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1章 因祸得福古云洞二路人马救才子
第七十一回因祸得福古云洞二路人马救才子
话说方玉青跌入一洞中,幸喜不深,只一人多高,周围一片漆黑,右手边不远处有团亮光,摸着石壁慢慢地过去,怕踩着毒蛇毒物,小心翼翼地挪行,进到跟前,才发现有个石龛,上有一个牌位,刻着“晚唐风尘三侠之首藤青子丁不问之位”十六个字,下首八个小子“古云洞丁不问自立”。玉青笑出声来,这位前辈倒也有趣,自刻自立不用他人代劳,确实可模仿取效。发出亮光的原来是数颗夜明珠,压着一块石碑,上有几行隶书石刻:入洞朝吾拜了九拜便是吾再传弟子,余一生不与黑白二道来往,也不结党结派,我行我素,坏事不做好事只做一半,问心无愧。吾弟子须发誓承我衣钵,而後从吾身後取去《巨阙》宝剑与《无影剑》秘籍与《迷踪步》谱,切不可从吾身前走过,不然有性命之忧!玉青盟了誓言,走阶梯上去,取了宝剑秘籍,再从原路返回,跃到上洞,照着秘籍练习武功,後洞有石门通到外边,是一所天然的世外桃源,满山无数不知名的野果,既可果腹,又有明目提神之功效,不食人间烟火;洼处一泓碧绿的湖水,飞禽做窝、候鸟成群;偶尔有一头东北虎或是熊瞎子走过,相互打个招呼问个好,人畜相安无事、和平共处,喜得他乐不思蜀,忘却一切烦恼琐事,专心练功,日夜进取,本来武功就不弱,又是习武的天才,整整半年剑术与步法练成,才依依不舍地下山,按照师父所瞩,封了古云洞,永世不得再进内半步。日後回休宁齐云山,看中家乡人杰地灵,创立齐云山派,永远好事只做一半,终成一代怪侠,论起辈分高出江湖人数代,成了武林中屈指可数的高人。
回到漠河县城,家里已经给他供了长生牌位,早晚三支香,都当他葬身暴风雪中,可怜刘啸哭得死去活来,到头来全是白费,气得他把牌位劈成八瓣扔到锅膛里烧了。三天後,玉莲、瓦子带着格格回来,玉莲加紧传授虎孩武功,他是“泰山论刀”中的年纪最小的一员,日後再经瓦子、承明、玉青的锤炼,泰山论刀时得了“刀神”的外号。瓦西里带玉云先到漠河村祭拜额娘,再到对岸依格纳斯依诺教堂瞻仰娜塔莎姑姑与安娜嬷嬷,就在大中国最北端安身了。
再说公输才三人携了解药南行,不料承丽不适北方气候,一路趱行吃了不少苦,被困桥上铁笼又受了惊吓,第一天晚上到了会宁府肇州(今双城市)地界就病倒,才子懂得医理,诊了脉相方知得了伤寒,会宁府到山东路途遥远,路上千难万险,不能按时赶路,恐耽搁刘大侠病情,商量决定由罗长老带了解药先行,他夫妇二人治病养病在後,就在肇州积极治疗、尽心养病,一个多月才渐渐地有了起色,承丽便连连催公输才动身南下,依着才子还要静养一个多月才能行走,承丽言道走总比不走好,毕竟离家越来越近,拗不过她只好买了一辆大车载了承丽,公输才亲自赶车,一路慢行不敢颠簸,晚晚地启程,早早地投宿,一天行不了几十里道。罗长老一路乔装改扮,马不停蹄,顺顺当当地到了乱云山,报告了一切,公输先生亲自指导刘帮主服药解毒治病,果然药到病除,就等公输才回来商量下一步行动。高氏三兄弟加上才女公输华忧心忡忡,觉得公输才二人路上风险太大,又在东北女真人地盘,力量太过单薄,承明承亮带了八名三代弟子火速赶赴东北接应,不惜一切代价,接二人回来。
再说九格格无辜失踪,这笔账也算到公输才头上,定是他使诡计盗走了格格,四太子金兀术与她最亲,失踪的当天还在王府听戏,自然脱不了干系,兀术回来不好说话。王妃觉得事关重大,不得不再启用哈密齐,要他紧锣密鼓地安排人手,设下重重包围,捉拿公输才及两名女同党,死活不论,也算是间接地与完颜廷烈报仇。只是不能动用军队,前方作战激烈,兵力吃紧,其余的由他调动。哈密齐得了主子尚方宝剑,顾不得颈伤尚未痊愈,就调兵遣将兵分两路,一路是大队人马头前急追,罗长老单人独骑快马如飞,早早到了山东交了解药,哈密齐哪里追赶得上;奇怪的是一路上紧追不舍,竟然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百思不得其解。第二路出重金收买江湖宵小败类,层层拦截,再大兵围剿,双管齐下。
