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死胎
12月7日（小屋一张床。媳妇住妈妈家。小鱼缸在桌上。大屋没气窗，窗台左侧放着高大的相思鸟笼）
厂区路上满是光溜溜的冰，我坐在无轮滑板车上，用力划向媳妇分厂门口，看到旁边有人走过，我为自己的创意感到很得意，划得也愈加卖力，进了厂门往更衣室走时，整个车间空无一人，只能听见我走在破败厂房里的脚步声。
我和几人在街上打羽毛球，玩得很嗨，画面转向乒乓球室，两个人正打乒乓球，一男人把对方打得无力招架，这时又来一人，对他说你也就打打他那样的，你能打过我吗？刚才很得意的那人就说来啊，怕你啊？结果被后来的人打成零蛋，我想，这乒乓球可真是等级压制啊。
我在小屋准备睡觉，床很高，媳妇的床紧挨着，比较低，她在靠近窗子那里躺下，我在里面靠墙处。“我都摸不到你了”，我喊媳妇到我这边来，她却没有反应。
我和媳妇上街，遇到一个女人，后来听说被社会人弄死了，又听说她开始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还挺嚣张不讲理。现在那女人跪在地上，全身被浇满粪水，但我并没有闻到臭味，女人解释着什么，对面的社会大哥也不听，还继续往她身上浇，粪水顺着她的脸缓缓淌下来，我看到后很恶心，感觉她还有传染病，急忙领媳妇离开。回到楼门口，我为媳妇带我去看那个女人感到生气，怒气冲冲地用力拽门，门被我拽得大敞四开，我回头望了一眼被我拽坏的单元门，上楼回家。
进了大屋，我看见迎面墙角地上的大鱼缸里，一群白色的鱼，头朝下游动，估计是饿了，我拿出鱼食喂它们，发现鱼缸下面一条小白鱼被叨死了，只剩半个身子。喂完鱼后我走向右侧窗台，突然飞进一只鸟，我手快把它按到玻璃上，见它白嘴有勾，脑后红毛，心想干脆放到相思鸟笼里混养吧。我便走向右侧气窗处挂着的小鸟笼，里面两只相思鸟害怕地挤一边，虽然我也觉得混养不合适，却舍不得放掉到手中的猎物，就在此时，窗外刮起狂风，相思鸟笼被刮到楼下，我很疑惑，笼子明明挂在屋内，怎么会被刮到楼外呢？好在一只相思鸟孤零零飞回到气窗沿儿上，我心想这一只可别再飞走了，就温柔地伸过手去，想让它站在我手上，它却毫不犹豫地飞走了，我很气愤，把刚抓到的鸟也扔出窗外，笼子都没有了，还要你做甚？当我趴在气窗往楼下看时，风已住，楼下也并没有鸟笼摔碎的痕迹。
12月8日（妈妈家换天然气管子。我家住四楼。梦有重量感）
我见家里摆设落伍，就想按自己的风格装修，果然家里格局瞬间按自己的要求发生变化，这时窗外有人和我说话，我隐约觉得认识他，是个水平很高的装修师傅，只是忘记了名字。
我坐在分厂的门口，把小食品都摆在地上挑软的吃，物业老刘让我等着装车，这时身边一位女工拉着一大摞工件倒退着走来，被车碰一下，工件全部散落到地上。
我整理了一堆证件收到工具箱后来到分厂二楼一间屋内，两位同事正在打游戏，是老版魂斗罗，游戏人物在桌子上跳跃开枪，战斗非常激烈，我说让我也玩一会儿吧，便拿起一把大板锹，要用板锹打游戏，掂了下分量又觉得太沉了，就换了一把稍轻的板锹，刚要打，听到物业老刘在走廊喊同事阿恩，大概是要干活了，我忙放下板锹走出屋去。
12月9日
我站在一大群人中间组织维权，发现应和的人并不多，也许围观者有很多与事无关吧，就让他们马上离开，气氛才好多了。
我去送礼，主人没在家，我就托邻居代送，但感觉送水果有点便宜了，就和邻居说水果现在也很贵，都和肉一个价了，35元一斤，是啊是啊，邻居应和着，发完牢骚我心情好多了，回来时天空中下起雨来，我既没骑车，也没带伞，只好施展轻功，一纵好远，脚尖蜻蜓般点在街面的雨水中，嗖嗖嗖几个箭步下来，离家就不远了。
