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穿成痴儿王爷
沈砚辞睁眼时,正对上描金漆雕的床顶,檀香味混着药气钻入鼻腔。脑内翻涌的记忆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原主是靖安王府的嫡长子萧珩,京城里顶顶有名的“痴傻世子”,每日除了逗弄花鸟,便是追着王府的猫喊“母妃”,连亲爹靖安王萧肃都懒得瞧他一眼。
他刚揉着发胀的额角坐起,贴身小厮绿枝就跌跌撞撞冲进来,辫子散了半边:“世子爷!不好了!三公子说您偷了他的‘玉翅神驹’,带了人要砸您的暖房呢!”
沈砚辞掀开锦被,趿拉着软底靴走到妆镜前。镜中人面如冠玉,偏偏嘴角挂着三分憨傻笑意,一双桃花眼本该含情,此刻却瞪得溜圆——好一副痴儿模样。他指尖蹭过镜面,突然勾唇一笑:这副皮囊生得这般昳丽,正好拿来演一场戏。
他晃着描金折扇晃到暖房,正见三公子萧瑾带着家丁堵在门口,手里拎着个镶宝石的蟋蟀罐。“大哥,听闻你拿了我的‘玉翅神驹’?”萧瑾挑眉,锦衣上的绣纹随着动作起伏,“快些还来,莫要逼我动手。”
沈砚辞歪头,突然拍着手笑出声:“三弟说啥驹?这罐子不是去年我赏你的吗?你瞧这底儿——”他抢过罐子翻转,底部果然刻着歪歪扭扭的“蠢老三”三字,“我亲手刻的呢!说你像那笨驴,总抢我糖糕吃。”
家丁们憋笑憋得肩膀乱颤,萧瑾的脸“腾”地涨成猪肝色:“你胡说!你个痴儿怎会刻字?”
沈砚辞打了个哈欠,故意将罐子往地上一磕,盖子弹开蹦出只绿毛蟾蜍,四爪朝天蹬了蹬。“呀!”他跳开一步,折扇指着蟾蜍直晃,“三弟拿癞蛤蟆当神驹,莫不是跟府里的老黄狗学坏了?”
萧瑾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人。沈砚辞却“哎哟”一声躲到绿枝身后,袖中那张揉皱的羊皮纸滑出一角——纸上画着个八卦纹陶罐,旁边用朱砂歪写着“痴儿得罐,江山我握”。他指尖摩挲着纸边,眼尾余光瞥见萧瑾袖口闪过的玉佩纹样,与记忆中某个模糊片段骤然重合。
暖房的雕花窗棂外,老槐树的影子晃了晃。沈砚辞望着萧瑾气急败坏离去的背影,慢悠悠摇起折扇,扇面上“难得糊涂”四个墨字在日光下泛着油光。他知道,这靖安王府的浑水,从他穿成这痴傻世子的一刻起,便已非蹚不可了。而那羊皮纸上的陶罐,怕是解开一切谜团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