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3章 青溪面谈
待讲解结束,弟子们三三两两散去练习。余怀安走到赵大川身旁,关切地问道:“师兄,你的伤好些了吗?”
赵大川拍了拍胸口,“早没事了!那点小伤算什么。”说着,他忽然压低声音,“倒是你,听说张长老给你送了信?”
余怀安点点头,却没有想多说的意思,“师兄,我想学最后一门法术,然后去考灵耕夫。”
赵大川识趣地没有追问,转而问道:“你想学什么法术?《地脉诀》还是《青木诀》?”
“师兄觉得哪个更适合?”
赵大川摸着下巴的胡茬,思索片刻:“《青木诀》吧。这法术不仅能滋养灵植,关键与你比较契合。”
两人来到灵田边缘。赵大川蹲下身,掌心朝下悬在一丛杂草上方:“看好了。”
只见他掌心泛起淡淡的青光,下方的杂草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转眼间就拔高了一寸多。叶片变得油绿发亮,茎秆也粗壮了不少。
“这是滋养。”赵大川说着,手掌一翻,青光转为暗绿色。那些茂盛的杂草立刻开始萎蔫,叶片发黄蜷曲,几个呼吸间就枯死了。
“这是抽取。”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草屑,“《青木诀》的精髓在于对植物灵气的双向控制。”
余怀安蹲下身,学着赵大川的样子将手掌悬在另一丛杂草上方。他尝试调动体内灵力,却只让草叶微微颤动了几下。
“别急,”赵大川在一旁指导,“要感受植物体内的灵气流动。想象你的灵力像水一样,慢慢渗透进去。”
余怀安闭上眼睛,全神贯注。渐渐地,他感觉到掌心传来微弱的生命波动——那是杂草中蕴含的稀薄木灵气。他小心翼翼地引导自己的灵力与之共鸣,终于,一丝青光从他指尖渗出。
杂草的叶片轻轻舒展,虽然远没有赵大川演示时那么明显,但确实长高了些许。
“成了!”余怀安惊喜地睁开眼。
赵大川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有天赋。不过...”他话锋一转,“要练到能用在灵植上,还得下点功夫。”
正午,余怀安仍在田埂边反复练习。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但眼中的专注丝毫未减。赵大川抱臂站在一旁,时不时出声指点。
当阳光垂直地照射在众人头顶,余怀安终于能让一株灵稻苗微微发光。虽然效果微弱,但确实是实实在在的《青木诀》入门了。
“照这个进度,”赵大川拍拍他的肩膀,“再练半个月,考灵耕夫绰绰有余。”
太阳高照,两人踏着阳光往回走。余怀安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已经看到了不久后佩戴灵耕夫玉牌的样子。
随后几天,余怀安都跟随其他弟子一起在田埂上练习法术。晨露未干时,他便已在灵田边盘坐调息,待到日头渐高,便与其他弟子一同修习《青木诀》。他的灵力运转越发纯熟,指尖青光流转,每每拂过灵稻,稻苗便如沐春风,叶片舒展,生机盎然。
偶尔,他也会替其他弟子讲解《锋芒诀》和《御雨诀》的要领。王子明等人围坐一旁,听得认真,只是每每施展起来,效果却远不如余怀安那般流畅。
“师兄,你这《青木诀》怎么练的?我练了三天,连根草都催不动!”一个年轻弟子挠头问道。
余怀安笑了笑,掌心覆在一株稻苗上,青光如水般流淌而下,稻苗微微颤动,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了一截。
“关键在于感应灵植本身的脉络。”他解释道,“灵力不是强行灌注,而是引导、共鸣。”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王子明更是瞪圆了眼睛,半晌才憋出一句:“师兄,你真的只是三寸灵根吗?会不会是测试的时候测错了?”
余怀安闻言,苦笑一声:“哪有什么测错,不过是练得勤些罢了。”
赵大川站在一旁,闻言挑了挑眉,却没有多言。他比旁人更清楚,余怀安的进步绝非单纯靠勤奋就能解释。寻常弟子即便日夜苦修,也未必能在短短数月内将《青木诀》练至这般境界。
——莫非,他真的是余家私生子?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赵大川并未深究。修仙界奇遇无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过多探究反倒不美。
就在余怀安给众弟子讲解法术的要诀时,田埂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名执事领着一位身着靛青锦袍的年轻修士走来。那人腰间悬着一枚寒玉令牌,衣摆绣着暗纹云气,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贵气,与周围弟子们简单道服的打扮格格不入。
“余兄,好久不见。”周参微微一笑,声音清朗,“今儿有事碰巧路过奎木狼院,听说你最近不算太忙,便直接寻来了。”
余怀安有些意外,但很快反应过来,拱手道:“周兄怎么亲自来了?有事传个信便是。”
周参摆了摆手,目光在周围弟子身上一扫,笑道:“许久未见,正好想约你去镇上聚一聚。青溪镇新开了家云鹤楼,听说灵膳做得不错。”
王子明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悄悄捅了捅身旁的赵清月,低声道:“乖乖,内门弟子亲自来请吃饭...”
赵大川眼珠一转,突然哈哈大笑:“来了贵客还不赶紧去招待?余师弟,今日的修炼就到这儿吧!”说着用力拍了拍余怀安的后背,“记得带两坛好酒回来!”
余怀安会意,朝众弟子点点头,便跟着周参离开。走出几步远,还能听见身后王子明夸张的感叹:“余师兄的面子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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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镇的青石板路上,两人并肩而行。周参忽然放慢脚步,嘴角噙着淡淡笑意:“余兄,广性丹这等重要之事,还是当面说好些。”他抬手拂开被风吹到肩头的柳枝,“况且,我也正好与你叙叙旧。”
余怀安脚步微顿:“周兄可是打听到什么?”
周参笑而不答,带着他拐进一条幽静小巷。巷子两侧白墙黛瓦,墙角生着几丛青苔,偶有麻雀在檐角跳跃。行至深处,一家挂着“静室茶寮”木牌的小店悄然出现,门帘是用细竹编织而成,随风轻响。
“这地方清净,说话方便些。”周参掀帘而入,一阵清冽的雪芽茶香迎面飘来。店内几张檀木茶案错落摆放,最里侧的屏风后隐约可见煮茶的小炉正冒着袅袅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