阿姨的儿子和我产生矛盾，找人到我家搜查，找到几片光盘，我说那不过是很久以前借朋友的，这才打发走来人，后来他又经常找我爸和阿姨要钱，爸爸对我说他的经济也有些紧张了，不过当我看到爸爸和阿姨经常在街里小店吃饭的画面，便想，老爷子挺潇洒啊，我都舍不得天天去吃呢。
同事阿军借自行车，我觉得这人不靠谱，怕他把我车子弄丢，就推说天太晚了，还是等明天白天再借吧，骑一天都没关系。
12月10日（写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插些内容了。媳妇早年间曾怀过一个孩子，那时我很年轻，正是玩游戏最疯狂的时候，一天，我在家中睡午觉，梦里一个小男孩要我抱抱，可我正准备玩就没理他，场景又切换到街机厅里，那孩子站着我身边，用各种办法想让我抱抱，我急着玩儿，懒得理他，直到听见那孩子哭了，我才很不情愿地抱了他一下，感觉那孩子的身体很凉很硬，诧异之下被惊醒，随后便听到敲门声，我下床去开门，媳妇进屋就哭了，我知道她自己去医院检查。便问她结果如何？其实当时我已猜到了。媳妇哭着说医生检查孩子没有胎心了，是死胎，我才猛然想起刚才梦中摸到的那个又凉又硬的小男孩身体，吓得浑身发冷，后来媳妇刮宫流产后大夫把死胎拿给亲属看，发现那个孩子已经成形了，是个男孩儿。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一直对那个男孩儿心有愧疚，觉得他一定发现我不是合格的父亲，就在梦里与我告别，离我而去了。我想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愿聪明伶俐的他一切安好）
我帮儿子抄题，右侧下面是第一二小题，那第三小题写在哪里呢？我想了想，还是在左侧画上第三小题的序号。
儿子要玩游戏，他使用一个老旧手机，把一些与游戏无关的内容东凑西凑地就凑成了一个简单的游戏，我对儿子说用好手机直接就能有更好的游戏。
一位同学通过自己的努力给女友买了一辆吉普车，女友坐在车上，他把保险杠重新换了一下，整台车就变成非常漂亮的白色大吉普，然后他打开车门问女友感不感动，女友没回答，他就把女友抱下车。我在旁边注意到吉普车驾驶位是空的，也没有座位，驾驶位是在他女友坐的另一侧，这不太像在中国行驶的车啊？
我站在阳台上，想起丢失的孩子，那时他刚四岁啊，我的心情越来越悲痛，一边啜泣着一边从阳台走向大屋，我的哭声越来越大，走进大屋时终于绷不住了，放声嚎哭起来，屋里睡觉的媳妇和妈妈全都惊醒了，我就问媳妇孩子丢的时候是不是四岁？媳妇说是，在一个小山村里丢的，我质问媳妇你们都在家孩子怎么还能弄丢呢？媳妇说孩子已经四年级了，那时刚好疫情期间，校长专门到学生家里视察，他戴着口罩使孩子感到害怕，就躲在山上不敢回家，然后就不见了，我问媳妇那你们报警后警察怎么说的啊？媳妇回答说警察没发现孩子的尸体，所以不能断定是死是活，我对媳妇说最可怜的不是死而是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孩子太可怜了！
一位老名医领着一群弟子在公园的大花坛上给病人开刀做手术，弟子们都围在周围学习，花坛周围全是围观的群众，人山人海的，这时医科大学派来的三名年轻学生也到场了，有男有女，一人扛了一架摄像机，大师的弟子就给他们安排拍摄地点，正面一台，一左一右直角处各一台，他们是来抢救性地录制大师手术技巧的。三名学生问大师为什么要在公园的花坛上给病人动手术？大师说爽啊！想了想又觉得此言不妥，忙岔开话头说，我这周只给几个病人动手术，其余时间也都带着你们，供你们学习和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