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马克思主义消费思想
马克思的消费思想是在他对其所处时代的资本主义社会消费问题进行剖析和对资产阶级消费理论的批判中逐步产生的，主要体现在《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等论著里，内容包括消费与人、自然、生产、分配、交换等的辩证关系，蕴含“生态消费”“绿色消费”等消费观念。
一 马克思的消费思想
马克思的消费思想是在人与自然协调共处的基础上，以促进生产力的发展为核心，最终目的是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对于发展我国消费理论，指导我国消费实践，实现绿色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消费是社会再生产过程中的重要环节，与生产、分配、交换共同构成再生产过程的总体。马克思指出：“我们得到的结论并不是说，生产、分配、交换、消费是同一的东西，而是说，它们构成一个总体的各个环节，一个统一体内部的差别。”[1]
（一）消费与生产的关系
“我们首先应当确定一切人类生存的第一个前提，也就是一切历史的第一个前提，这个前提是：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2]马克思从生产与消费的内在关系中，揭示其中蕴含的生产主体与消费主体内在利益的相关性。生产也是消费，其中既有主体的方面，又有客体的方面；消费也是生产，因为人需要通过吃喝这一种消费形式生产自己的身体。消费与生产之间存在某种“媒介运动”。消费与生产的关系包括双方的相互统一、相互依存、相互创造三个方面。
1.消费与生产相互统一
马克思把消费与生产相互统一，看成“直接的同一性：生产是消费；消费是生产。”[3]“生产是消费”，指生产既是原料、燃料等生产资料的转化性耗费的过程，又是劳动者体力、脑力的支出与消耗过程。就生产活动过程中的基本要素而言，生产本身既是创造价值的过程，又是消费生产资料、劳动力的过程。“生产行为本身就它的一切要素来说也是消费行为”。[4]“消费是生产”，指个人通过消费，能够促进自身身体成长，并不断恢复体力与脑力，也就是劳动力自身的生产与再生产过程。“在吃喝这一种消费形式中，人生产自己的身体，这是明显的事。而对于以这种或那种方式从某一方面来生产人的其他任何消费方式也都可以这样说。”[5]这就如同自然界中元素和化学物质的消费是植物的生产一样。
2.消费与生产相互依存
马克思指出，消费与生产“每一方表现为对方的手段；以对方为中介；这表现为它们的相互依存；这是一个运动，它们通过这个运动彼此发生关系，表现为互不可缺，但又各自处于对方之外。生产为消费创造作为外在对象的材料；消费为生产创造作为内在对象、作为目的的需要。”[6]没有生产出来的产品，就没有人们的消费。但没有人们的消费，也不会有生产的发展。比如，假如没有汽车公司制造出来的汽车，人们就不可能享受汽车带来的便捷出行。反过来，如果没有人们对更高质量、更多用途、更加环保的汽车的需求，也不可能迅速促进汽车制造能力和质量的提高，从而提高汽车行业的整体发展水平。
3.消费与生产相互创造
马克思指出：“生产不仅直接是消费，消费不仅直接是生产；生产也不仅是消费的手段，消费也不仅是生产的目的，就是说，每一方都为对方提供对象，生产为消费提供外在的对象，消费为生产提供想象的对象；两者的每一方不仅直接就是对方，不仅中介着对方，而且，两者的每一方由于自己的实现才创造对方；每一方是把自己当做对方创造出来。”[7]
首先，“生产生产着消费”。古往今来，任何社会的发展都是将生产作为起点，人们社会生活的基础必然是物质资料的生产。人类要生存发展，必须消费一定的生活资料。如果要获得这些生活资料，就必须从事物质资料的生产。假如将生产作为逻辑起点，其对消费的创造和决定作用体现在以下几点。一是生产为消费提供对象。消费因有对象，才称其为消费。如果没有生产为消费创造材料，消费则缺乏物质基础，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比如，消费音乐不仅要有音响或乐器等硬件材料，歌曲或乐谱等软件材料，还要有生产音乐的主体。二是生产决定消费方式。人们多种多样的消费方式，都是随着生产的发展而产生和发展的。生产力发展的水平、生产发展的速度都对消费有着较大的影响。“用刀叉吃熟肉来解除的饥饿不同于用手、指甲和牙齿啃生肉来解除的饥饿。”[8]三是生产引起消费者新的需要。人的消费需要，往往是消费客体作用于主体而形成的，“生产通过它起初当做对象生产出来的产品在消费者身上引起需要”。[9]四是生产提升消费者的消费能力。人的消费能力主要是在消费实践过程中、在消费者与消费对象之间的物质变换过程中发展起来的，而不是生理上的自然禀赋。“艺术对象创造出懂得艺术和具有审美能力的大众——任何其他产品也都是这样。”[10]人的消费能力的发展也是人自身素质的发展。人只有具有自由全面的消费能力，才能真正实现自由全面发展。“通过社会化生产，不仅可能保证一切社会成员有富足的和一天比一天充裕的物质生活，而且还可能保证他们的体力和智力获得充分的自由的发展和运用”。[11]
