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又是什么好东西？
黎婳下楼，云素正在左右找人，看到黎婳赶紧过来。
“小姐你怎么进去了？”
黎婳没有过多解释：“走吧。”
云素刚刚排队去买奶酥，上了马车就迫不及待的给黎婳一包：“小姐今晚上都没吃东西，快尝尝，刚刚出锅的，可香了。”
黎婳本来不觉得，此刻闻着那香味，肚子竟然也跟着咕咕叫起来。
接过奶酥打开，抬手去解面纱。
面纱落下，黎婳突然觉得有点儿奇怪，她低调出门，只穿了最寻常的衣服，头上也只是两朵绒花，并没有特别的装饰，还蒙了脸。
唐砚是怎么一眼把她认出来的？
还有他们熟吗？一见面就拉她，还请她用膳。
这人还真是奇怪。
----
小二送酒上楼，门开着，但里面有些昏暗，竟然只点着最初的两盏灯。
“唐世子？”
店小二第一眼没看见人，将酒菜放下，拿了烛火准备把最中间的灯排点上。
转身之际突然看到一个人坐在主位上，半个身子隐没在黑暗里，周身散发的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好在店小二眼尖，认出那是唐砚。
忍住被油烛烫到的疼，将所有灯盏点燃。
屋中完全明亮起来，店小二才看向唐砚：“小的先把酒给世子送上来，酒菜厨房已经加急安排了。”
目光一扫，屋内一览无遗，除了唐砚再无他人。
刚刚那个姑娘不见了，怪不得唐世子神情落寞的坐在这儿呢。
“张世子、张二公子、许公子都在，可需要小的去知会一声？”
“不用。”
看得出唐砚情绪不佳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店小二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唐砚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下之后，拿酒杯的手蹭了蹭脸颊。
那双狭长妖冶的狐狸眼缓缓眯起.....
------
段长庚凭空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
萧辞礼急不急黎婳不知道，但黎戍很急。
证据已经递交到了圣上面前，其实大概已经确定没问题了，现在就差临门一脚。
段长庚是直接听命，且执行最多的人，只要段长庚开口，不但能为萧长云平反，还能将幕后黑手彻底拉出来。
之前他们就锁定了段长庚，但害怕段长庚提前暴露给敌人灭口的机会，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就等着在入宫那天把他带走，完全不给幕后黑手反应的机会。
然而千算万算，还是漏了痕迹，现在人找不到，还打草惊蛇。
才不过短短一日，黎戍急得头发都要竖起来。
这件旧事皇帝本来就不想处理，他们信誓旦旦能锤死幕后黑手，皇帝才勉强点头，现在出了岔子，皇帝要是生气了，萧家这案子就再也翻不了了。
黎戍急匆匆的往萧辞礼住的流云水榭而去，都走过了，猛然反应过来，回头看向水榭旁边的凉亭。
有人在里面煮茶。
如果是旁人，黎戍也不想理，但偏偏是黎婳。
“你在这里做什么？”
黎戍大步走过去，看着桌子上摆满了花果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谁准你在这儿煮茶的？给我滚回去！”
黎婳看着疾言厉色的黎戍，这是从她回来之后，第一次见到黎戍。
这是她父亲，亦是相处多年的仇人。
“我在这儿煮茶也碍着你了？还是说这黎家的花园水榭，只有那姓萧的才来得？”
黎戍目光狠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吗？你害了萧辞礼两次还不够？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恶毒的畜生？”
黎婳听到这话本来是愤怒的，可不知道为何，这一瞬她突然笑了。
“我也一直疑惑，我娘虽是将门之女，却从来温和柔善，怎么我这骨子里满是恶毒和仇恨，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是血脉传承。”
她起身，笑看着黎戍：“你也许该拿个镜子照一照，看看你这幅嘴脸跟我简直如出一辙。”
她是畜生，他又是什么好东西？
黎戍抬手就要打人......
“嘭！”
一声爆炸，震得地面都晃动。
黎戍惊慌的转头看去，只见前面的流云水榭被炸开，主楼坍塌，瓦片满天飞。
“......辞礼！！”
他一声惊呼，竟然什么也顾不得，焦急的朝那边奔跑过去。
碧落给黎婳煮了一杯茶：“小姐，茶好了。”
黎婳接过轻嗅，叹息：“是好茶，只是可惜......差了一点儿火候......”
给段长庚的火药还剩一点，黎婳觉得太浪费了，难得弄到这种东西，自然要物尽其用。
没有比萧辞礼更合适的人。
黎婳知道萧辞礼在，但不知道黎戍回来。
但凡黎戍不调头骂她......
虽然她很恨黎戍，但那白布麻衣，她还是愿意为他穿一回的。
“快，快救火！”
“萧公子在里面，救人啊！”
“二爷冲进去了，快拉住他！！”
前面坍塌的水榭忙得不可开交。
黎婳看着那火焰，满意极了。
这水榭都坍塌成这样了，萧辞礼一定活不成了吧？
黎婳说过，黎戍打在她身上的鞭子，她一定会还到萧辞礼身上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惜她不是君子，等不了那么久。
不过没能亲眼看到萧辞礼的尸体，黎婳还是不敢放下心来。
前方在救援，黎婳就在这边看着。
原本灰蒙蒙的天色突然间就暗了下来。
水榭的火光被扑灭了，只剩灯火。
“二爷，二爷被烧伤了，快请大夫！”
黎戍被抬走了，水榭成了废墟，但没有尸体。
有人在水里打捞，觉得萧辞礼可能被炸到水里去了。
黎婳死死盯着面前的湖水，虽然整个水榭都被烧没了，但直觉告诉她，萧辞礼没有死。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黎戍从担架上下来，愣是忍着身上的伤痛来质问黎婳：“是不是你做的？”
他是真的伤心，为了去火场找萧辞礼，他的衣服都被烧得破烂，全身都是炭灰。
双眼狠戾的瞪着黎婳，像是在看自己的杀子仇人。
黎婳不回答，但不需要他回答，黎戍已经认定了。
“你这个蛇蝎孽障！怎么可以如此恶毒残忍？看我今天不杀了你！”
黎戍说着就去抽护卫的刀，拿起就要朝黎婳身上砍，一群下人死死拦着。
“二爷，使不得，使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