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雀羽惊变

子夜·陆明轩书房

月光被乌云绞碎成银屑，苏婉宁贴着回廊阴影疾行，腰间荷包里的磷粉簌簌作响。她停在紫檀木博古架前，指尖抚过第三格貔貅玉雕的右眼——这是前世陆明轩醉酒后吐露的密室机关。

“咔嗒。“

暗门滑开的瞬间，腐臭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苏婉宁用浸过药汁的帕子掩住口鼻，火折子照亮满墙刑具。铁钩上挂着的孔雀尾羽让她瞳孔骤缩——这正是母亲临终前攥在手中的那根。

她取下尾羽浸入怀中瓷瓶，幽蓝药液顺着羽管渗透，在翎眼处凝成血珠。当羽骨浮现“柔“字烙印时，窗外忽然传来细碎脚步声。

“喵——“

苏婉宁捏着嗓子学了一声猫叫，袖中银针已蓄势待发。脚步声停在窗外，月光将人影拉长投在茜纱窗上，苏玉柔发间步摇的流苏清晰可数。

“小姐，老爷说今夜要宿在柳姨娘处...“丫鬟的声音带着颤意。

“闭嘴！“苏玉柔的剪子突然刺破窗纸，“那贱人的嫁妆单子定在书房，给我...“寒光闪过，苏婉宁弹出的银针穿透窗纸，精准刺入丫鬟后颈的昏睡穴。

丑时·祠堂鬼火

青磷粉混着硝石撒在祖宗牌位下方，苏婉宁将雀羽人偶塞进陆夫人每日跪拜的蒲团。人偶心口插着七根银针，针尾缀着刻有生辰八字的金铃——正是陆明轩与西域公主私生子的出生时辰。

寅初更鼓响起时，她点燃特制线香。青烟蛇形游走，触及磷粉的刹那，幽绿鬼火轰然腾起。守夜婆子尖叫着撞响铜锣，整个陆府在深夜里沸腾。

“列祖列宗显灵了！“苏婉宁混在人群里惊呼，看着陆夫人佛珠崩散。檀木珠子滚入火中，爆出刺目蓝焰——那是她浸泡三日的情蛊虫卵。

大理寺卿的官靴踏碎月影时，苏婉宁正“不慎“打翻烛台。火舌舔舐神龛帷幔，露出后面暗格里的巫蛊典籍。萧璟的暗卫藏在屋梁，将陆夫人试图销毁的密信替换成通敌文书。

卯时·刑堂对峙

“此乃漠北巫族的噬心蛊！“大理寺少卿镊起烧焦的雀羽，金铃在晨光中露出西域文字。陆明轩脸色惨白，他认出这是自己赠予外室的定情信物。

苏玉柔突然跪地哀泣：“定是姐姐嫉恨我与轩哥哥...“话音未落，她腕间金镯突然炸裂，蛊虫顺着血管钻进心口。这是苏婉宁昨夜抹在合卺杯沿的“牵机引“，遇热即发。

“柔儿！“陆明轩扑来时，苏婉宁“恰好“跌倒在他面前。藏在裙裾中的磁石吸出他怀中的孔雀翎钥匙——这正是私库机关的核心。

萧璟的声音如寒泉破冰：“陆大人是否该解释，为何贵府会有西戎皇族的巫蛊图腾？“他剑尖挑起半焦的族谱，最后一页赫然画着狼首人身的异族先祖。

辰时·惊变再起

当衙役押走陆夫人时，苏婉宁在回廊转角拦住苏玉柔。晨露沾湿的裙摆扫过对方颤抖的手背，她笑着替继妹扶正发钗：“柔儿可知，被噬心蛊啃食心脏时，能看见最爱之人的真面目？“

苏玉柔突然暴起，淬毒的指甲抓向她咽喉。苏婉宁后仰躲闪的瞬间，萧璟的玉佩飞来击碎苏玉柔腕骨。染血的孔雀石滚落草丛，里头藏着半枚虎符。

“姐姐好手段。“苏玉柔啐出血沫，齿缝间金光一闪。苏婉宁旋身避开毒针，看着那针没入槐树，树皮瞬间溃烂出“柔“字——正是前世刻在她墓碑上的咒文。

巳时·暗潮涌动

回到闺房，苏婉宁拆开发髻，青丝间缠着的金丝正是一味剧毒。她将孔雀翎钥匙浸入药汤，铜盆底部渐渐显出地图——这正是陆家私藏军械的地库位置。

窗外忽然传来三长两短的鹧鸪啼，她推开雕花窗，见萧璟立在杏花疏影里把玩着虎符。晨光勾勒出他腰间新佩的孔雀石，与苏玉柔那枚恰好合成完整图腾。

“姑娘想要军械库，还是...“他弹指射来纸笺，上面画着漠北地形图，“这个能换你袖中磁石里的钥匙？“

苏婉宁碾碎染着龙涎香的纸笺，在掌心拼出“合作“二字。当萧璟的暗卫凌风送来西域秘药时，她正在重绣的喜帕上，用金线勾勒出雀羽人偶背面的西戎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