其次，“消费生产着生产”。消费是生产的最终目的。人类首先是有了吃喝住穿等基本的消费需要，才从事生产劳动。“没有消费，也就没有生产，因为如果没有消费，生产就没有目的”。[12]消费对生产的作用主要有以下方面。第一，消费使产品成为现实的产品。不管是什么样的产品，在被消费之前，只能从观念上对其效果进行预判，而无法通过实际获得证明。生产的产品只有在消费中才能与单纯的自然对象区分开来，实现它的价值，“在消费中才证实自己是产品，才成为产品”。[13]马克思指出：“一条铁路，如果没有通车、不被磨损、不被消费，它只是可能性的铁路，不是现实的铁路。”[14]第二，消费提供生产的动力。人们在实际消费时，经常会因为现实的物质对象存在某些不足或缺陷，逐渐产生出新的消费需求。消费为生产创造出还是在主观形式上的对象——意象性产品。“没有需要，就没有生产。而消费则把需要再生产出来。”[15]无论是生活资料生产还是生产资料生产，其动力和目的都是由消费提供的，因为生产资料生产的存在和发展归根到底是由于生活消费的需要。[16]生产要获得可持续发展，就要使生产出来的产品满足消费者的需要。在消费过程中，如果人们对一些产品的某种方面感到不满意，就期待有新的质量、外形、功能等更优的产品出现；如果人们发现当前市场上还没有，但又需要某种产品能够满足其需要，就迫切地希望买到这种产品，并且可能会主观想象产品应该具备的性能特征；如果本地区或本国不能生产出满足其需求的一些产品时，人们就会希望本地区或本国能够生产相似或者更优的产品。多年来，正是人们众多不同的消费需求，不断推动着生产的发展。一个甚至几个新产业的出现并迅速成长，经常是由于新的满足人们需要的消费热点的出现。反之，如果产品无人问津，就会变成废品。无法满足需要的产品大量充斥市场，既不利于社会再生产，也造成资源的极大浪费，给环境带来较大压力。第三，消费创造生产的主体。在消费中，生产者生产出来的产品“人化”，从而使人生产出自己的身体。“在吃喝这一种消费形式中，人生产自己的身体，这是明显的事。”[17]人通过对生活资料进行消费，能够再生产出劳动力，有助于社会再生产的顺利进行。第四，消费生产出劳动者的积极性。消费是“使生产者成为生产者的终结行为”。[18]消费生产出生产者的素质，“在生产者身上引起追求一定目的的需要”。[19]劳动者是否积极参加生产活动，是以他们的消费满足程度为评判标准的，以他们的消费是否促进自身发展为衡量尺度的。此外，消费也包括为增强劳动者素质而进行的培训、学习等消费支出，能够提高劳动力的质量，提高劳动者的生产效率，推动社会生产不断发展。
总体而言，消费与生产之间是辩证统一、相互依存、互为媒介的，具有紧密的内在关系。消费与生产每一方都因对方的存在而存在，而且彼此创造对方，能够相互转化。没有生产，就没有消费；没有消费，生产也无法进行。同样，社会再生产也就无从谈起。社会既不能停止生产，也不能停止消费。人类社会就是在生产与消费的相互作用中不断发展。单纯片面发展生产，过分强调消费产品，都不利于社会的长远发展。
（二）消费与分配的关系
对于消费与分配的关系，马克思指出：“在生产者和产品之间出现了分配，分配借社会规律决定生产者在产品世界中的份额，因而出现在生产和消费之间。”[20]分配对消费具有重要的媒介作用，能够直接影响消费。产品被生产出来后，必须经过分配环节才可能被人们消费。因而，科学的分配制度，合理的分配关系是提高消费水平和消费质量的关键。消费是分配的最终实现形式，对分配具有反作用。
1.分配是实现消费的必经环节
分配介于生产、消费之间，是消费得以进行的前提，是社会再生产的重要环节。分配一般是指把社会产品分归社会或国家、社会集团和社会成员的活动，包括作为生产条件的生产资料和劳动力的分配，国民收入的分配，以及作为生产结果的产品的分配等。分配不是简单地为分配而分配，“并不仅仅是生产和交换的消极的产物；它反过来又同样地影响生产和交换。”[21]消费是社会生产的最终目的。因此，分配的目的在于消费。要实现消费，必须事先进行产品的分配。分配的状况决定了消费的格局。马克思指出，“社会消费力既不是取决于绝对的生产力，也不是取决于绝对的消费力，而是取决于以对抗性的分配关系为基础的消费力；这种分配关系，使社会上大多数人的消费缩小到只能在相当狭小的界限以内变动的最低限度。”[22]分配通过适当的方式决定各生产部门、各生产者在整个社会产品中所占的份额。一定的消费总是处于一定社会分配关系基础之上的消费，其总量和结构是由分配决定的。由此看来，人们的消费水平和能力并不完全受到生产力的限制，也较大程度受到分配水平的限制。分配制度是否合理、有效，对人们的消费水平、方式、结构等产生重要影响。分配的公平与否决定着消费的公平、正义。分配不合理，可能会导致消费扭曲，加剧社会不平等，对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造成不利影响。
2.消费是检验分配的最终依据
消费制约、影响着分配，是检验分配是否合理的最终依据。第一，消费能够实现一定的分配方式，也能够检验一定的分配方式的效果。一定的分配方式反映一定的生产方式，折射出各个社会成员在这种生产方式下分配到的不同物质利益。而这又可以通过消费水平等方面的差异体现出来。一定的分配方式所造成的不同阶层、不同群体、不同利益集团在消费方面的差异体现出这种分配方式的实质，对这种分配方式的合理性、有效性是一种最终检验。如果消费得以顺利进行，能够满足人们需求，说明分配方式是合理、有效的。如果消费出现某些问题，甚至异化或扭曲，说明分配方式有待改进。第二，消费的现实水平、内在结构是制定分配政策，采取分配方式的客观依据。消费的现实状况，尤其是消费的现实水平，都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每个层次的分配。家庭收入如果越低，其倾向消费的可能性就越大；家庭收入如果越高，其倾向消费的可能性就越小。如果全国人均的收入分配越平均，那么全国平均的消费倾向可能较大；如果全国人均的收入分配越不平均，那么全国平均的消费倾向可能较小。因此，在全国人均收入分配较少，人们整体消费水平较低的情况下，要尽量满足人们的基本生活需要。在分配社会公共消费基金和个人消费基金的比例时，个人消费基金须占较大比重。否则，消费者的基本生活需要就无法获得满足。反过来，在人均国民收入较高时，分配的方式应该要变得更灵活些。
（三）消费与交换的关系
