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掌门好脾气
青云阁。
它既是清微宗新入门弟子的凝种之地，也是清微宗对外门弟子的传道之地。
许来迟前身在成为清微宗外门的洒扫杂役后，便是负责打扫青云阁。
起初，前身有意效仿说书人口中的主角，希望能通过偷听外门弟子上课，一朝得道，成为人人敬仰、无所无能的修士，结果不仅完全听不懂，还扭头就忘。
大概三次后，前身放弃这个念头，开始有事没事幻想自己能得长老看中，最好是女长老或者掌门，或是幻想自己能捡到超厉害的修炼功法一飞冲天，或是立下大功，掌门、长老收他做亲传弟子，帮他凝种。
前身不仅会幻想，偶尔还会跟他的好友黑肩、丑奴说。黑肩、丑奴偶尔会调侃前身，祝前身心想事成，偶尔会和前身一起幻想，说些自己才会被掌门、长老看中，等自己成为亲传，帮他们凝种之类的话。
想着前身和朋友的往事，许来迟忽然有点期待看到黑肩、丑奴见到他后的表情。
他们无论是受苏沾月灵蚀侵染有了那些记忆，还是听旁人说的，得知他是苏沾月的“道侣”后的反应一定很有意思。
……
青云阁正院台阶，两个皮肤黝黑，穿着杂役服侍的青年男子，正拿着扫帚，一阶一阶的清扫着。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许来迟无端想起的前身朋友，黑肩、丑奴。
黑肩举起扫帚，皱眉打量道：“这个怎么可能是扫帚，明明就是面条。”
丑奴扫台阶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举着扫把的黑肩，无语道：“我看你真是脑子出了问题，这怎么可能是面条？要是面条，管事怎么可能会让我们拿这个扫地。”
“可这就是面条啊，我吃面条吃多少年了，怎么可能会认错。”
“我还说地上都是烧鸡呢，”丑奴垂涎欲滴的看着面前的台阶，又看了看前后的台阶，咽着唾沫，从袖子里掏出一粒拇指大小的石子，伸出舌头舔了下，又咬了口，“我感觉我脑子也出问题了，我看它是烧鸡，你们却都说石头。”
黑肩神色严肃的盯着丑奴：“不，这不是石头。”
丑奴眼睛一亮：“你也认为是烧鸡？”
“是鸡屎，我看着山鸡拉的。”
“滚滚，这明明就是烧鸡，还是非常非常特别的烧鸡，你看它这么小，我猜一定是灵鸡，吃了后没准能让我凝种。”
“不信算了，它真的是鸡屎，我亲眼看着山鸡拉的，就那只把你裤子啄破的山鸡。”
“呸，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想偷我的灵鸡。”
“懒得跟你说。”
黑肩从扫帚上掰下一根，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细细品味。
味道有点怪，但的确是面条没错，怎么都说是扫帚，我不可能连面条、扫帚都分不清。
丑奴小心翼翼的收起他眼中的灵鸡，继续忍着惋惜、心疼，清扫他眼中的烧鸡，他人眼中的台阶。
“最近关于恶来的传闻，你听说了吗？”
“你是说恶来是掌门青梅竹马、道侣的传闻？”黑肩小心动着他眼中的面条，“你觉得可能？恶来要是掌门的道侣，掌门怎么不帮恶来凝种，还让恶来做一个洒扫杂役。”
“内外门都传开了，长老也都默认，怎么可能有假。还有，恶来失踪都快三年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黑肩停下来，黝黑的脸上露出思索之色：“如果恶来真是掌门的道侣，掌门为什么不帮恶来凝种？”
“我听说掌门想帮恶来凝种，是恶来坚决不同意，说他凝种了也无法突破，与其到时候掌门为了让他突破，浪费资源，不如做一个洒扫杂役，更能彰显掌门公正。”
黑肩嘁声道：“好假，恶来会这样想？他可没少在我们面前说他想凝种，想被掌门、长老看上。”
“我觉得他应该是故意这样说，目的是为了掩饰身份，”丑奴猜测道，“你看正因为他总这样说，我们才会不相信他是掌门的道侣。还有，我听说他和掌门成亲，是掌门成为亲传弟子后，把他抓到自己寝居，强行嫁给他。
掌门当时还想和恶来圆房，恶来坚决不同意，还以死相逼，才迫使掌门放弃。”
黑肩五官皱成一团，一副面条里混了鸡屎的模样，说：“真的假的？这也太假了，我不相信。他凭什么啊，长得没我好看，吃的也没我多，气力更没我大，掌门怎么会看上他？”
“嫉妒了？门内好多人都嫉妒恶来，尤其是……”
丑奴左右张望、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尤其是玄律长老。你知道玄律长老是谁吧，他是掌门的师兄，据说他喜欢掌门，最讨厌有人说这事。凡是被他抓到的，全都被他以诋毁、非议掌门的罪，好一顿收拾。”
黑肩心里一紧：“那你还说。”
“没事，我们什么身份，玄律长老什么身份，他不会关注我们。我跟你说这个，是想让你别嫉妒恶来。恶来虽然皮肤黑，但他长得跟说书人说过的粉郎一样，吃的没我们多，气力没我们大，但我们和恶来是朋友。”
丑奴说：“你没听说书的说，朋友之间要有道义，我们不能嫉妒恶来，要祝福他。”
黑肩咬着后槽牙说：“我没有，我就是想不明白，掌门看上恶来哪里，他脚那么臭！”
“恶来和掌门是青梅竹马，青梅竹马知道是什么？就是……就是从小一起长大。”
“从小一起长大？不对呀，掌门不是有两百多岁吗？恶来没有道种，怎么能活这么久？”
“是哦，恶来应该早死了。”
丑奴和黑肩疑惑思索的时候，他们的头顶有一朵白云眨眼飘进青云阁。
云上不是别人，正是许来迟和苏沾月。
苏沾月发现丑奴、黑肩时，本想用这两人试一试许来迟，看看许来迟面对好友会是什么态度，结果刚要降落，就听到丑奴说她强嫁许来迟，还强要和许来迟圆房，许来迟以死相逼，她方才作罢……顿时没了试探许来迟的心思。
许来迟不知苏沾月心思，只以为苏沾月是发现丑奴、黑肩，想让他叙旧，结果……瞅着苏沾月清冷如常的无暇侧脸，许来迟忍不住轻笑道：“掌门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