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富的“重赏”
“想。”
陆谨毫不犹豫给出答案。
他来东道宗的目的很明确。
就是为有了朝一日能够修道成仙长生久视。
杂役也好，养鱼也罢，这些都只是求仙的手段罢了。
陆谨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梦想。
因此，在沈富提出问题的刹那，他便立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弟子为求仙愿付出一切！”
听到这个回答，沈富胖脸上浮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但这求仙难啊。”沈富腆着肚子，缓步来到澄蓝湖畔，轻轻拨动着平静的水面。
“世人都晓神仙好，哪知神仙多烦恼。”
“炼气，筑基，结丹，元婴。”
步步是险，关关有难，一步踏错可就是万劫不复。”
“烦请师兄指点！”
听到这些玄之又玄的废话，陆谨立即会意地掏出灵石。
沈师兄的意思他可太明白了！
然而沈富接过灵石只是笑呵呵地收入怀中，随后继续故弄玄虚道：
“神仙好啊~神仙好啊~”
见沈富没反应，陆谨只能硬着头皮一枚接一枚递过灵石。
“神仙好啊！”直到收了十枚灵石，沈富才心满意足地开口道：
“你小子确实上道，但修仙呐可不全靠上道。”
“还请师兄指点！”见沈富话语有了变化，陆谨长舒一口气，立马躬身行礼。
而沈富悄悄收回自己被冻僵的猪蹄，轻咳一声道：
“修仙的第一步是引气入体。”
“所谓引气入体，即是修士以自身内景勾连天地，接通灵气灌入经脉直抵紫府，构建气海丹田。”
“这一关对大多数修士不算难，但对你们这些杂役来说却是个小坎。”
听到这话，陆谨心头顿时一咯噔。
沈富望向他的目光里也多了一丝怜悯。
尽管东道宗的杂役出身样貌各不相同，但他们身上都有个共同点。
那就是灵根资质极差。
灵根不是某种具象化的身体器官。
但对修士来说却比身上任何一个器官都重要。
东道宗将修士灵根分为上中下三等。
其中身怀上品灵根者，天地灵气与其极为亲和。
他们哪怕不修行任何功法，只须待在灵脉附近生活，体内自然而然便能积蓄灵气。
对他们来说，灵气就是弥漫在天地间的空气。
修炼就像呼吸一样轻松自如。
身怀中品灵根者，与天地灵气间就隔了一层若隐若现的薄膜。
他们想要成为修士就要花费一番功夫，也需要有对应的功法协助。
对这些人来说，灵气就像空气中蕴含的水分。
虽然能够隐隐感知到，但想要触及并吸收还需要一些外界条件帮助。
下品灵根又被称作伪灵根。
之所以那么称呼，是因为天地灵气与他们隔了一层深深的天险沟壑。
灵气于他们而言，就是漂浮在天空中的云朵。
只有抬头仰望时才能窥探一二。
而想要触及灵气难度无异于登天。
听完沈富的解释，陆谨脸色止不住地发白。
他只知道自己的灵根资质差，但没想到差距会有那么大。
难怪东道宗会把他们发配到杂役院。
相比于优异的上品灵根与普通的中品灵根。
培养一个伪灵根的修士所花的资源，恐怕要翻上百倍不止。
换而言之，于他们这些人，修炼就宛若徒手登天梯，步步皆是坎。
“别怕！”见陆谨理解了下品灵根修炼的难度，沈富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既然师兄我开了口，自然就有法子助你……成仙！”
沈富掌心一翻，手中顿时多了一卷荡漾着粼粼波光的蓝色玉简。
“你的水灵根属性稍好一些，因此为兄为你准备的便是水属功法。”
“此乃《玄水真诀》，为上等炼气法，也是整个东道宗最好的水属性炼气法。”
“在外门它价值一千功勋，而在各大商行里它至少要卖两千灵石。”
看着沈富手里灵气四溢的玉简，陆谨不禁暗自咂舌。
两千灵石。
若是按照一般杂役的月俸，至少要工作三十年才买得起。
再加上参悟修炼花费的时间。
普通杂役要花大半辈子才能刚刚迈进仙道大门。