马克思认为，物只有在生产与交换的领域中才能成为一种商品而存在。“个别商品从使用价值的观点看来原来表现为独立的物，作为交换价值一开始就是在它同一切其他商品的关系中被考察的。”[23]物必须变成商品后才有可能被消费。物变成商品实际上是使用价值转变为交换价值的过程。交换在物生产出来之后又决定消费是否具有对象。“交换只是生产和由生产决定的分配一方同消费一方之间的中介要素。”[24]在生产链条中，交换介于分配和消费之间，与分配、消费一样，由一定的生产决定一定的消费、分配、交换和这些不同要素之间的一定关系。
1.交换是促进消费的桥梁
回顾商品经济的发展史，从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跨入市场经济后，产品并不能直接经由分配到达劳动者手中。如果产品没有经过交换与流通环节，绝大部分无法进入消费领域，也就到达不了消费者手中，更不用提被消费了。因此，交换是连接生产和消费的桥梁。
2.消费是制约交换的因素
消费通常不会受到交换的制约。但消费对交换具有制约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消费是交换的目的和动机，它使交换得以最后完成并给以推动力。交换不断从消费中获取动力和信息，并且根据消费的需要进行相应运行。第二，消费的速度、规模等对于交换的速度、规模等具有直接影响。如果没有消费，或消费的速度较慢，或消费的规模小于交换的规模，商品处于流通领域的时间就较长，造成积压、滞销、浪费，致使商人回收资本的速度降低，就延缓了商人下一阶段对生产的再次投入，影响了资金的周转效率和经济的良性运行。“商人资本的周转最终要受全部个人消费的速度和规模的限制，因为商品资本中加入消费基金的整个部分，取决于这种速度和规模。”[25]在现代社会中，消费对于商人的作用特别突出。消费需求越大，消费市场就越大，交换范围就越广，商人的生产规模扩大得就越快，利润就越高。反之，如果消费需求下降，消费市场就越小，交换范围就越窄，商人的生产规模就要相应缩减，利润也会减少，产生亏损，甚至倒闭。第三，消费结构制约着商品交换的结构。在现实的经济生活中，一些消费品供大于求，而一些消费品则供不应求，这就说明商品交换结构的不合理。如何配置各种商品的交换比例，只能交由消费结构来检验。因而，商品流通部门经常要根据消费结构的变化，对商品交换的结构进行相应更改。
消费、生产、分配、交换是对立、统一的有机整体，是社会大生产及再生产中的不同过程。其中，消费能够促进社会再生产的产生。马克思指出：“消费这个不仅被看成终点而且被看成最后目的的结束行为”[26]“又会反过来作用于起点并重新引起整个过程。”[27]正是由于人们的消费需要，才要循环进行生产、分配、交换等各个环节，从而推动人类社会不断向前发展。
（四）“商品拜物教”理论
“商品拜物教”（Commodity fetishism）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第一次提出来的，是资本主义社会基础性的、普遍的表现形式。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商品的交换价值与使用价值相互脱离。商品具有魔幻般的力量，可以离开人独立存在，左右着人们的一切活动，正是这种魔幻般的力量使人们对商品无限崇拜，商品因其抽象价值被看成偶像，这就是商品拜物教。马克思指出：“劳动产品一旦作为商品来生产，就带上拜物教性质，因此拜物教是同商品生产分不开的。”[28]商品之所以“神秘”，主要是因为劳动产品采取的商品形式，而不是因为商品的价值或使用价值。“商品形式在人们面前把人们本身劳动的社会性质反映成劳动产品本身的物的性质，反映成这些物的天然的社会属性，从而把生产者同总劳动的社会关系反映成存在于生产者之外的物与物之间的社会关系。由于这种转换，劳动产品成了商品，成了可感觉而又超感觉的物或社会的物。”[29]
马克思指出，商品拜物教产生的根本原因，是生产商品的劳动的特殊性质。在资本主义私有制条件下，社会分工决定每个人的生产劳动都是社会总劳动的一个组成部分，这一转换只能通过交换商品实现，从而形成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及社会关系的物化。因此，在生产资料私人占有的前提下，一旦劳动产品转化为商品，“商品拜物教”就必然产生。商品拜物教的直接结果是人的“物化”，马克思认为这是异化的另外一种表现形式。商品本来应该为人所支配，现在却反过来支配人自身及一切活动，造成“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30]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商品拜物教反映了人与人的关系，这种关系是在物与物关系的掩盖和支配下形成的。标志着人自我发展及判断能力的下降，使人形成商品、消费等就是自己真正需要的误区。人的主体性在消费环境中逐渐被商品世界所控制，人被商品所奴役，这也是异化在消费领域中的表现。人们在商品交换中，最终拜倒在自己的劳动产品——商品面前。
“货币能够转化为资本，根本原因就在于劳动力变成商品。”[31]随着资本主义社会的不断发展，商品拜物教衍生出了货币拜物教和资本拜物教。商品生产的迅速发展，迫切需要一种消除了具体规定性、可计量一切商品价格的商品——货币。如此，商品拜物教就逐步转化成了货币拜物教，使货币成为主宰一切的“神秘”力量。货币能够购买所有商品，是商品交换价值的一般代表，变成人类劳动的直接化身，赋予人对社会、劳动和享乐等事物的普遍支配权。人一旦占有了货币，就占有了财富。因而，“货币从它表现为单纯流通手段这样一种奴仆形象，一跃而成为商品世界中的统治者和上帝。”[32]货币以超越商品的形式，表现出自身的优越性，成为“致富欲望的唯一对象”。[33]
