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章 往事
她微微张嘴,朝李文东吐出一团气。
“啊……这是什么……”
李文东忽然闻到一股香味,立刻屏住了呼吸,但为时已晚,他顿感脑袋变沉,两眼发迷,手脚失了劲力,轰的一声倒了下去。
这是阿青的招数,吐出来的是迷香。
阿青挣脱束缚,揉了揉手腕,将李文东推向一边。
她忙拨通电话,朝那边汇报道:“喂!我是阿青,被发现了,但我跟着来,竟到了李老堂主的家里,他们……身份果然不简单,该是李老堂主的孙子辈。尤其是有个叫姓张的小子,他好像是张叔慧的孙子!你看接下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道:“一晃他们的孙子都这么大了,两个老东西,蛰伏这么多年,是想要整出些新花样么?
你先别轻举妄动,这里面的东西太复杂了,我也定夺不了,我会通知另外两家,你先回来吧。”
“是!”
阿青被挂断了电话,她看着地上昏迷的李文东,害怕多出事端,便将他扛了起来,一起离开了李伯庸的家。
待走出一大段路后,她随手将李文东扔进一块草垛里,接着一个人离开了。
此时,李伯庸家。
张子恺和李红雪对他投以期待的眼神,等他将二人都感兴趣的事娓娓道来。
李伯庸先卖起了关子:“我可说好,我接下来要说的东西,许多人想知道,又不敢知道,许多人知道了,惹上了杀身之祸!你们可要想好!”
李红雪垮了脸,对她爷爷没好气地说道:“爷爷!你要说就快说嘛,搞得咱们是陌生人一样,有什么好怕的?”
李伯庸这才说道:“这些事……至少得从我记忆的源头说起,可这些事的源头,可比我的岁数要大得多……
大概是一百年前了,小张的曾祖父,也就是你爷爷的父亲,叫张作义,他在盛年的时候,创建了个规模巨大的道术帮派,叫做义帮。
在建立的前几十年里发展不错,蒸蒸日上。
这样的盛况持续了好几十年,一直到我和你爷爷出生的那一年。义帮在那几十年来发展成了第一大帮,在各地共有三十六大堂口,好不威风。
你曾祖父生了八个女儿,一直到六十岁的时候才生出了你爷爷,当时人们传颂他是‘龙生八凤,终得一龙’。可义帮也就是在那一年开始走的下坡路。
我的父亲叫李文修,加入义帮的时候也就二十出头,但和你曾祖父,也就是当时的帮主相逢恨晚,两人很聊得来,拜了个忘年交,你曾祖父还把他的五女儿许配给了我父亲,我父亲就成了张老帮主的女婿。
就在你爷爷出生的前几个月,我先出生了,张老帮主非要咱们结为义兄弟,但我爹不同意,因为这乱了辈分,依血缘关系,我比你爷爷要小一辈。
但张老帮主是性情中人,非要说各论各的,于是我和你爷爷就结为了义兄弟,我比他大几个月,所以我是义兄,他是义弟。
咱俩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我大一些,所以取一个‘伯’字,他小一些,所以取一个‘叔’字,我爹为了表示谦卑,就又给我取了个‘庸’字,他顺理又给你爷爷取了个‘慧’字。
所以我叫李伯庸,他叫张叔慧,咱俩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二十几年没分开,一直到那件事……”
张子恺和李红雪听得津津有味,见李伯庸突然停住,二人意犹未尽,同时问了句:“然后呢?”
李伯庸像是回忆起了许多不高兴的事,脸色都淡了些,缓了好久才开口说道:“所谓盛极必衰,咱们义帮也有衰落的时候,当时发展到了顶点,逐渐开始走下坡路。
虽说在走下坡路,咱们帮派的规模还是第一大的,其他小帮小派是望尘莫及的,张老帮主那时已经六十多岁了,还在竭力想让义帮重回盛况。
张老帮主决定整顿帮务,前面十多年没出什么问题,在他的努力下,义帮恢复了些繁荣,可……可后人都说,那是义帮在回光返照。
不知哪里传出了话,说咱们协会才是隐藏的第一大黑恶组织,义帮一时面临舆论压力。
当时咱们还真反驳不了,义帮成立之初就是靠三教九流,各方路数的加入才壮大的,帮内没有统一的信念和传承,大家本事各异,学的东西也就各不相同。
当时张老帮主为了表明立场,亲手编了个名单,将帮内用过邪术的,犯过大错的人都给清算了,这之中甚至有他的其他女婿!
他的目的我们都懂,是做给外人看的,想要表明咱们义帮行为端正,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但张老帮主这一下却可以说是捅了义帮的大动脉!
当时我们都说是张老帮主老糊涂了,他这么做不就是变相承认咱们义帮是黑恶组织嘛?可讲良心,咱们义帮的人,大多数是好的,些许人之前是坏人恶人,但加入义帮后全被管住了,在咱们义帮,杀人是要偿命的,一报还一报,谁敢乱来?
而且,义帮因‘义’而聚,张老帮主这样害自家人,不就是自砸招牌么?帮内的人也就自那件事起开始有了歪心思,但只要帮主活着一天,他们就不敢乱来,他们揣着心思,一直到老帮主死的那年。
那年我和你爷爷已经二十六岁了,各自都成了亲,在同一个堂口做事,我做堂主,他做副堂主。
就是那年老帮主死了,他才葬下,帮内就大乱,四分五裂,你爷爷是老堂主唯一的儿子,很多人想要他的命,咱们堂口就被一帮恶人点了,我和你爷爷都受了不轻的伤,所幸都逃走了,但我的父母亲在当时的大乱里都死了,哎……
作乱的人大多是被张老帮主杀掉的人的亲戚和后人,当然也有许多想要趁乱谋利的人。
你们张家的其他人大多都被杀了,只有你爷爷隐姓埋名,苟且活了下来,我和他分散后,半辈子都没见上几面。
大概就是这些了,很多琐细的东西一时半会儿也讲不完。”
李伯庸说完了,两眼空洞,像是又将当年种种经历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