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上）
“零灵，把佐藤一郎扔出来吧。”
既然千早愿意留下来，那便是极好的，雾岛苍随即给零灵娃娃下达了指令。
零灵娃娃点了点，然后摇晃了一下它下半身的白色布料，变回人类形态的佐藤一郎便被从中甩了出来。
咚！
零灵娃娃对佐藤一郎可没什么温柔的理由，因此他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咳…咳……”
掉在地上的疼痛感让佐藤一郎清醒过来，看来直到刚刚都还是昏迷的状态。
“我……输了吗……”
伴随意识逐渐清醒过来，佐藤一郎很快便回忆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那个浑身穿戴漆黑铠甲的人的阻止下，自己的“转变”只达成了一半，本来正想着继续作战的时候……
自己却被那个像似晴天娃娃一样的怪物给直接吞噬了。
在那个怪物出来的一瞬间，自己就已经被震慑地完全做不出任何行动了，因为那时候他明白不管做什么都已经没用了……
自己绝无可能打过那个怪物。
说起来当初制造空洞把他们放逐到迷宫外围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刹那间感受到了那个怪物的恐怖气息，本还以为只是单纯的错觉……
“嗯，看来还能正常讲话啊，那就好。”
“既然你清楚已经输了，那接下来是个什么流程也就不必多说了吧。”
“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吧，于你我来说都省点事。”
“还是说你很想先体验一轮拷问的流程？”
雾岛苍构筑一把长剑直接抵在了佐藤一郎的脖子上，用着极其明显的威胁语气说道。
在一旁站着的千早，见此也没有什么异动，还是默默看着。
“这样吗……那看来我也就到此为止了呢。”
佐藤一路的身体不知不觉间开始缓慢地逐渐化作光点消散，并没有任何人插手，似乎是单纯的自我崩坏。
“你这是……要死了吗？”
雾岛苍马上便看出了什么情况。
“嗯，对于‘怪谈’而言，只要败北了便只有死路一条。”
“至于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这是赢家理所应当的权利，我的身体应该姑且可以撑到回答完你的问题。”
“不过可以让我最后抽根烟吗？”
佐藤一路倒是显露出十分坦然的样子，像是对于这样的结局早就做好了准备。
“……可以，但你别想耍什么花样，我可盯着你呢。”
如果只是让他抽根烟，就可以省略无谓的拷问流程，顺利交流换取情报的话，那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毕竟佐藤一郎看上去马上就要消散了，得加快交涉效率才行。
“谢了。”
佐藤一郎颤抖着双手慢慢从身上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不过可能是快要死了，手不怎么灵活的缘故，他反复按了打火机好多下，才成功点燃了香烟。
然后放在嘴边抽了起来。
“你说耍花样？在那种怪物在，我怎么可能做得到，真没想到你能到最后才打出这种级别的底牌。”
“你问吧，但要不要信我说的话，就由你们自己判断了。”
佐藤一郎看向在雾岛苍飘来飘去的零灵娃娃，跟千早一样开口吐槽了其超强的战力。
“谁给你的这份力量？”
雾岛苍首先开口询问起最关键的问题。
“是校长。”
佐藤一郎干脆地回答道。
“什么？！我们学校现在不是没有校长吗？”
听到跟自己记忆相反的内容，千早皱了皱眉头反驳道。
在她的印象里，月都大学附属高中的校长职位是暂时空缺出来的才对。
“我指的是怪谈中的‘校长’，如果你听说过学校中大部分怪谈的话，应该会有所印象。”
“那是七个怪谈之中最早的一个。”
“【多余的校长】”
“在学校顶楼校长室外面的走廊上，挂着历代校长的画像和履历。”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会有人在那条走廊上，看到一个多出来的校长画像。”
“画像上是一个戴着黑色高帽，身着黑色西装的矮小老者。”
“下面的履历则是一片空白。”
“就在这个学期开学的时候，我真的碰见了这个‘校长’。”
“他将一个灰色的种子植入到了我的体内，因此我得到了这份力量，然后他嘱咐我发展下线，山田爱理就是结果。”
“只需要满足特定欲望，我体内的种子就会产生一种叫做‘贡品’的东西，那玩意可以拿来增幅实力。”
“我需要定期定量地向那个校长上交‘贡品’，同时我也会从山田爱理那边收取‘贡品’。”
“上交‘贡品’以后，我会从校长那里得到用于制造怪人的七罪之种，同时我也需要给山田爱理七罪之种作为奖励。”
“这种层层递进的模式，说简单点就是所谓的【传销组织】。”
“我也不清楚校长背后还有没有更上一层了。”
佐藤一郎事无巨细地一一说明自己所知道的情况。
“……他就没有命令你别向敌人透露情报？”
见佐藤一郎竟然说的这么详细，让雾岛苍有些惊讶。
要知道直到现在他们之间可还是敌人的关系啊。
“这还真没有，不过也有可能我说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报复你们打败我而临时瞎掰出来的。”
“所以我刚刚才说要不要信，取决于你们自己。”
“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我倒是有些推测，就看你信不信了。”
“我的体内被植入只要战斗失利就会自动开始‘转变’的机制，如果完成‘转变’后，我还是输了的话，应该会直接爆体而亡。”
“但你打断了我的‘转变’，而且那个怪物还把我瞬杀了，所以阴差阳错下我从直接爆体而亡的结局变成慢慢消散。”
“像现在这样的审问环节，本来是不可能存在的，大概那个校长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意外吧。”
佐藤一郎默默从口中吐出一道烟圈，冷静地说出自己的推测，这时他的左腿已经是彻底化作光点消散了。
说实话单就神态上来看，他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而且临时瞎掰可做不到瞎掰出那么详细的讯息。
不过昨晚山田爱理也发生了‘转变’，但她被打倒以后可没有爆体而亡。
“山田爱理也会‘转变’和爆体而亡吗？”
雾岛苍装作没见过山田爱理的样子，故意套话，顺便借机试探一下佐藤一郎给出的信息的真假。
“‘转变’的机制应该只要体内有那个灰色种子就有可能触发，虽然我不清楚昨晚山田爱理战斗是什么情况，但她估计在战斗失利的时候应该也会发生‘转变’。”
“就是不知道她的‘转变’是不是自动触发的了，以及失败以后会不会爆体而亡。”
“爆体而亡的连锁机制，应该是校长特意植入每个怪谈体内的，用于防止情报泄露。”
“毕竟只有怪谈是他亲自接触的，而像山田爱理不过是下线的下线，泄露不出啥重要的情报。”
佐藤一郎给出的回答像模像样，可以说信息的可信度越来越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