资本主义社会为了财富增值的需要，将货币转变为资本，以达到追逐更多财富的目的。至此，货币拜物教进一步发展成资本拜物教。资本拜物教是指人们抛弃了资本的社会关系和具体形式，将其理解为脱离了现实性的物，把资本增值看作物本身具有的魔力。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援引英国评论家《评论家季刊》邓宁的话：“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有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2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34]马克思指出，在资本主义的直接生产过程中，资本就已经具有了一种神秘力量。在资本主义生产总过程中，剩余价值逐步转化为利润、平均利润，利润又被分割为产业利润、商业利润和利息，更加强化了资本的神秘性。[35]商品、货币与资本拜物教的结合奴役了所有的社会关系，造就了颠倒的社会生活和虚伪的意识形态。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越发达、商品生产越增长，人们就越受到来自商品的异己力量的支配。
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社会商品形式及其统治的分析，是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研究消费社会的先导。马克思关于商品拜物教的理论，被阿多诺、马尔库塞等人应用到对消费社会大众文化等批判中。他关于商品形式是如何控制社会生活的分析，被鲍德里亚借鉴，并用于阐述后现代社会中的符号异化、商品崇拜现象。
二 恩格斯的消费思想
恩格斯不仅首次对消费层次结构进行深入阐述，也进一步发展了马克思的消费思想。他在马克思关于人的发展的三大基本形态思想基础上，将人的消费需要归纳成三个层次：一是生存性消费需要；二是享受性消费需要；三是发展性消费需要。同时，他还具体论述这三种类型相互变化发展的关系。首先，人们要寻求满足生存性的需要，一旦生存性需要获得基本满足，就会慢慢开始转向追求满足享受性需要，如果享受性需要基本得到满足后，追求发展性需要满足的愿望就会显得更加迫切。为了满足人们最基本的生存性需要，社会必须首先生产出人们的生活必需品，之后为了适应人们的享受性需要，社会逐渐开始生产奢侈品……随着生产力水平的不断提高和科技的不断发展，满足人们享受性和发展性需要资料的生产规模会越来越大，并且在社会生产中占的比例也会逐步扩大，最终达到均衡发展。如果出现新的超越资本主义的社会制度，在那里，每个人都要参加劳动，生产力就会获得飞速发展，生产与消费之间的关系将会产生较大改变，生存性资料、享受性资料和发展性资料等都会获得均衡发展，“都将同等地、愈益充分地交归社会全体成员支配”，[36]并为全社会成员带来福祉。
1875年，恩格斯在给彼得·拉甫罗维奇·拉甫罗夫的信中赞同了他的观点，指出：“人不仅为生存而斗争，而且为享受，为增加自己的享受而斗争……准备为取得高级的享受而放弃低级的享受。”[37]虽然恩格斯的主要目标仍然是将全世界无产阶级团结起来，共同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并最终实现共产主义。但是，他认为，社会生产发展到一定阶段后，“能够不仅生产生活必需品，而且生产奢侈品，即使最初只是为少数人生产。这样，生存斗争——我们暂时假定这个范畴在这里是有效的——就变成为享受而斗争，不再是单纯为生存资料而斗争，而是为发展资料，为社会地生产出来的发展资料而斗争”。[38]
人的消费需要是多种多样的，包括维持生命的生存性消费，提供满足的享受性消费；实现价值的发展性消费。为了满足各种消费需要，人们需要不断思考，积极从事生产活动，有效提高生产质量和水平。而动物只能从自然界中直接获取生活资料，实现物种的繁殖，没有也无法产生其他新的需要。在恩格斯看来，这是人类社会与动物的本质区别。由于生存性消费、享受性消费和发展性消费，是人类社会消费的三个基本层次，所以人们为了生存、享受、发展而奋斗，不但不与共产主义的最终理想背道而驰，反而是实现共产主义的应有内容。
三 列宁的消费思想
列宁关于消费的论述不多，分散于部分论著中。列宁指出，社会主义生产的目的是满足人民群众不断增长的消费需要，“以保证社会全体成员的充分福利和自由的全面发展。”[39]他注意到消费对生产的反作用，指出应发挥消费调动人积极性的作用，“如果给我这样一种照顾，每天给我八分之一磅的面包，那我是不胜感激之至……而我们毕竟是唯物主义者，工人也是唯物主义者，如果你提出重点制，那就请你给我们面包、衣服和肉吧。”[40]他在推行的新经济政策中，也考虑到消费对人们的刺激作用。“要改善工人的生活状况，就需要有粮食和燃料……要增加粮食的生产和收成，增加燃料的收购和运输，非得改善农民生活状况，提高他们的生产力不可。”[41]他反对实行平均主义，认为要实行一定的倾斜政策，以促进某一部门优先发展，“重点制就是优先照顾，照顾不包括消费，那就无所谓照顾了”，[42]要给优秀的劳动者“面包和肉”。
列宁充分肯定了消费的作用，其相关思想对我国建设社会主义、促进人的发展具有重要借鉴意义。例如，为调动劳动者参加建设的积极性，对积极肯干、贡献突出的劳动者，既要进行精神鼓励，也要给予物质鼓励，使他们的物质文化消费水平高于社会平均水平，体现出社会主义共同富裕目标下有差别的消费关系。
四 毛泽东的消费思想
毛泽东关于消费的思想，是他在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和探索社会主义道路的过程中，吸取苏联等社会主义国家经济建设中的经验教训，将马克思消费思想和中国实际结合，并在继承中国优秀传统消费思想基础上逐渐发展起来的，为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消费理论体系，提供重要的借鉴。
（一）消费是目的
