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树万年,我成就万法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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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可会杀人?

床榻。

“咳咳咳...”

一道干瘦身躯突然佝偻起身体,发出一阵剧烈咳嗽,说不清是泪水还是口水,糊满整张面庞。

余烬只觉头昏脑胀,仿佛溺于水中,呼吸都异常困难。

就在这时。

他突然感觉身体被扶起,面庞一阵温热湿润,呼吸顿时变得顺畅。

费力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妇人面庞。

见他睁眼,妇人扭头冲着门外喊道:

“承哥儿,爹醒了。”

爹?

余烬不由恍惚一瞬。

旋即便认出面前这妇人是自己大儿媳李氏,她口中的承哥儿,正是自己的大儿子余渭承。

“我...又重生了?”

念头升起,余烬脑海深处顿时涌出无数杂乱记忆。

他本是从事流水线的牛马,一日散步消食,忽觉眼前一黑,再睁眼,便出现在陌生的大雍王朝,成为一家农户幼子。

适应过后。

余烬发现自己没有穿越者标配的金手指。

尝试无数方法,为此不知挨了多少次藤条,可仍就没有唤醒金手指,若不是自家在村中辈分实在太高,说不得就会被挂在村口木杆,强制驱邪。

金手指觉醒无望。

余烬不甘心一辈子在土里抛食,靠着年幼会说漂亮话,哄得父母大哥疼爱有加,倾尽家资,做了个读书郎。

可农户如何供养的起读书人。

早慧终究不是智慧。

蒙学数年,一事无成。

为改善家中生活,余烬仗着辈分大,包揽了村中书信事宜,待生活变好,尝试着做些山货生意。

就这样,时间如水流逝。

直至余烬岁至甲子。

大雍王朝皇位更替,年号天启。

正是这一年。

余烬中风瘫痪在床,错过此生最大机缘。

也正因此番机缘。

导致他家破人亡,浑浑噩噩数载,最终死在黑山君伥鬼手中。

记忆如水流淌。

不知何时,依靠在软枕上的老人,枯瘦面庞狰狞若恶鬼。

妇人缓步退出房间。

一个面相敦厚的青袍中年走进屋,担忧的看向老者,轻声唤道:“爹。”

余烬闻声看去,神色恍惚一瞬,脑海浮现他被箭矢洞穿头颅,钉在门廊上的画面。

“呵...”

回过神,余烬露出一抹难看笑容,抬手招了招。

余渭承忙凑上前。

“渭承,将你二弟,四弟唤来。”

余渭承一愣,重重点头,看着再度闭上双眼的父亲,强忍心中悲痛,转身走出房间。

堂屋。

见丈夫走出,李氏低声道:“承哥,要不要通知族中预备...”

预备什么,自然是老人后事。

余渭承沉着脸没有说话,转身离开堂屋。

余家居住在山脚,是座两进院落。

老太爷一人住在后院。

长子一家住在前院。

二子为族中稚童蒙学开智,住在村中心,三女嫁到县城,四子看顾山货生意,住在村口。

余渭承刚出堂屋。

“爹。”

身为长子长孙的余丰陵快步迎了上去,望着堂屋,担忧道:“祖父他...”

余渭承摇摇头,吩咐道:“丰陵,去将你二叔,四叔唤来。”

“嗯。”

余丰陵愣了下,旋即似明白什么,闷闷应了声,转身快步走向院门。

“唉...”

余渭承叹了口气,走到院中大榕树下,手掌摩擦着它粗糙树皮,点滴画面浮于脑海,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院外。

余丰陵刚出家门.

迎面走来一个手持弓箭,背着背篓的高瘦汉子,见到他,招手唤道:

“陵哥儿,出门啊。”

余丰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庆叔打猎回来啦。”

武庆点点头,看了眼宅院,关切问道:“老太爷的病怎么样了?”一边问着一边从背篓取出一只野鸡,“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这只野鸡拿去给烬叔补补身子。”

以前年景不好时。

多亏余烬时不时接济下,不然父子二人早就饿死了。

“多谢庆叔心意,野鸡就不用了。”

余丰陵摇摇头,客气推辞。

一只野鸡,余家并不缺这个。

而这只野鸡很可能会是眼前人家中救命物,他哪里敢收。

不等武庆推让,余丰陵拱手道:“小侄还有些事。”

说着便匆匆离开。

望着其背影消失,武庆喃喃道:

“快死了吗。”

将野鸡放回背篓,再度看了眼宅院,繁茂榕树华盖,转身步入相邻不远,被墙院遮掩住的两间土屋。

不久。

土屋中忽然爆发剧烈争吵,以及锅碗碎裂的声响。

“等等等...都等了几年了...”

“...”

夕阳西落。

武庆阴沉着脸走出木屋,坐在院中石碾,望着不远院墙,斑驳阳光洒落,映照的神色晦暗难明。

此时。

余家。

后院厢房。

屋内熏香缭绕,掩盖了陈朽气味。

余渭承半蹲在床榻边。

在他身后站着两人。

一人身着白袍,面白清瘦儒雅,一人肚大载船,面圆好似员外郎。

正是余烬的二子余渭平、四子余渭安。

两人皆面露悲痛,不敢言说,生怕惊醒好不容易才安歇片刻的老人。

良久。

最后一缕夕阳掠去,屋内陷入一片昏暗。

余渭承站起身,欲点燃灯火。

静谧房间。

突然响起一道沙哑话音。

“儿啊,可会杀人?”

“啊?”

此话一出,三人皆是呆愣一瞬。

回过神。

余渭承继续去拿火折。

余渭平皱起眉头,看向父亲,余渭安挠了挠脸颊,不敢答话。

这时。

一点橘红亮起,昏暗房间明亮些许。

余渭承缓步来至床榻边坐下,握着父亲枯瘦手掌,注视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沉默几息,轻声道:

“爹,是谁?”

闻言。

余烬诧异看着向来敦厚,不争不抢的长子,仔细打量他几眼,脸上浮现一抹难看笑容。

一道名讳吐出。

不等余渭承回话,便见余渭平甩袖喝道:

“这不是胡闹吗。”

他不知向来温和待人的父亲,为何突然要杀人,而更让他气愤的是,大哥竟然当真了!

一旁余渭安眼珠一转,附声道:“孩儿都听爹的,这就召集乡邻,将他绑来。”

至于杀人?

他没那个胆子。

余渭平狠狠瞪了他一眼,目光看向大哥。

爹老糊涂了。

你也糊涂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