公输才赶了大车由双城出发已经第三天了,看看要到扶余,经过狼山岗,岗上突然涌出一排土匪,大约有三四十人,为首四个莽汉横刀立马:“呔,来者可是公输才麽?快快前来受死,某家等候多时了!”公输才道:“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本无可非议,但要讲究江湖道义,取财不取命,哪有专要人命的!”“话是不错,有人出高价买你们的人头,得人钱财于於人消灾,你就自认倒霉吧!休得啰嗦快快受死!”一声吆喝,纵马冲来,才子从车辕跳下迎上前去,双手飞掷圆盘锯,一下子割断四匹马脖子,轰然倒地,四贼狼狈跳下,泼口大骂,公输才也不与其斗口,直想快速结束战斗,车上还有病人。遂飞舞圆盘锯阻挡悍匪接近大车,四匪首知道圆盘锯厉害,不敢近身,只是团团将他围住,一声呼啸,另外一群匪徒径直向大车扑去,急得他一个後跃退回大车旁,亁脆上车顶,四面迎敌,有些力不从心。群匪轮番上攻,虽说伤了不少,但是要护住卧车不起的承丽,毕竟双拳难敌众匪,霎时险象环生。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声吼叫:“兄弟莫慌,愚兄来也!”声停影子到,影子中有人有刀,看得人眼花缭乱,脚下不知什麽步伐,尽在人身後下刀,防不胜防;公输才一见来了援手,一举手中三星宝刀,从车顶上跃下,直扑四匪首,只一刀就宰了一个,展开滚龙刀法把三匪裹住,一招《力劈华山》,连刀带人劈成两半,才子气极,这等小辈也敢趁人之危,故而下手不留情,一链子刀又捅死一个,盛下一个要逃,被他脱手飞掷,钉死在地。侥幸未死的只恨少生一双腿,飞也似地逃生。
公输才过来见礼:“多谢大侠援手,请教尊姓大名!”说罢一揖到地。“兄弟不必多礼,愚兄方玉青是也!”“哎呀呀,原来是玉青大哥!久仰了!”说罢掀开车帘。承丽在车中听见,说道:“大哥万福,恕小妹有恙不能全礼!”“妹子少礼,安心养病,愚兄在此,料也无妨。”公输才问道:“大哥怎会到了此处的呢?”玉青把原意说了一遍,才子同承丽大吃一惊,想不到玉青兄妹竟是老帮主的後人。有了方玉青同行,不用担心了,沿着大道经上京路的隆安州(今德惠市)往济州(今吉林高官春市)而去。已经南下的哈密齐也得到了公输才与承丽的消息,还得知一人病了,大喜过望,急令手下回防,在济州一线布下天罗地网,捉拿公输才二人。
承明承亮弟兄一行十骑,马不停蹄地急行军,一路上只见不少金人巴图鲁、江湖客也飞奔北上,像是执行重大军事行动。几天来一路同行,晚间到了信州,辽代名为韩州(今SP市),分宿两家客栈,夜里大智高承明施展轻功潜到金人所宿客栈探听消息,得知这批人接到哈密齐密令,火速赶往济州围歼公输才,济州已经有三十名巴图鲁集结。弟兄俩决定来一个两头出其不意,子时就动身,比对手早了三个时辰,起早贪黑地往济州赶去,济州在北宋跟辽代称之为黄龙府,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这一回泰山派二代四大弟子与三代八大弟子要在黄龙府同金人哈密齐大战一场,两派都卯足了劲,承明承亮深知,兵力上金人明显占优,若要取胜,非要出奇兵不可。信州距济州二百三十里,除了吃饭息马之外,一路疾行,中午到了济州南郊。这三十名金人巴图鲁又在哪里呢?据理推断应当在离南北向大路不远的隐蔽处,再往前走不多远,见到大路变窄。两旁是隆起的坡地,灌木杂草丛生,是个伏击的最佳场所。料想三十名巴图鲁可能就在这里了,高承明主动上坡地接头联络,果然找到,金人均在坡後休憩、养精蓄锐,支锅做饭,自说是受哈密齐之命前来协助,听从指挥,说着将其余九人带上坡地。金人不妨有诈,指手画脚地分派任务,十人突然拔出兵刃,大力砍杀,可怜三十名女真勇士糊里糊涂地做了刀下之鬼。二人再吩咐扒下金人的服饰,挑亁净合身的套上,把人家做好的饭吃人,收拾停当全部到东面坡地设伏,留下西边给金人,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哈密齐上勾。