毛泽东发展了马克思关于生产与消费的关系内容。他认为：“人们生活的需要，是不断增长的。需要刺激生产的不断发展，生产也不断创造新的需要。”[43]他十分重视在发展生产的基础上满足人民生活需要，提高人民消费水平。革命战争时期，为保障军队给养，进行生产自救，他领导开展了大生产运动，要求全部党政军等领导人员“学会领导群众生产的一全套本领。凡不注重研究生产的人，不算好的领导者。”[44]他认为：“不提倡发展生产并在发展生产的条件下为改善物质生活而斗争，只是片面地提倡艰苦奋斗的观点，是错误的。”[45]他强调：“力争在增加生产的基础上逐步改善工人生活”，[46]但要合理安排农业、轻工业、重工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例，实现生产和生活的平衡。此外，毛泽东还主张处理好积累与消费的关系。他用“骨头”和“肉”的关系来说明积累和消费的关系。如果过分注重“骨头”（厂房、机器设备等），不注重“肉”（市政建设、服务性设施等），将会出现较大问题。
（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
毛泽东深受中国传统黜奢崇俭消费思想影响。在他看来，经济资源特别是自然资源是稀缺的，有些还是不可再生的，资源节约是人与自然协调发展的必然选择。
1932年7月，他在《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训令第十四号》中指出：“政府中一切可以节省的开支，如客饭，办公费，灯油杂费，都须尽量减少，尤其纸张信套，更可以节省使用。”[47]1934年1月，他在第二次全国工农代表大会上做的报告《我们的经济政策》中强调：“财政的支出，应该根据节省的方针。应该使一切政府工作人员明白，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反对贪污和浪费的斗争，过去有了些成绩，以后还应用力。节省每一个铜板为着战争和革命事业。”[48]1945年1月，他在《必须学会做经济工作》的讲话中提出：“任何地方必须十分爱惜人力物力，决不可只顾一时，滥用浪费。”[49]1948年4月，他在《在晋绥干部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采取办法坚决地反对任何人对于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的破坏和浪费，反对大吃大喝，注意节约。”[50]之后，他又在一份电报中强调：“一切作长期打算。严禁破坏任何公私生产资料和浪费生活资料，禁止大吃大喝，注意节约。”[51]1949年3月，他在河北平山县西柏坡村举行的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指出：“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52]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他在亲自主持起草的《共同纲领》中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切国家机关，必须厉行廉洁的、朴素的、为人民服务的革命工作作风，严惩贪污，禁止浪费，反对脱离人民群众的官僚主义作风。”[53]1951年12月，他在《实行增产节约，反对贪污、浪费和官僚主义》中指出：“浪费和贪污在性质上虽有若干不同，但浪费的损失大于贪污，其结果又常与侵吞、盗窃和骗取国家财物或收受他人贿赂的行为相接近。故严惩浪费，必须与严惩贪污同时进行。浪费的范围极广，项目极多，又是一个普遍的严重现象，故须着重地进行斗争，并须定出惩治办法。”[54]1955年9月，他在《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中提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执行勤俭的原则”。1955年10月，他在扩大的党的七届六中全会上所做的结论中指出，“要严格地节约，反浪费。现在城市里头大反浪费，乡村里头也反浪费……要提高劳动生产率，严格节约，降低成本，实行经济核算，反对铺张浪费”。[55]1957年2月，他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中指出：“要提倡勤俭建国。要使全体青年们懂得，我们的国家现在还是一个很穷的国家，并且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根本改变这种状态，全靠青年和全体人民在几十年时间内，团结奋斗，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一个富强的国家。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给我们开辟了一条到达理想境界的道路，而理想境界的实现还要靠我们的辛勤劳动。有些青年人以为到了社会主义社会就应当什么都好了，就可以不费气力享受现成的幸福生活了，这是一种不实际的想法。”[56]1957年10月，他在《关于农业问题》中指出：“中国人要有志气。我们应当教育全国城市、乡村的每一个人，要有远大的目标，有志气。大吃、大喝，统统吃光、喝光，算不算一种志气呢？这不算什么志气。要勤俭持家，作长远打算。什么红白喜事，讨媳妇，死了人，大办其酒席，实在可以不必。应当在这些地方节省，不要浪费。这是改革旧习惯”。[57]
五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消费思想
