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市夜晚的生活和工作
古代城市的夜间生活与白天大不相同,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独特的夜间足迹。城市多以其丰富的夜生活及夜间经济生产力而闻名。天黑后,一些城市居民进入梦乡,另一些人则继续参与社交直到凌晨。狂吠的狗、吵闹的邻居、趁黑牟利的暴徒、返家途中跌跌撞撞的宴饮者、缓慢行进的队伍、研究到夜深的科学家、安抚神灵的圣徒、诵念超自然咒语的巫师、制作面包的面包师、运送垃圾的垃圾搬运工——这些或颠覆或宗教或民事的活动,无差别地在一天中的黑暗时间里接踵而至,有时会出现一些不光彩的人物(Gonlin,2021)。城市环境中独特的夜景会为任何一位城市居民带来机遇和挑战,也为城市居民创造出不同的表现空间,供其使用和操纵。由于工作周期受到夜的影响,人们会想办法增加夜间提供的功能和便利(Nowell and Gonlin 2021)。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人体精力的时间性分配及对睡眠的需求都与工作任务穿插在一起(M.L.Smith 2010a,145)。夜间城市会有大量的工作产生,有几个例子能显示其中的部分。
夜间工作,或在黑暗中工作,可能会更危险;但有一个好处:黑暗能提供掩护。墨西哥中部的墨西卡(Mexica)商人会在夜间赶路,以此掩护他们价值不菲的货物。黛博拉·尼科尔斯(Deborah Nichols)(2013,56)写道:
在宗教仪式上,墨西卡贵族和商人会收到许多物品,其中之一就是木柴,这无疑是非常珍贵的物品,也是与夜晚有关的物品。由于中美洲缺乏负重动物,对商人来说,搬运工是必不可少的。M.L.史密斯(2010a,166)述及搬运工所需的体力和知识,比如正确的路线、途中的食物来源、天气预测和社交技巧。搬运工和商人一起在阿兹特克帝国中运送货物,黑暗为他们提供了庇护。
各式各样的面包,过去是(现在依然是)生活中的主食。在一些社会中,面包是在家庭里制作的;而在另一些社会,它们经由面包店批量生产。历史学家布莱恩·帕尔默(Bryan Palmer)(2000,141-142)把面包店与中世纪的欧洲城市联系起来,他评论说:“资本主义夜间工作的经典场所其实是面包店;这意味着许多生产部门得以在大量工人的血汗中崛起。面包师成就卓著,作为职业历史悠久,在传统手工制作、工会源起和为社会提供生活必需品方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查科峡谷,富于活力的夜生活还包括赌博,这项活动将那些在赌博场合交换信息和商品的人们聚集在了一起。韦纳详细介绍了800年至1200年间查科居民的宗教和政治生活(第9章)。一些研究者可能不会给查科或其他古代北美地区那样的低密度城市化地区贴上“城市”这个标签,韦纳却将其作为城市进行了研究。例如古代城市中的赌博娱乐问题,在各种类型的遗址中发现了许多骨头骰子和大麻香烟,足以说明赌博的流行。
帕尔默(Palme,2000)撰写有一本关于夜晚犯罪的著作,很有启发性。书中,他深入研究了城市环境中的许多黑暗行为,这些行为为我们提供了生动的猜想,从巫术、阴谋、放荡行为,到海盗、社交、性等等。建筑物也可能与其中的一些行为有关,例如庞贝古城的lupinares,即妓院(G.R.Storey,2018)。神圣的、世俗的、天赐的、魔鬼的,都是夜间城市的一部分。接下来,我们将对“神圣”这个话题进行明确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