哈密齐来得好快,未时末就到了,承明在东北女真人部落待得久了,多少会些常用口语,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意思就是已在东面埋伏妥当,西面留给你们,等我滚下石头为号,冲下坡去两面夹击,一举歼灭。黄昏时分,大道北面终於来了一辆大车一骑马,远远望去驾车之人是公输才,马上之人不知是谁,似乎很熟有说有笑,到了近处一看承明惊讶不已,竟然是内兄方玉清,大喜过望,做了手势,三代弟子把大石滚了下去,断了路径,西面伏军大骂,早早地混下大石等於事先示警,简直是吃里扒外,等到车马到了跟前再滚大石,砸个稀烂再冲下去厮杀才能全歼,不得已只好将错就错,冲了下去。玉清二人见此处有金人埋伏,说不定又是哈密齐策划,拔出刀剑准备厮杀,不期左边又冲下十来个埋伏,一个个如下山猛虎,勇不可挡,奇怪的是自相残杀,似乎有深仇大恨,下手不留情,中间有人大呼:“四师弟,不要诧异,愚兄高承明高承亮在此!”公输才一听自家援军到了,精神振奋率先冲入敌酋,大小双刀挥舞,杀得敌方哭爹叫娘;玉清也看出端倪,无影剑神出鬼没,迷踪步拐弯抹角,二人又是宝刀宝剑,挡着身死,无一幸免。最厉害的是泰山派八名三代弟子,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简直是初生牛犊要吃虎,八把长刀八把短刀,砍刺劈挑,一面杀人一面计数,相互彼此展开杀人比赛。这八名三代弟子是佼佼者,年纪不大,却苦练了七八年,平日相互喂招不可擅动杀机,也不可下手太狠,至多猛击沙袋或是拳打木桩劈个草人而已,那似这般杀人不眨眼、痛快淋漓,而且杀得越多越有奖励,人人当先个个奋勇,只杀得血透衣衫,双眼血红,连高氏兄弟都自叹不如。哈密齐一共带来百十号人,只剩下二十几个见势不妙,逃至西山坡上,承明承亮还不饶他,在坡上放了一把无情火,猛烈的东风烧得敌方无处奔逃,坡下是一条大河,逃身之路只有跳水,虽说时值夏日,东北的河水大都是冰雪融化,入水冷皮冻骨,时间一长呜呼哀哉。哈贼亏得几名巴图鲁推着他泅水,才侥幸逃出升天。游到对岸点了人数,一共只有七名残兵败将,连他八人,可谓全军覆没。速速逃至村中抢了一户人家,生火取暖才逃过生死一劫。
一仗成功,泰山派弟子欢天喜地,自世尊归隐之後,二三代弟子在新掌门统帅下第一次取得的辉煌成果,特别是三代弟子初露头角,可与林文比肩,後继有人,兴旺本派,连一直病卧在车的承丽也好了许多。众人对方玉青十分敬仰,一来他是高老大承明的内兄,二来途中亏得他突然现身援手,三来武功高深莫测;更重要的他还是丐帮老帮主的後裔,所以有很高的威望。
一行人折回信州,七百里路到渖州,顺顺当当,途中没有一个小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承丽病情也大有好转,已经短途骑马了。这天到了东京府的台安,离盘锦不远了,台安是座小县城,比江南小镇大不了多少,一直到要出南门才找到一家饭店带客栈,客店不大还是新盖的,南方人出门图个亁净舒适,就选中了它,掌柜的是个地道的东北人,热情好客,同众人还拉了一会家常。这晚承明、承亮、公输才都喝得酩酊大醉,都是成就感冲昏了头脑。夜间刚打初更,玉青便把八名三代弟子与承丽唤醒,把三头“醉猪”抬上大车,说道:“要想活命的赶快离开此地!”匆匆地赶到南门夺关而逃,刚走出不远,只见城内火起,正是晚上投宿的客店,不一会身後火把通明,追兵敢来,为首之人正是饭店大掌柜,玉青吩咐承丽用马鞭将三人抽醒,三人挤成一团,嘴里还在嘟嘟哝哝:“好酒好酒”地叫个不停,承丽气极,没头没脸地抽个**,三人护疼才慢慢地醒来,一见贼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方玉青正与掌柜答话,酒也吓醒了。三个都是明白人,羞愧难当,换过玉青大哥,不由分说,如三头夜虎出洞,三下五除二,将掌柜及追赶来的伙计杀个尽光,一齐跪倒在玉青面前:“小弟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