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在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消费思想的基础上，分别根据我国在不同发展时期的具体国情，提出了关于消费的重要观点，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消费思想。
（一）邓小平的消费思想
改革开放以后，邓小平对我国实施“高积累、低消费”等政策进行总结，对消费的意义与作用、生产和消费的关系等，做出了重要论述。
1.提倡适度消费，反对奢侈消费
邓小平指出：“我们只能在发展生产的基础上逐步改善生活。发展生产，而不改善生活，是不对的；同样，不发展生产，要改善生活，也是不对的，而且是不可能的。”[58]他强调，消费水平要适度，适应生产力发展水平，避免出现两极分化。“有的人追求资产阶级生活方式。他们有的闹享受，闹待遇，一切都向高级发展，住房子越多越好。有的甚至公私不分，没有什么界限了。有的部队请客送礼，修建楼堂馆所。这些现象相当厉害，而且还在发展，并没有刹住。”[59]“为了把国家财政放在稳固的基础上，保证社会主义工业建设，必须节减一切可以节减的开支，克服浪费。”[60]“我们国家虽然地大物博，但生产比较落后，财力有限，这就要求财政工作人员要善于节约，善于把钱用到主要方面去。”[61]人们的消费水平要随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提高而提高。在生产发展提升到一定水平后，如果还是继续保持在原有的消费水平，没有适当增加消费，也是不可取的。要根据消费主体力量的大小进行适度消费，量力而行。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们“有了条件，收入就可以高一点，消费就可以增加一点。”[62]“要把地方上和社会上的钱，转一部分用于基础建设。我们只能走这条路。还要注意消费不要搞高了，要适度。”[63]邓小平经常强调，生活消费要勤俭节约，不要铺张浪费。“要提倡因陋就简，经济节约，艰苦奋斗。”[64]他批评一些央企的浪费现象，“很多钱是花得不适当的。有一些中央企业起了带头作用，气魄大，牌子大，公子少爷的味道足，把一些地方工业带坏了。”[65]他指出：“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以身作则非常重要”[66]，“要带头发扬党的优良传统”[67]，“如果党的领导干部自己不严格要求自己，不遵守党纪国法，违反党的原则，闹派性，搞特殊化，走后门，铺张浪费，损公利私，不与群众同甘苦，不实行吃苦在先、享受在后，不服从组织决定，不接受群众监督，甚至对批评自己的人实行打击报复，怎么能指望他们改造社会风气呢！在目前的历史转变时期，问题堆积成山，工作百端待举，加强党的领导，端正党的作风，具有决定的意义。”[68]“包括共产党员在内，才能抗住腐败现象。所以要加强对人民进行思想政治工作，提倡艰苦奋斗。这是中国从几十年的建设中得出的经验。”[69]
2.既重视物质消费，也重视精神消费
邓小平首次在社会主义思想史上将人类文明分为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他指出：“在社会主义国家，一个真正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在执政以后，一定要致力于发展生产力，并在这个基础上逐步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这就是建设物质文明。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忽视了发展生产力，所以现在我们要特别注意建设物质文明。与此同时，还要建设社会主义的精神文明。”[70]因而，既要重视物质消费，提高物质消费水平，又要重视精神消费，提高精神文化消费水平。他指出：“要根据现在的有利条件加速发展生产力，使人民的物质生活好一些，使人民的文化生活、精神面貌好一些。”[71]他强调，要提高精神文化产品消费的质量，“通过自己的创作提高人民的精神境界”。[72]
（二）江泽民的消费思想
江泽民从中国国情出发，论述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背景下人们的消费问题，指出生产的目的、消费的意义以及消费教育的方法等，不断丰富马克思主义消费思想。
1.提高消费水平
改革开放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目的，是提高生产力发展水平，满足人们的各种需要。江泽民强调：“物质贫乏不是社会主义，精神空虚也不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不仅要使人民物质生活丰富，而且要使人民精神生活充实。”[73]“随着生产发展和社会财富的增加，城乡居民的实际收入、消费水平和生活质量要有明显提高。”[74]“拓宽消费领域，优化消费结构，满足人们多样化的物质文化需求。”[75]“大力开拓城乡消费市场，开辟更多消费渠道。”[76]他认为：“消费结构要合理，消费方式要有利于环境和资源保护，决不能搞脱离生产力发展水平、浪费资源的高消费。”[77]“坚持节水、节地、节能、节材、节粮以及节约其他各种资源。”[78]“根据我国国情，选择有利于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产业结构和消费方式。坚持资源开发和节约并举，克服各种浪费现象。”[79]他还指出：“决不能以浪费资源和牺牲环境为代价”[80]，“不仅要安排好当前的发展，还要为子孙后代着想，决不能吃祖宗饭、断子孙路，走浪费资源和先污染、后治理的路子”。[81]
2.加强消费教育
