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幽冥
地底密室的铜镜碎片在地面拼成诡异的阵图，秦砚手中的玉珏与竹简灰烬接触的刹那，阵图中央浮现出一道黑色漩涡。陆沉舟握紧“劫“字剑挡在前方，剑刃映出三人紧绷的面容：“这气息...和青云宗掌门出现时一模一样。“
“让我试试。“沈墨将玉笛抵在阵图边缘，符文亮起的瞬间，漩涡中传出锁链拖拽的声响。秦砚的噬灵之体疯狂运转，他看见漩涡深处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其中一块清晰映出苏灵鸢在幽冥殿密室内，将半卷竹简塞进铜镜的画面。
“这是通往幽冥殿的传送阵！“秦砚突然想起竹简上“第三块玉珏在幽冥殿最深处“的字样。记忆闪回镜渊潭底，那些怨灵手臂上缠绕的锁链，与漩涡中传来的声响如出一辙。他将两块玉珏同时按在阵图核心，黑色漩涡骤然扩大，将三人卷入其中。
当脚踏实地时，腐臭气息扑面而来。秦砚举目四望，发现身处一条布满青苔的长廊，两侧墙壁镶嵌着燃烧幽冥之火的灯台。沈墨的玉笛符文突然转为血红，他压低声音：“小心，这里的空气被下了蚀魂散，长时间吸入会...“
话未说完，长廊尽头传来玉笛声。数十名黑衣卫踏着节拍出现，他们手中的玉笛与藏经阁长老的法器如出一辙。为首者掀开兜帽，竟是本该死在冰魄渊的红衣女子，她脖颈处的咒印泛着诡异的紫光：“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陆沉舟的“劫“字剑率先出鞘，青光劈开迎面而来的音波：“当年在冰魄渊没宰了你，今天正好清算！“秦砚运转天墟剑诀紧随其后，却在剑光触及红衣女子的瞬间，被她袖中飞出的铜镜挡住。记忆突然清晰——在镜渊潭与持镜者交手时，对方铜镜的防御方式与这如出一辙。
“你们以为拿到两块玉珏就能解开镜渊城的秘密？“红衣女子大笑，手中铜镜映出三人扭曲的倒影，“真是天真。知道为何苏灵鸢到死都没告诉你们第三块玉珏的下落吗？因为那根本就是个陷阱！“
沈墨的玉笛发出尖锐声响，震碎两侧灯台：“少废话！阿砚，攻击她的铜镜符文！“秦砚将灵力注入玉珏，血色剑光斩向铜镜，却见镜中突然伸出无数锁链，缠住他的四肢。更惊人的是，锁链上浮现出苏灵鸢的脸，她的嘴角挂着与红衣女子相同的冷笑。
“不可能！“秦砚感觉噬灵之体开始失控。记忆碎片纷至沓来：苏灵鸢在灵医谷深夜绘制的阵图、她临终前指向冰魄渊的手势、还有镜中世界里那个诡异的“三“字。此刻所有线索突然串联，他想起苏灵鸢绝笔信中“改变记忆的能力“，瞳孔骤然收缩。
千钧一发之际，陆沉舟挥剑斩断锁链，却被红衣女子的音波震飞。沈墨趁机甩出符篆，在混乱中贴近秦砚耳边：“别信镜像！苏姑娘给你的竹简，背面还有字！“秦砚急忙翻检怀中残片，果然在灰烬中发现用隐血写的小字：“镜渊城钥匙，藏于玄字组初代墓。“
红衣女子似乎察觉到异常，加大攻击力度。秦砚突然将两块玉珏相撞，爆发出的光芒照亮长廊尽头的暗门。门扉上雕刻的玄字组徽记，与他在禁地石碑上看到的一模一样。记忆闪回禁地中父亲的傀儡之身，胸口玉佩的纹路与暗门边缘完美契合。
“原来如此！“秦砚将玉佩嵌入暗门，门内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红衣女子见状，舍弃攻击冲向暗门：“不能让他们进去！里面藏着...“她的话被沈墨的玉笛打断，音波缠住她的脚踝。陆沉舟趁机挥剑，却在刀刃即将触及对方时，红衣女子化作黑烟消散。
暗门开启的瞬间，一股熟悉的药香飘出。秦砚愣住——这是苏灵鸢身上特有的味道。门内是一间摆满药鼎的密室，墙壁上挂着灵医谷的典籍，而在中央的案几上，放着半块刻有玄字组徽记的玉珏，旁边压着苏灵鸢的绝笔信：“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经成为他们的棋子。记住，真正的敌人能篡改记忆，而玄字组初代墓，才是破局关键。“
陆沉舟拿起玉珏，发现底部刻着细小的数字：37。与秦砚玉佩内侧的数字完全相同。沈墨则盯着案几上的药鼎，突然惊呼：“这些丹药的配方...和苏姑娘在云松镇给我们的疗伤药一模一样！她早就知道我们会来这里！“
密室突然震动，天花板渗出黑色液体。秦砚握紧三块玉珏，感受到它们之间产生的共鸣。集齐玉珏只是开始，而玄字组初代墓中，或许藏着能对抗记忆篡改、揭开天墟真相的终极秘密。
