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星陨龙骸

李寒的刀尖在岩壁上擦出火星，照亮水帘后五十丈高的青铜巨门。门环是两条交缠的蛇骨，门缝渗出的铁锈味让余冰寒毒发作更甚：“这门...吃过活人...“

王立凡肩扛青铜棺，棺内敲击声与水帘外马蹄声形成诡异合奏。小妍瞳孔竖成银线，指尖触碰巨门瞬间，门环蛇骨突然活化噬来。李寒旋身斩断蛇头，断口处喷出的却是王家祖祠供奉的龙涎香。

“用星图开门！“余冰咳着冰渣提醒。李寒将破碎罗盘按向门缝，残片自动重组成二十八宿图。当角宿星位对齐，门内传出机括转动的轰鸣，尘封三千年的杀戮之气扑面而出。

门后是直径十里的碗状天坑，坑壁布满蜂窝状洞窟。坑底散落着上百具青铜巨像残骸，最中央的龙形骸骨长达百丈，逆鳞处插着柄刻“狰“字的断戟——正是族谱记载的王狰兵器。

“这不是战场。“余冰触摸着坑壁结晶化的血迹，“是刑场。“她踢开脚边半掩的青铜甲，甲胄内蜷缩着具风化的尸骨，肋骨间卡着块玉牌，刻着“天工坊第七代匠宗“。

李寒突然跪地干呕，记忆碎片如毒刺入脑。他看见自己与镜中将军本是连体婴，被中州术士活剖分离时，血溅在星图罗盘上...“大哥！“王珲的惊呼唤醒他，众人正被洞窟里爬出的青铜甲尸包围。

这些甲尸关节嵌着雷晶石，动作比活人更敏捷。立凡挥剑劈开最近的甲尸，发现其胸腔里蜷缩着具现代矿工尸体——正是三个月前在千羽城矿难“遇难“的张把头。

“它们在进化。“余冰冻住甲尸双腿，“用矿工尸体练习人类战术...“话音未落，坑底龙骸突然震颤，所有甲尸整齐列阵，竟摆出中州边军的鹤翼阵。

小妍突然冲向龙骸逆鳞处，任凭利齿划破脚踝。当她将烛龙心核按入断戟缺口，整具龙骸泛起幽蓝磷火。那些磷火飘入甲尸眼窝，操控它们的雷晶石接连爆裂。

“龙魂在清除寄生体！“李寒双刀舞成光轮护住众人。立凡却盯着逐渐复苏的龙骸——脊椎第七节处，分明残留着王家焚天诀的灼痕。

磷火风暴停息时，坑底显出骇人真相：数以千计的青铜甲壳陈列如军阵，每具都包裹着不同时代的尸体。最古老的甲壳里是商周服饰的术士，最新的赫然是前日失踪的千羽城守卫。

“这是三千年的养蛊场。“余冰用冰镜折射阳光，照亮坑顶星图，“有人用二十八宿阵持续投喂战魂...“她突然僵住，冰镜映出龙首眼眶里端坐的干尸——道袍上的家纹，正是李芸母族的徽记。

立凡肩上的青铜棺突然剧烈震动。李芸虚影穿透棺盖，手指在龙骸逆鳞刻出血符：“狰祖...赎罪...“龙骸应声崩解，露出埋藏其下的青铜祭坛。坛中悬浮的黑色逆鳞，正与小妍的瞳孔同步收缩。

李寒突然夺过逆鳞按向胸口，龙血纹身如活物蠕动：“终于...拿到了...“他皮肤寸寸龟裂，露出底下青铜色的肌肉纹理。余冰的冰棱贯穿他右肩，却发出金铁相击声：“你是初代甲尸？！“

“比那更糟。“李寒撕下脸皮，露出与青铜甲尸同材质的颅骨，“我是天工坊第三百代活傀，任务就是回收烛龙逆鳞...“他胸腔裂开伸出八条机械触手，每条尖端都闪着雷晶石光芒。

立凡护住昏迷的小妍，焚天诀催动到七重境界。燃烧寿命换来的赤焰包裹剑身，却在触及李寒躯体时被雷晶石吸收。余冰试图冻结战场，反被触手刺穿左肺。

生死之际，青铜棺盖轰然炸裂。真正的李芸睁眼刹那，整座天坑的时间流速错乱。她苍白手指点向李寒眉心，声音带着金属共鸣：“第三百代活傀，执行最终指令——保护圣女。“

李寒的机械眼骤亮红光，触手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心脏。他跪地咳出齿轮与血块的混合物：“原来你才是初代...“残破身躯爆炸前，将星图罗盘塞进小妍手心。

硝烟散尽时，众人发现天坑正在塌陷。李芸虚影愈发透明：“逆鳞已觉醒，中州会不惜代价...“她指向东北方的参天古树，那是千年前王狰自焚谢罪的燧木。

逃亡途中，立凡在燧木树洞发现王狰的绝笔。羊皮卷记载着惊天秘密：烛龙本是人类造物，逆鳞是控制气候的枢纽零件。所谓血祭，不过是维护能源核心的献祭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