江泽民指出：“奢侈浪费既是消极颓废的表现，也是腐败问题得以产生和蔓延的温床。如果现在再不引起大家高度重视，不坚决加以整治，后果不堪设想。”[82]“有些党员、干部包括有些领导干部，追求和模仿西方腐朽的生活方式，信奉拜金主义、享乐主义，这是很危险的。”[83]“几年来，物质生活水平提高了，但‘一切向钱看’，追求高消费……甚至腐化堕落的不良风气发生了。”[84]他强调：“必须艰苦奋斗几十年乃至更长时间。”[85]“培养人民的坚定信念、高尚情操和科学健康文明的生活方式。”[86]“在全党全社会大力提倡高尚的社会主义思想道德和发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以艰苦奋斗、勤俭朴素为荣，以铺张浪费、奢侈挥霍为耻。”[87]“加强教育，我想特别提出国情教育的问题。这就是近百年来中国历史的教育，社会主义必然性的教育，经济文化发展现状的教育，经济资源和人口问题的教育，中华民族优秀传统的教育，等等。”[88]他认为，共产党员要“对包括拜金主义、享乐主义在内的‘西方社会病’，更应该有鲜明的批判态度，更应该自觉加以抵制和防范。”[89]他还对领导干部等提出节俭消费的要求，“现在，全国还有五千八百万农村人口没有解决温饱问题，要保证全国农村贫困人口稳定地脱贫致富，任务十分艰巨；还有相当一部分国有企业生产经营困难，经济效益不好，全国大概有几百万职工不能按时足额领到工资，下岗待业人员增多。面对这些情况，我们各级领导机关、领导同志和广大干部更应该自觉发扬艰苦奋斗、勤俭节约的精神，没有任何理由铺张浪费、挥霍国家和人民的钱财。”[90]“害怕艰苦、追求享受、奢侈浪费的干部不能重用。领导干部不仅要管好自己，还要管好配偶子女和身边工作人员”。[91]
（三）胡锦涛的消费思想
胡锦涛在立足我国基本国情、总结我国发展实践、借鉴国外发展经验的基础上，提出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科学发展观。科学发展观对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样发展等重大问题做出新的回答，为消费提供新的理论遵循和实践指导，有助于实现全面、协调、可持续的消费，促进经济社会和人的全面发展。
1.坚持科学发展的消费观
胡锦涛阐述了科学发展观的深刻内涵，要求把科学发展观贯彻到我国各项事业建设的全过程。他指出，“要更好坚持全面发展、协调发展、可持续发展的发展观，更加自觉地坚持推动社会主义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协调发展，坚持在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上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坚持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92]科学发展观视域下的消费，既要能够满足人的生存和发展需要，又要促进经济社会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他强调，“发展循环经济，促进生产、流通、消费过程的减量化、再利用、资源化。”[93]“合理有效使用资源，提高资源利用率和生产率，推动全社会形成节约能源资源和保护生态环境的生活方式和消费模式。”[94]“为子孙后代留下充足的发展条件和发展空间。”[95]他指出：“大力发展能源资源开发利用科学技术。要坚持系统谋划、节能优先、创新替代、循环利用、绿色低碳、安全持续，加强对我国能源资源问题的研究，制定我国可持续发展路线图……积极发展可再生能源和新型、安全、清洁替代能源，形成可持续的能源资源体系，切实保障我国能源资源有效供给和高效利用，使我国能源资源产业具有国际竞争力。”[96]他认为：“发展文化产业，有利于优化经济结构和产业结构，有利于拉动居民消费结构升级，有利于扩大就业和创业。”[97]
2.树立科学消费的荣辱观
胡锦涛强调：“要把扩大居民消费需求作为扩大内需的重点，把提高农民和城市中低收入群众消费能力作为扩大内需的重中之重，合理调整投资和消费的关系，逐步提高消费率，形成消费和生产良性循环。要完善鼓励消费的政策措施，增加消费信贷，创新信贷品种，扩大消费领域，提高服务质量，促进消费结构升级，改善人民生活。”[98]“必须坚持厉行节约、反对浪费的方针。即使我国将来进一步发展了，综合国力更强大了，艰苦奋斗、勤俭节约的好传统仍然不能丢。还要看到，艰苦奋斗、勤俭节约也是一种精神状态，能够起到砥砺意志、陶冶情操的重要作用，形成凝聚人心、战胜困难的强大力量。”[99]“倡导勤俭节约、勤俭办一切事业，反对奢侈浪费。”[100]要引导人们树立包括“以艰苦奋斗为荣，以骄奢淫逸为耻”[101]等内容的社会主义荣辱观，追求高尚的精神境界，“营造建设资源节约型社会的良好氛围，提高人民群众特别是青少年的节约意识，使节约能源资源成为全社会的自觉行动。”[102]“决不能沉溺于灯红酒绿、流连于声色犬马。”[103]他要求各级领导干部不盲目攀比，禁止公款吃喝、送礼、公费旅游，将有限的资金、资源用在刀刃上，摆脱低级趣味。“我们要把生活水平提高和生活条件改善建立在发展生产的基础上，坚决反对那种大手大脚、铺张浪费、讲排场、摆阔气的不良风气，尤其要反对那种慷国家之慨、挥霍奢侈的腐败作风。”[104]
六 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绿色消费思想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立足于对时代特征的深刻洞察和我国实际的科学判断，经过艰辛探索，形成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系统回答了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内涵十分丰富，其中关于推进绿色发展、建设生态文明、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等的内容，进一步创新了马克思主义发展观和消费思想。
