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沈长老的赏识
“多……多少？！”
听到沈长老的话，沈富像被拍起的皮球，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
他立即回头，不可思议地望着自湖底缓缓升起的渔网。
相比上一座鱼塘死气沉沉的模样。
澄蓝湖里的黑梭鱼不仅数量充足，还表现得相当活泼。
即使是离了湖水，在渔网里依旧跳个不停。
“成鱼数量两百六十七条，考核结果为合格！”
沈长老瞥了眼大惊失色的侄孙，一字一句重复着宣判。
尽管沈富一惊一乍的动作让他很不满。
但他望向渔网的眼里同样闪过一抹惊疑。
能按时完成考核任务的凡人他见过。
第一个月便能完成考核的新人他也见过。
但兼具这两个条件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以往那些能完成考核的凡人，无一不是经过长时间的磨砺，
仔细研究了很久的养鱼技巧，才能堪堪通过考核，保住自己的杂役身份。
而那些第一个月便能通过考核的新人，几乎全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世家子弟。
他们来渔场做杂役实则只是走个过场。
真正的目的是通过杂役院的晋升体系，想办法跻身问道求仙的外院内门。
像这样没有得到指点，也没有背景，却能独立通过考核的新人。
他也是第一次见。
虽然面前两人满是惊叹，但陆谨望渔网的眼神里却闪过一抹凝重。
成鱼数量还是少了。
此刻在渔网中，除了体长一寸的成鱼以外，还有近百条不达标的小鱼死气沉沉。
之前照料这些新生的子鱼，陆谨可以说相当用心。
不仅从出生起就喂食最鲜活的蚯蚓，还每天督促它们每天游泳。
争取脱离掉躺平摆烂的宿命。
但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子鱼渐渐失去活力，丧失了继续成长的潜力。
这也直接导致他最后的收入锐减。
若按照他之前的预估，四百条子鱼能为他提供至少三十枚灵石的收入。
但现在二百六十七条的成果，却只能得到二十块左右灵石。
“直接少了三分之一。”陆谨暗叹一声，看着身旁瞠目结舌的沈富，忽然眼前一亮。
刚刚沈师兄好像提到了什么。
“沈师兄您刚刚说的养鱼秘籍……”
“没有！你听错了！”然而陆谨刚刚开口，沈富的脑袋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我是说……你鱼养的好啊！好到已经能出秘籍的程度了！”
看着自己胡言乱语的侄孙，沈长老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侄孙虽是机灵，但就是有点沉不住气，当然还有点许贪财。
为帮侄孙解围，也为了试一试陆谨的深浅，沈长老主动开口道：
“这黑梭鱼养得很不错，有什么独特的见地吗？”
“沈长老谬赞了。”陆谨谦虚回应的同时，心头却是一凛。
他从未想过高高在上的长老会与他谈论养鱼心得。
因此也没有准备相应的回答，不过稍加思索后，他也有了腹稿。
“最开始在喂鱼时，在下偶然间发现，黑梭鱼并不爱吃制式鱼粮，而是喜爱其中的红色蚯蚓。”
“因此便赶往渔场，向陈涛师兄求取了这种红色蚯蚓用于喂食。”
陆谨给出的答案半真半假。
其中具体的步骤全是真话，唯独省略掉了禹御四海图发挥的作用。
因此，哪怕沈长老事后去向陈涛求证，得到的结果也是模棱两可。
而沈长老虽然在听到陈涛时微微蹙起了眉头，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赞许道：
“你很细心，黑梭鱼发现自极北冰川，生性喜寒厌暖，因此很多杂役会误以为它喜爱冰属灵食。”
“但其实恰恰相反，这种耐寒小鱼钟爱火属食物，制式鱼粮中的火蚓确实符合它的喜好。”
见沈长老没有提出异议，陆谨不禁长舒一口气。
但随即对方的话，却让他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我观你这鱼塘至少有四百条子鱼，孵化率达到了五成以上。”
“很多老牌杂役可都没你这样的成绩。”
“原因便是在此。”陆谨瞬间想好应对，领着两人来到他挖掘的孵化池附近。
“据我观察母鱼在怀孕时，会有不少鱼籽会因温度过低而被冻死。”
“因此我在极寒阵法外另挖出一块鱼塘用作孵化鱼卵。”
“极寒阵法不是能调整温度吗？”
看着眼前窄窄的鱼塘，沈长老还没说话，沈富倒是先嘀咕了起来。
“你可以少说两句！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没等陆谨回话，自家叔公反倒是先狠狠瞪了他一眼。
随即这位老者也不顾长老形象，蹲下身来细细在粗糙的鱼塘旁研究起来。
“这水温度高了，你应该是在用冰块给池子降的温。”
“黑梭鱼换池后没有挣扎的痕迹，看来你除了细心还有不错的亲和力……”
沈长老越说，陆谨越是心惊。
除了禹御四海图的影响以外，他几乎还原了自己的每一个细节。
甚至就连小黑鱼何时怀孕，何时产卵，这些时间他都推算得分毫不差。
“不错不错。”推导了一遍黑梭鱼的产卵过程后，站起身来的沈长老眼里多了一抹赞许。
“你叫陆谨对吧，这个名字老夫记住了。”
听到这话，陆谨还没反应，沈富倒是先缩了缩脖子。
这话虽然表面上是对陆谨的夸奖，实际上却是对他说的。
叔公的意思很明确。
这个人他记住了，要做什么事前自己先掂量掂量。
“这是你这个月的月俸。”简单夸赞了陆谨两句后，沈长老紧接着递给他一个装满灵石的包囊。
“多谢沈长老！”陆谨满脸兴奋地掂了掂包囊的分量，随后神色却是倏然一滞。
灵石的分量他再清楚不过，这包囊里显然不止二十枚。
据陆谨揣度，这其中至少有百枚灵石之多。
“拿着吧，多余的是我给你你的奖励。”
似乎是看出了陆谨的窘迫，沈长老衣袖一挥，望向澄蓝湖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沉重。
“就当是奖励你为渔场找出了一处阵法的错漏。”
“这澄蓝湖的水啊，依老夫看确实是凉了。”
说完这句意义未明的话语，沈长老也不多言，默默向飞舟走去。
与此同时，沈富看了看叔公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携巨款的陆谨。
他忽然悄悄来到陆谨身侧，凑近他的耳朵低语道：
“记住！今天哪也别去！就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嘱托说完之后，他才小跑着跟上叔公的步伐。
陆谨看了看沈富浑圆的背影，忽然觉得手里的包囊有些重了。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到手的灵石好像又要飞走了……
不过既然执事有令，陆谨也不敢违抗。
只能乖乖在澄蓝湖畔等着沈富的到来。
随着天色渐晚，渔场的检查日即将过去。
喧闹了一整天的洪渊大泽也渐渐陷入了寂静。
就在这时，那道圆滚滚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陆谨眼前。
然而没等他向沈师兄问好，对方忽然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陆谨你想修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