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吻
偌大的公寓内只有吹风机的沙沙声。
“嗯，”池虞的声音几乎隐没在吹风机的噪声中：“我不该给你添麻烦，让你还要跑一趟……”
这下轮到周聿辞愣住了，刚刚在车上，他确实生气了，但绝不是因为这个。他气的是自己。气自己没能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
“我不是指这个。”
池虞疑惑，“那是指什么？”
周聿辞：“……”
盯着她因纠结而皱成一团的脸，周聿辞摊开手掌，“你的手机给我。”
池虞乖乖照做，“你要做什么？”
周聿辞指尖在屏幕上翻飞，“我把我的号码设置成紧急联系人了，以后遇到什么问题第一时间联系我。”
池虞摆摆手，“不用麻烦你，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周聿辞：“你怎么知道我会觉得麻烦？像今天的这种情况，你一个人真的能解决吗？”
声音忍不住染上了一点责怪，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他忘不了今天回到家时发现池虞不见了的慌乱，差点让人把整个港城倒过来翻一遍。
好在最后他找到她了。
池虞哽住，接回手机，总觉得周聿辞对她的关心已经超乎了正常范畴。
她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可池虞脑海却没有一点关于周聿辞的记忆，周敬逃婚的那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她摇了摇头，试图把那些困扰的想法晃出去。
……
外面的雨还没停，敲在窗玻璃上，像一阵富有节奏的白噪音。
喝过姜茶后，池虞怀着心事渐渐睡着了。
大概是淋了雨的缘故，后半夜忽然发起了烧。
她脑袋昏沉，想去摸床边的手机，意识模糊地乱摁一通后，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池虞几乎要失去意识，整个人都在发颤，把手机丢到一边，轻声呢喃，“……难受……”
……
咔哒一声，门被从外面打开。
池虞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让她本能往里钻了钻，试图汲取更多温度。
“怎么烧成这样。”
“乖，张嘴吃药。”
池虞迷迷糊糊摇头，牙关紧闭，她从小就害怕吃苦药，很多时候生病了都是硬抗过来。
唇瓣上蓦然传来湿热的触感，苦涩的药味进入口腔，池虞蹙眉挣扎，却被人扣住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
退烧药起效很快，不多时，池虞便退了烧，重新睡过去。
黑暗中，一直坐在床边的男人忍不住伸出手，手指擦过她微肿的唇瓣。
……
池虞醒来是第二天早上，头痛欲裂，嘴里仿佛还残留着退烧药的苦涩。
唇上传来的刺痛让她一下回想起昨晚的场景。
昨天他好像……吻了自己？
虽然知道只是为了喂药，池虞脸颊还是一阵烧烫。
好不容易等到那股热意褪去，池虞起身简单洗漱后，时间还很早。
刚打开门，外头传来周聿辞的声音，他似乎是在打电话。
池虞脚步一顿。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逆子，我可是你爸！”
“还有你说要娶她，我不同意！”
隔着一扇门，池虞听不太清，但隐约知道跟昨天在周敬家里发生的事情有关。
她似乎拖累了他。池虞心里很愧疚。
周聿辞声线依旧清冷，淡笑一声：“你好像搞错了，我只是通知你一声，不是来跟你商量的。”
池虞一时出神，原本只打开了一条小缝隙的门被压开了大半，周聿辞刚好来到门口，她整个人瞬间扑进了他怀里。
好尴尬，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池虞绝望的想。
周聿辞还维持着拿电话的姿势，手在半空中僵住，反应过来飞速挂断了电话，“醒这么早？”
“还好，已经退烧了。”他嗓音淡淡。
虽然知道昨晚发烧照顾她给她喂药的人就是周聿辞，但现在真正面对他，池虞的耳朵和脸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尤其还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尤其男人的语气还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正思索着怎么开口，肚子就先一步响了起来。
池虞：“……”真是不合时宜啊。
从昨晚到现在，她几乎没吃过东西。
江姨丈夫车祸摔伤了腿，请假了回老家照顾老公了，这会公寓里只有他们两人。
“早餐想吃什么，我让陆远扬去准备。”周聿辞问。
池虞扶着他的肩膀抬起头，脸颊红扑扑的，心不在焉报了两个菜名。
半个小时后。
陆远扬提着大包小包早餐赶到北部湾公寓，把早餐交给自己老板，他好奇的往门内张望，没看到池虞的身影。
他忍不住好奇地问：“老板，您怎么突然换口味了，我记得您以前不喜欢吃这些。”
根据他做特助多年的经验总结，周聿辞早上最喜欢的搭配是一杯咖啡加三明治或者面包，每天都是如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带换的。
“……突然换口味了。”周聿辞看着他，一副你少管的表情。
陆远扬：“……”
没关系，老板不说他也知道原因。
见陆远扬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周聿辞从容不迫地说：“你最近是不是不太忙？”
陆远扬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周聿辞：“南非的新项目缺个信得过的人，我看……你好像挺合适的。”
“不不不！”陆远扬连连摇头，“老板，我最近很忙，那个什么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工作没做完，先走了！”
……
餐桌上。
池虞和周聿辞两人面对面坐着，谁也没出声。
她在吃早餐，周聿辞拿着电脑坐在对面工作，就着键盘有规律的敲击声，池虞慢吞吞喝着粥。
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会想到昨晚他喂药那个吻，一会想到早上他在电话里说的话。
“周聿辞，”她突然出声，“你……是不是快要结婚了？”
“嗯？”周聿辞抬起头，敛眉看向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池虞吞吞吐吐，“因为……我刚刚听到你打电话了。”
怕周聿辞误会，她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偷听的，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就在门口……就是凑巧听到了。”
周聿辞垂下眼，声音淡淡的：“嗯，是有这个打算。”
“那……祝你新婚快乐。”
池虞停下了喝粥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涌上了一丝不可名状的情绪，压下这股异样，她又说：“过几天我就搬出去，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