幽冥殿密室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黑色液体顺着墙壁蜿蜒而下，在地面汇聚成狰狞的鬼脸。秦砚将三块玉珏收入怀中，苏灵鸢的绝笔信在掌心攥出褶皱。沈墨的玉笛符文疯狂闪烁，他指着墙角一处暗格：“那里有机关！“
陆沉舟挥起“劫“字剑劈开暗格，里面露出一卷泛黄的舆图。舆图边角晕染着暗红血渍，标注玄字组初代墓的位置赫然画着三道交叉的锁链——与苏灵鸢在镜中世界比出的手势如出一辙。“原来从镜渊潭开始，她就在给我们留线索。“秦砚声音发颤，记忆闪回苏灵鸢在云松镇客栈熬药时，故意将药渣摆成的特殊图案，此刻与舆图上的山脉轮廓完全吻合。
地底传来轰鸣，一条通往上层的阶梯缓缓升起。红衣女子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想去找初代墓？先过了我这关！“话音未落，墙壁上的幽冥灯突然炸裂，无数黑影从碎片中窜出，化作手持铜镜的傀儡。沈墨的玉笛吹出镇魂曲，音波所及之处，傀儡手中铜镜泛起裂痕，却在瞬间恢复如初。
“这些傀儡以镜为躯，普通攻击没用！“沈墨喊道。秦砚运转噬灵之体，发现傀儡体内流转的黑雾与红衣女子的咒印同源。他突然想起在镜渊潭时，持镜者遗落的半片玉珏，急忙掏出贴在傀儡眉心。玉珏光芒大盛，傀儡们发出刺耳尖叫，身体开始崩解。
阶梯尽头是一座悬浮在熔岩之上的吊桥，桥对面矗立着刻满符文的石碑。秦砚刚踏上吊桥，脚下的木板突然翻转，露出密密麻麻的倒刺。陆沉舟眼疾手快，用“劫“字剑勾住桥栏，将秦砚和沈墨拽上桥面。沈墨抚摸石碑上的纹路，瞳孔骤缩：“这是玄字组失传的'九死困龙阵'，必须按特定顺序触发符文才能通过。“
记忆突然闪回禁地中父亲傀儡化前，曾在地面用血画出类似的符号组合。秦砚将灵力注入玉佩，石碑上的符文开始发光，其中三个符文亮起的顺序，恰好对应苏灵鸢信中用隐血写的数字。当最后一道符文亮起，吊桥剧烈晃动，两侧熔岩中钻出巨大的骨龙。
“是守墓灵！“沈墨的玉笛发出战斗音律，音波与骨龙的咆哮相撞。秦砚握紧玉珏，天墟剑诀的剑意与噬灵之力融合，血色剑光斩向骨龙的瞬间，他看见龙眼中闪过苏灵鸢的虚影。记忆碎片在此刻拼凑完整——苏灵鸢曾说过，灵医谷有一种秘术，能将记忆封存在生灵眼中。
骨龙轰然倒塌的刹那，吊桥尽头的石门缓缓开启。门内是一间摆满青铜棺椁的墓室，正中央的主棺刻着玄字组初代组长的徽记。秦砚走近时，三块玉珏同时发烫，棺椁表面浮现出血色纹路，拼凑出二十年前玄字组与幽冥殿决战的场景：初代组长将天墟玉珏一分为三，分别交给秦、沈、陆三家先祖，而在画面角落，一个蒙着面的身影正用铜镜篡改众人记忆。
“原来如此...“秦砚喃喃自语，“真正的敌人，从一开始就藏在记忆深处。“他正要打开棺椁，墓室顶部突然裂开，红衣女子从天而降，手中握着一面刻满咒印的铜镜：“太晚了！幽冥殿早就启动了终局计划，而你们，不过是棋盘上的弃子！“
铜镜光芒大盛，秦砚感觉意识开始模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看见自己在青云宗的岁月，与沈墨、陆沉舟结拜的场景，苏灵鸢的笑容...这些画面突然扭曲，变成幽冥殿众人的阴谋布局。沈墨的玉笛突然抵住他的后心，声音冰冷：“把玉珏交出来。“
陆沉舟挥剑阻拦，却被红衣女子的音波震飞。秦砚强撑着清醒，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玉珏上。玉珏光芒暴涨，驱散了铜镜的幻象。他看见沈墨的眼中闪过痛苦，原来对方一直用玉笛的音律强行抵抗着幻术。
“阿砚，小心！“沈墨突然将他扑倒，红衣女子的铜镜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在墙壁上撞出裂痕。裂缝中渗出的不是砖石，而是密密麻麻的竹简——正是玄字组失传的《镜渊秘术》。秦砚趁机冲向主棺，将三块玉珏嵌入棺椁凹槽。
棺盖缓缓升起的瞬间，一道青光冲天而起。秦砚在光芒中看见初代组长的虚影，老者将一枚刻满星图的戒指戴在他手上：“噬灵血脉的继承者，去镜渊城吧。那里藏着能逆转时空的'溯光镜'，还有...幽冥殿最大的秘密。“
红衣女子见状，疯狂冲向棺椁：“不能让他得到戒指！“但陆沉舟的“劫“字剑拦住了她的去路，沈墨的玉笛则开始吹奏破解幻术的曲调。秦砚握紧戒指，感觉体内的噬灵之体与戒指产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