（一）发挥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
习近平总书记充分肯定消费对满足人们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意义，指出要“通过发展经济，为持续改善民生奠定坚实物质基础”。[105]他强调：“把经济增长动力更多放在创新驱动和扩大内需特别是消费需求上。”[106]他在亚太经合组织工商领导人峰会上的演讲中指出：“中国经济发展正在从以往过于依赖投资和出口拉动向更多依靠国内需求特别是消费需求拉动转变。”[107]“中国不断拓展的内需和消费市场，将释放巨大需求和消费动力。”[108]“今后五年，中国进口商品将超过十万亿美元，对外投资将超过五千亿美元，出境旅游将超过四亿人次。中国国内需求特别是消费和投资需求扩大，将给国外投资者带来更多合作机会。”[109]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在中高端消费、创新引领、绿色低碳、共享经济、现代供应链、人力资本服务等领域培育新增长点、形成新动能”。[110]他强调：“能源安全是关系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全局性、战略性问题，对国家繁荣发展、人民生活改善、社会长治久安至关重要。”[111]他指出：“推动能源消费革命，抑制不合理能源消费。坚决控制能源消费总量，有效落实节能优先方针，把节能贯穿于经济社会发展全过程和各领域”。[112]
（二）倡导绿色消费
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过去“盼温饱”、现在“盼环保”，过去“求生存”、现在“求生态”。习近平总书记十分重视人们对“更优美的环境”的需求，强调“既要创造更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也要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113]，“让良好生态环境成为人民生活质量的增长点”。[114]他指出，“要充分认识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的重要性、紧迫性、艰巨性，把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115]他强调，“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116]大力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推动绿色、循环、低碳发展，不能寅吃卯粮、急功近利，“决不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去换取一时的经济增长。”[117]“加快建立绿色生产和消费的法律制度和政策导向，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经济体系。构建市场导向的绿色技术创新体系，发展绿色金融，壮大节能环保产业、清洁生产产业、清洁能源产业。”[118]2017年5月26日，他在主持党的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四十一次集体学习时，系统论述“为什么以及怎么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提出包括“倡导推广绿色消费”在内的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的六大重点任务。他指出，“加强生态文明宣传教育，强化公民环境意识，推动形成节约适度、绿色低碳、文明健康的生活方式和消费模式，形成全社会共同参与的良好风尚”。[119]
（三）厉行勤俭节约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快速发展过程中积累大量的生态环境问题。“归根到底是资源过度开发、粗放利用、奢侈消费造成的。”[120]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资源开发利用既要支撑当代人过上幸福生活，也要为子孙后代留下生存根基。要树立节约集约循环利用的资源观，用最少的资源环境代价取得最大的经济社会效益。”[121]针对资源粗放利用现象，他指出：“抑制不合理能源消费……有效落实节能优先方针，把节能贯穿于经济社会发展全过程和各领域，坚定调整产业结构，高度重视城镇化节能，树立勤俭节约的消费观。”[122]“形成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空间格局、产业结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123]他在新华社《网民呼吁遏制餐饮环节“舌尖上的浪费”》上批示：“餐饮环节上的浪费现象触目惊心……联想到我国还有一亿多农村扶贫对象、几千万城市低保人口以及其他为数众多的困难群众，各种浪费现象的严重存在令人十分痛心。浪费之风务必狠刹！”[124]他强调：“开展创建节约型机关、绿色家庭、绿色学校、绿色社区和绿色出行等行动。”[125]“切实遏制公款消费中的各种违规违纪违法现象。”[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