现在这门上等炼气法就放在面前，说不心动完全是假话。
见陆谨眼神闪烁，目的达到的沈富满意笑道：
“只要师弟开口，这本玄水真诀就是你的了。”
“送我？”陆谨先是一愣，但随即立马反应过来拱手道：
“这门玄妙真功……我怕是受之有愧。”
“你值得。”沈富深深看了陆谨一眼，随即自顾自感慨道：
“你可能不了解这次考核你的成绩有多好。”
“渔场在册的杂役便有二十万之多，其中有至少一半是挣扎在及格线上。”
“而在另一半里，初次考核便通过者更是千里挑一。”
“这些人无不是修仙者与世家大族子弟，只有你是唯一的凡人。”
说到这里沈富不禁有些唏嘘：“更重要的是我还是第一次见叔公夸奖杂役。”
听完沈富的夸赞，陆谨不禁有些脸红。
他也是不是普通的凡人。
而是有挂的凡人。
能有这番成绩，大多数功劳都在禹御四海图上。
若是没有神乎其神的统御能力，他绝不可能如此清晰地把握黑梭鱼的状态。
不过既然对方把功劳按在自己身上，陆谨也不推辞。
毕竟适当展现天赋，更有利于他在杂役院生存。
现在不就有个明晃晃的好处放在眼前吗？
“我有这番成绩多亏师兄教导。”稍作客气后，陆谨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玄水真诀的渴望。
“这门真功师弟确实眼热，但就这样拿着恐怕有些不妥。”
“上道！”沈富赞许地看了陆谨一眼，随即缓缓道出自己的要求。
“实际上师兄我呢，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也知道你的考核成绩跟我挂钩，你做的越好我的奖赏自然也不会差。”
陆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虽说他名义上是澄蓝湖的管理者，但实际这片湖泊的管辖权还在杂役院手里。
与之相关的所有人，自然也与黑梭鱼的产量荣辱与共。
缓缓站起身来的沈富，眺望着湖面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少有的深沉。
“据我了解澄蓝湖的最高产量是一千两百条成鱼。”
“若你能在一年内达成这个数量，这本玄水真功为兄双手奉上！”
“而且不仅如此。”沈富深吸一口气，期许地看着一旁沉默的陆谨。
“若是你能在半年内达成，这个宝贝也是……你的！”
沈富手指一抹腰间储物袋，掌中顿时多了一个陶瓷铸成的锦盒。
礼盒通体呈厚重的土褐色。
上绘崇山峻岭，甫一拿出便给人一股黄天厚土的威严感。
紧接着沈富打开锦盒，印入眼帘的是一块玄青色的铁矿石。
这铁矿石虽其貌不扬，但陆谨看到它的瞬间却是心头一突。
紧接着他耳畔忽然响起阵阵汹涌的水流声。
哗啦……哗啦……
此刻仿佛有一条呼啸不止的大河，自铁块中奔腾而出，自他面前一泻千里。
“师弟注意了！这才是真正的宝贝。”沈富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拨动铁块。
与此同时，陆谨耳畔的水流声越来越响，紧接着眼前玄青色的铁块渐渐透明。
就在其中，一滴海蓝色的液体惹人注目。
虽然它看起来仅仅只是一滴水，但在陆谨眼里它却俨然一条气势汹涌的大河。
若没铁矿石禁锢，顷刻间它便能淹没整片澄蓝湖。
“这是洪渊水精，孕育在洪渊灵脉的深处。”适当此时，沈富细致的讲解也在耳畔响起。
“别看它只是一滴水，实则融入了整整一条大河的水汽。”
“寻常炼气期修士炼化它瞬间便能横跨数个境界直抵后期。”
“而你得到它，不仅引气入体易如反掌，未来修仙之路也将走得更容易。”
“在外院它价值两万功勋，而在各大商行它的价格是……五万灵石以上！”
尽管沈富说的相当细致，但陆谨并没有反应，只是紧紧盯着洪渊水精恍若未闻。
此刻在他眼底，禹御四海图又产生了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