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助攻

林悦被苏玲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抢在她发问之前介绍道：“萧总，我们公司的咨询顾问。晚上收到你消息的时候，我们正在一起吃饭谈工作，所以就顺道一起过来了。”林悦在“谈工作”和“顺道”这两个词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苏玲在公司里和萧风打过几次照面，1V1的访谈只进行到经理级别，所以作为主管的苏玲，并没有和萧风有过工作上的接触。林悦倒是和她提过他们一起碰到高明的事，也听说了一些萧风试探她的只言片语，今天看到他们俩在一起，就大概明白过来了，这男人是要追林悦呀。

于是，苏玲朝林悦挤了挤眼睛，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说道：“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谎言的开始，你们这不是挺好的吗？两个人都是单身，在一起也是合情合理合法呀。”

苏玲当然很开心林悦身边有这样一位各方面都能把高明比下去的追求者。对于高明这种婚内出轨的男人，她真是气得牙痒痒，就她这性格，早就想冲上去给他两巴掌了。这会儿她甚至都想象到了，她和林悦一起拉着萧风去高明面前耀武扬威的画面。

面对苏玲的直白，林悦一时有些语塞，愣了几秒才开口道：“你这是喝多了吧，净说胡话。”边说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把苏玲塞了进去。

苏玲笑得更欢乐了，还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拉长尾音说道：“我现在都已经沦落到只能坐后排的命运了呀。”

林悦没再理会她，径直坐上驾驶位，边启动引擎边说道：“先把萧总送回火锅店取车，再送苏玲回家吧。”说话时，她侧头瞟了一眼萧风的表情，见他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林悦心里又莫名地一阵恼火。

随后，就听到苏玲和萧风两个人在她耳边聊个不停，十分聒噪。

不愧是做业务的，口才就是好，苏玲一路上都在推销林悦，说她如何优秀，如何是个宝藏女孩，从工作能力说到兴趣爱好，萧风则很给面子地在旁边附和着。聊到具体某件事的时候，他还会发问，苏玲便会绘声绘色地给他描述一番。

林悦既无辜又无奈，明明两个人谈论的都是自己，可自己却像个局外人一样，根本插不上话。好几次她想转移话题，问问苏玲晚上应酬的事，都被苏玲打断了，说是等晚一点再给她讲。就这样，二十分钟后，林悦把萧风送到了火锅店门口。

萧风下车后，苏玲坐到了副驾驶位上。林悦侧头看了看她，心想这丫头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刚刚还一副亢奋的样子，这会儿却像是累瘫了的小猫，软趴趴地窝在副驾驶位上。这让林悦想要埋怨她的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于是换了个话题问道：“下午石破天找你聊什么了？”

苏玲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能聊啥呀，还不是那些话，说最近团队绩效不好，说我不能天天守着老客户，得多出去跑跑，开拓一下新市场之类的。现在市场是什么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能开发得出来，还轮得到他来说呀。我们团队里谁不是吃老客户呀，怎么就非得找我来说一通有的没的废话。”

林悦没从这段话里听出什么异常，看上去石破天因为团队绩效不好，确实挺着急的。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他并没有因为和自己的不愉快就来为难闺蜜，也没有故意摆烂不出单。业绩不好或许也不是因为他能力的问题，而是市场环境太差了。

她打了一把方向盘，安慰道：“你别放在心上，石破天作为一个管理者，为团队和下属的业绩焦虑是很正常的。”

苏玲勾了勾唇，轻哼一声道：“我觉得他就是故意为难我，在团队里我的业绩算是好的了，老客户续签率也是最高的。而且我总觉得石破天最近很多行为都很怪异，以前只看结果，现在却很关心每一个客户的细节。提交上去的客户跟踪表，一次又一次地被打回来，让我们补充细节，恨不得把与客户每一句对话都了解清楚，尤其是我的。”

林悦微微皱眉，直觉告诉她，如果一个人的行为突然发生太大的变化，那肯定是有问题的。但又好像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问题，她想着得赶紧推进绩效考核项目了，到时候做绩效复盘的时候，也许能发现一些端倪。

她正在寻思着如何快速推动绩效项目，突然苏玲开口道：“你现在和萧风发展到哪一步了？”

林悦转头朝她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和萧风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可不敢去招惹他，更不想沦为他鱼塘里的一条鱼。我就想安安稳稳地把咨询项目做完，能顺利在人力资源总监这个岗位上转正就行。”

苏玲摇头道：“你这个年纪的女人就应该享受当下呀，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好歹也该给自己一些可以尝试的机会嘛。而且在我眼里，你完全值得更好的人，萧风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要是你们真能成，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可都赚足了，按世俗的说法，还能实现阶级跨越。”

林悦心里明白苏玲是真心为她好，可她目前的状况，没办法抱着赌徒的心态去尝试。她希望的是那种自己能看得见、摸得着、把控得住的事情。

至于这件事最后要怎么收场，她倒并不担心。因为《胜任力模型》这个项目已经将公司全员的职级确定下来了，每个人都有明确的职级和能力标签。接下来只要按照并购后新的战略目标对人员进行排兵布阵，再利用调薪和绩效这些工具，把公司想留下的人留住，将不合适的人淘汰掉。

差不多两个月之后，把人员和架构都梳理清楚了，就能顺利完成并购项目，到时候萧风与公司的咨询项目也就随之结束了。如此一来，她和萧风之间便不会再有什么瓜葛。

又或者都不用等到那个时候，毕竟像萧风这样的男人，身边肯定不缺女人。他现在也就是一时兴起，只要她不表态，他的那股新鲜感很快就会过去，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是人有时候确实是复杂的生物，在萧风这件事上，林悦心里想得挺明白的。但身边有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追求着，她偶尔也会产生一些错觉或是代入感。比如当刘翠英嫌弃她找不到男朋友的时候，她就会觉得自己比以前更有底气，不会再被母亲 PUA，也不会自怨自艾地觉得自己差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