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寒夜锻魂·暗潮涌动
夜幕降临，宛如浓厚的玄铁倾泻而下，将玄合城沉重地包裹在一片沉寂之中。李家府邸的飞檐在幽幽月色之下，泛起一层冷冽的银辉，檐角的铜铃轻挂蛛丝，随风轻摆，发出宛如细语般的哀婉声响。整座府邸似乎都已沉入梦乡，唯有后山那荒凉一隅，一间弃置不用的柴房残窗中，透出几点鬼火般闪烁不定的烛光，仿佛是夜色中隐藏着的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
李云霄紧贴着古老的院墙，步履维艰，如同夜色中的幽灵。他的粗麻鞋底已被碎石磨损，露出了内里的软布。每一步落下，都似乎能感受到碎石透过鞋底，深深刺入他的脚心，带来钻心的痛楚。
他的脖颈上，新鲜的鞭痕仍在渗出点点滴滴的血珠。那是三天前族老杖责后留下的痕迹，尽管时间已经流逝，但伤口依旧未能愈合。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感受到草药味儿的布条在伤口上轻轻摩擦，宛如无数细针刺痛肌肤，带来难以言喻的痛楚。
三日前，李云霄才遭受族中长老杖责之苦，今夜，他暗暗祈祷，绝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牙齿紧咬着下唇，直至唇边渗出淡淡的血迹，那股腥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他的手指因紧握怀中的物体而变得苍白，仿佛那件物品是他生命中的一线光明。终于，他步至柴房门前，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那扇陈旧的木门。门轴发出一声宛如垂死之人的哀鸣，似乎这扇门也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这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显得尤为刺耳，惊得梁上的夜枭扑棱棱地振翅高飞，带起一片灰尘，在摇曳的烛光中飞舞，宛如无数幽灵般飘荡。
李云霄迅速掩门，用半块青砖抵住门闩，然后从怀中取出那本破旧的《锻体诀》。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片干枯的血叶，扉页上的暗纹凝结着暗红的血渍，在烛光下竟泛起一丝诡异的光泽，仿佛那些血渍有生命般微微蠕动。
“若非前日打扫时不小心触动了藏书楼最深处的禁架……”他轻轻摩挲着书页上模糊的字迹，紧张的喉咙滚动着，仿佛要将那份紧张一并吞下，“肉身即器，淬骨成圣……这或许是我唯一的生机。”当他的指尖划过“锻体三重境”的注解时，残页突然渗出温热的血珠，在“引气入体”四字旁边晕染成神秘的符咒，与他的心跳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他盘坐在潮湿的泥地上，将秘籍摊开在膝头。柴房角落的陈年柴薪突然无风自动，几片枯叶在空中悬浮，拼凑成一张狰狞的兽形轮廓。李云霄深吸一口气，强忍心底的恐惧，按照书中的指引缓缓闭上双眼。“灵力如河，需以身为渠……”随着意念的引导，丹田处那团若有若无的气感开始缓缓流动，却如同在干裂的河床中挣扎的细流，每前进一步都像是撕裂着经脉，仿佛无数钢针在血肉之间来回穿刺。
汗水如同细雨般迅速渗透了李云霄的粗布衣衫，在泥地上渲染出一片深色的水印。他紧咬，血腥之气在口腔中弥散开来，犹如利剑一般刺痛神经，助他驱散昏沉。就在他的灵力经过漫长斗争，终于在丹田处凝聚成一抹微弱的气旋时，柴房外忽地响起了一串细碎的碎石声。
李云霄的心脏猛地一紧，血液仿佛凝固，他瞪大了眼睛——透过残破的窗棂洒落的月光，在地上交织出斑驳的树影。而其中一道树影，竟如同有了生命般，悄无声息地拉长！
有人！他喉咙中压抑地挤出细微的惊呼，急忙将秘籍紧贴胸前。藏在柴堆后的半片碎瓷片被他紧紧握住，瓷片的锋利边缘刺入肌肤，鲜血顺着手指滴落。他蜷缩在柴堆的最深处，心脏随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狂跳，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他的心尖。
脚步声在柴房门外停了下来，李云霄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轰鸣声。吱呀——一声轻响，腐朽的木门被缓缓推开。月光下，二长老手持一柄镌刻着复杂符文的长剑步入柴房。剑身上泛着幽蓝的寒光，映照在墙上，投射出一片森冷而诡异的阴影。剑脊上镌刻的妖兽纹路仿佛获得了生命，扭曲着生动非常。
真是奇怪，方才明明感应到了灵力波动……二长老微眯双眼，混浊的眼珠在每个角落扫过，你以为你能逃过老夫的感知吗？他轻弹剑身，符文间突然迸发出紫色光芒，将整个柴房映照得一片透亮。
李云霄感觉自己的背脊紧贴的柴枝都在细微地颤抖。他紧紧咬住嘴唇，恐惧与血腥的味道在口中交织，连吞咽的勇气都没有。正当二长老的剑尖即将挑开他的藏身之处时，梁上传来了一阵细微的簌簌声——一只巨大的鼠妖自横梁上扑腾而下，其红彤彤的眼睛在昏暗中犹如鬼火般闪烁。
这只鼠妖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剑气惊扰，发出了一连串尖锐而刺耳的吱吱声，仿佛是在向二长老求饶。然而二长老毫不手软，一声冷笑后，手中的剑如同电光石火，瞬间将鼠妖斩作两段！
在那昏暗的柴房中，血腥的气息与死亡的阴影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只见那鼠妖的身体被一分为二，暗红色的血液如喷泉般四溅开来，溅落在李云霄的脚边。那温热的触感透过他的布鞋传递过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原来是孽畜！”二长老踢开鼠妖的尸体，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墙角的蛛网，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的声音冰冷而严厉，透露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在这股威严之下，李云霄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呼吸困难。
随着二长老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李云霄这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发现自己的指甲竟然深深地掐进了掌心，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淌而下，在《锻体诀》的封皮上晕染出一道道新的血痕。这些血痕，仿佛是命运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中。
李云霄缓缓地瘫坐在地上，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稍恢复了一些平静，颤抖着伸手摸进怀中，将那本秘籍拿了出来。这本秘籍，是他偶然间得到的，里面记载着神秘的修炼方法，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宝物。
然而，当他看到秘籍上的情景时，却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原本已经凝固的血渍，此刻竟然变得鲜红欲滴，仿佛是刚刚滴落上去的一般！更诡异的是，这些鲜血在书页上勾勒出了半枚若隐若现的兽形印记，看起来既神秘又诡异。
他抬头望向窗外，月光恰好落在瞳孔里，如同两簇永不熄灭的火焰。李云霄心中疑虑重重：“二长老为何深夜追查灵力波动？这秘籍又藏着什么秘密？难道它与这场妖兽之乱有关？”种种疑问在他心头盘旋，但他知道，无论答案如何，他都已经没有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