第4章 分裂代码

肖颖的焊枪在柴油发电机外壳迸出蓝紫色火花，全息投影仪将化工厂三维结构图投射在霉斑遍布的墙上。蓝纯儿正在修改图纸：“把催化裂解装置改造成净水系统，需要重新设计...“

枪械上膛的声响打断技术讨论。朗琊的部下正在清点所剩无几的压缩饼干，有个纹身士兵突然踹翻水桶：“改造个屁！西区超市仓库还有三十吨物资！“

慕容翼按住想要起身的蓝纯儿，手术刀在指间转出寒光：“各位，孩子们今天每人只喝了100ml水。“他突然掀开医疗帐篷，高烧的孩子们正在用彩笔在防化服上画画，有个女孩把呼吸面罩画成了蝴蝶翅膀。

“我们没时间玩过家家！“纹身士兵扯下墙上的图纸，“要么现在去抢物资，要么等死！“

蓝纯儿注意到朗琊站在阴影里，独眼注视着这一切，却没有任何表示。她的手环突然震动，显示地下管网的氯气浓度正在异常升高。

“等等！“肖颖突然举起辐射探测仪，“你们听！“

管道深处传来规律的敲击声，像是某种密码。蓝纯儿感觉后颈发凉，她认出了这个节奏——是实验室的紧急通讯代码。

“有人在求救。“她转向朗琊，“可能是其他幸存者。“

朗琊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太危险了，我们不能冒险。“

“但如果是技术人员呢？“肖颖调出化工厂的管道图，“这里，地下二层，有个完整的实验室。“

纹身士兵冷笑：“又是你们这些书呆子的把戏！老子受够了！“他举起枪对准肖颖，“要么现在跟我去抢物资，要么...“

枪声响起，但倒下的却是纹身士兵。朗琊的枪口还在冒烟，独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纪律就是纪律。“

帐篷里陷入死寂，只有孩子们的啜泣声。蓝纯儿突然明白朗琊为什么一直沉默——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必须开枪的时刻。

“我去救人。“她站起身，“肖颖，你帮我定位。“

慕容翼递给她一个医疗包：“小心，如果遇到感染者...“

“我知道。“蓝纯儿检查着手环，“我的血对他们有特殊效果。“

地下二层比想象中还要阴冷，手电筒的光束在管道间跳跃。敲击声越来越近，蓝纯儿的心跳也随之加快。转过最后一个弯道，她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一个穿着实验服的男人被锁在铁笼里，他的皮肤上布满了冰晶状的突起物，但眼神却异常清醒。更诡异的是，他正在用手术刀有节奏地敲击铁栏。

“救...救我...“男人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我是...研究员...“

蓝纯儿的手环突然疯狂闪烁，显示对方的体温只有25℃，远低于正常值。但男人接下来的话让她僵在原地：

“我知道...抗体配方...在U盘里...“

她下意识摸向口袋，那个刻着“ANT-17-ZX“的银色U盘还在。男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诡异的光：“给我...我能救所有人...“

就在这时，蓝纯儿注意到男人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和林森一样的戒指，内侧刻着“第四研究所“的字样。

“你是...林森的同事？“她后退一步。

男人突然暴起，冰晶状的骨刺穿透实验服。蓝纯儿这才发现铁笼根本没有上锁，那只是个陷阱。她转身就跑，身后传来非人的嘶吼。

管道里回荡着追逐的脚步声，蓝纯儿的手环显示氯气浓度已经达到致命水平。她拐进一条支路，却发现是死胡同。男人的身影在拐角处出现，嘴角咧到耳根：“把U盘...给我...“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枪响。男人的头颅像西瓜一样炸开，荧光绿的血液喷溅在管道上。朗琊举着冒烟的狙击枪，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你不该一个人来。“他拉起蓝纯儿，“这里比你想的危险得多。“

回到地面，肖颖已经完成了净水系统的改造。但营地里的气氛更加紧张，士兵们分成两派，一派支持朗琊，另一派则蠢蠢欲动。

慕容翼正在给孩子们分发最后的水，他的手术刀在指间转动：“资源只够撑两天了。“

蓝纯儿握紧U盘，突然明白朗琊为什么一直容忍纹身士兵的挑衅——他在等待一个分裂的契机，好清除不安定因素。

夜幕降临，化工厂的探照灯在围墙上投下长长的阴影。蓝纯儿躲在控制室里，将U盘插入终端。全息屏幕上跳出一串串代码，她的瞳孔猛地收缩——这不是抗体配方，而是某种武器的设计图。

“发现了吗？“朗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就是真相。“

蓝纯儿转身，看到朗琊的枪口对准自己。他的独眼中没有杀意，只有深深的疲惫：“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们必须分裂了。“

控制室的显示屏突然全部亮起，跳动着红色警告：

「检测到外部入侵」

「防御系统启动」

「倒计时：10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