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悬镜司来人，丹药亏空！
“七品炼神，筋骨牢实、意志坚定，还有种种刑讯手段的限制。”
陆行舟看到了宋成峰的询问眼神，可他同样没想到好办法。
刑讯房自然有专门针对七品炼神境武者的手段，可现在一个都用不了。
仿佛此刻被束缚手脚的不是曹岩，而是刑讯房的众人。
“家人？”
陆行舟下意识就想到，利用对方的家人来威胁曹岩开口。
这是镇灵司和悬镜司，最常用的手段之一。身为锦衣卫，皇权特许、百无禁忌，自然能用出一些非常的手段。
“还是不行。”
回忆曹岩儿子和外甥的供词后，陆行舟不禁摇摇头。
恰好曹岩还是个家庭不睦的，这人几乎没有弱点了！
就在陆行舟思考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悬镜司鉴察佥事到！”
十几个呼吸后，一个身穿浅白色飞鱼服的太监迈步走进一号牢房。
“参见公公！”
无论是宋成峰还是其他人，全部躬身行礼。
角落的陆行舟一边行礼，一边回忆着鉴察佥事的品级。
悬镜司监察佥事，从四品。比宋成峰这个百户，要高上一级半。
最重要的，是对方的太监身份，和宫里的司礼监挂着。
“公公，有何指教？”
宋成峰的脸上没有了怒气，换上一份讨好的笑容。
“来看看夜闯皇宫的案犯，审的怎么样了？”
尖细的嗓音，在牢房内回荡着。
“还，还未审问出结果。”
“哼，两个时辰过去了，镇灵司都是废物不成！”
太监的怒骂，让宋成峰等所有人的头压得更低了。
适时，有人从外面走了过来。
“呦，这不是马公公吗！”
陆行舟眼神一转，来人是镇灵佥事，品级同悬镜司的监察佥事。
对方的脸上带着笑容，嘴上却是不客气。
“还要多谢公公和悬镜司，要不然案犯一时半会儿还抓不到呢！”
言语里暗含机锋，隐隐在说悬镜司无能，让曹岩逃出包围圈。
后面找不到线索，还是镇灵司的人找到线索，才最终抓到曹岩。
这话一出，太监脸上冷色愈甚，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
片刻后，脸上忽然挤出几分笑容。
“咱家倒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有件事情要和你们镇灵司通气儿。”
“宫中的丹药房在出事后统计了一下，把丢失的丹药列了个清单。”
“希望镇灵司，能够早点问出丹药的所在。”
说着，他就拿出一张写满字迹的清单，放在桌案上。
陆行舟只是扫了一眼，就眉头紧皱，心中暗道。
“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这么多丹药足够装满一个大包袱了！
曹岩再有本事，也不能带着这么多丹药逃出皇宫和层层包围。
“马公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前晚追捕过程中，镇灵佥事也在，他同样皱眉问道。
他可不记得，曹岩背了大包袱逃离！
“那咱家就不知晓了，但宫里的几个祖宗们，比较关心这件事情。”
“有祖宗亲口说了，要让镇灵司好好审问案犯，问出丹药所在。”
太监话音落后，镇灵佥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旁边的陆行舟略加思索，猜出祖宗背后的含义。
大概是司礼监的几位秉笔太监。
几乎可以等同看做朝堂六部的尚书，甚至内阁的阁老！
“好了，咱家只是过来捎个话，之后的就靠镇灵司能者多劳了。”
“对了，宫里可能要见案犯，可不能缺胳膊少腿的太难看。”
尖细的嗓音后，太监悠然离去。
压力给到了镇灵司这边。
“啪！”
镇灵佥事重重地一拍桌子，用不算大的声音说道。
“该死，肯定是宫里丹药房的太监们中饱私囊，私吞了丹药房的丹药！”
“现在却要让我们镇灵司替他们补亏空，欺人太甚！”
他没想到，抓案犯的功劳还没到手，反倒顶上了一口黑锅。
闻言的曹岩只是哈哈一笑。
“有意思，真有意思！这群死太监真是不要脸啊，先不说老子就没去过丹药房。”
“何况带着这么多东西，我怎么逃跑？”
曹岩的话，更加证实了镇灵佥事的推测。
“哼！”
镇灵佥事没有说话，而是挥袖离开。事关重要，必须得和镇灵督统紧急商讨对策了。
一号牢房，只剩下宋成峰和陆行舟等一众老手们。
“这事弄得。”
脸上的讨好消散，宋成峰顿时变得愁眉苦脸，官大一级压死人。
何况这次压在上面的，还是宫里的司礼监！
他的目光看向了刑讯架上的曹岩，脸上一横。
不曾想，曹岩见状只是哈哈大笑。
“当时我一路逃出皇宫，路上拦着的没有一万，也有几千。”
“你们就算屈打成招，可羽林卫他们都看见我什么都没拿，这卷宗错落百出，可结不了案。”
心烦意乱的宋成峰，没有了刑讯的心思，摆摆手。
“来人，把案犯押回牢房。”
在上面商量出解决办法前，审问毫无意义。
“你小子脑子活，有什么办法？”
宋成峰看向墙边的陆行舟，无奈地问道。
“大人。”，陆行舟略加思考，“这已经不是和悬镜司日常的争斗，而是司礼监在施压。”
“为今之计，只有让曹岩承认他偷取丹药。而且光有供词可不够，得找到丹药的去处！”
宋成峰满肚子火。
“哪来的丹药？抓人后，根本就没有这些玩意！”
陆行舟回忆刚才看到的丹药清单，开口说道。
“大人，我听宫里的意思，是要让镇灵司来弥补这些丹药的亏空了。”
“就不能直接上报陛下吗，这屁事弄得！”
宋成峰气愤地在原地踱步。
“大概是不能的。”，陆行舟杜绝了这个想法。
“先不说，悬镜司的一大职责就是监督镇灵司，交恶后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而且贸然上奏折，奏折大概率会被压下，顺带着得罪了司礼监。”
顿了顿，陆行舟看着对方悠悠说道。
“得罪了悬镜司，大人们还可以选择辞去官身，得罪了司礼监，就只能提前买好棺材了。”
镇灵督统，不过是正四品的官，镇灵司隶属于锦衣卫下。
和司礼监这样的大腿比，小拇指都算不上。
“唉，这可是笔大数字！到时候镇灵司上上下下都得吐血！”
宋成峰心中其实也明白，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太憋屈了！
干的越多越上心，反而要吃亏，这是什么道理！
夜晚，陆行舟知道待会儿还要刑讯。
索性来到外面吹吹风。
夜空下，皎月被乌云遮蔽。
陆行舟看向皇宫的方向，仿佛能透过层层墙壁，看到宫里的丹药房和司礼监。
黑，真黑啊！
……
镇灵司，衙署。
镇灵佥事脚步匆匆，将“丹药失窃”一事迅速告之镇灵督统。
“怎么办，丹药房这群死太监，肯定是给司礼监的几个秉笔太监上供了，要拿我们放血补亏空。”
主位上的中年络腮胡，接过丹药失窃清单扫过几眼。
“狮子大开口啊，用你我一辈子的俸禄都填不上这个缺口。”
“这么大亏空不摆平，弄不好你我要丢官罢职！”
顿了顿，络腮胡男人从主位上站了起来。
“锦衣卫的上官们肯定不会管这事，此事我去通报小阁老。”
“能行吗？这次可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发话？”，镇灵佥事迟疑道。
“不行也得行了，只要能见上杨首辅一面，此事就有转圜余地。”
镇灵督统看向对方，“但我们镇灵司这次出血是难免的，你去刑讯房，先拿到曹岩盗取丹药的供词。”
“我尽量去走动，看看能不能少出点血，实在不行和清流交个底，让他们和太监去斗！”
“明白。”
镇灵佥事点点头，转身回到刑讯房下令。
再次提审案犯。
“大胆曹岩，还不将你盗窃宫中丹药之事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