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长安聚亲人之殇

公元22年的冬天，冷得刺骨，连呼出的气息都仿佛在空气中凝结成了霜。然而，汉军的节节胜利却让刘縯的心头燃起了一把火，他觉得王莽的军队不过如此，信心满满地决定独自攻打南阳郡的首府——宛城。他带着舂陵兵和他们的家属，一路南下，来到了淯阳县境内的一个小村庄，名叫小长安聚。

小长安聚虽是个不起眼的地方，却是南阳郡的咽喉要道。刘縯率领的汉军刚刚踏入这片土地，探马便急匆匆地赶来报告：“主帅，敌军的先头部队已在前面扎下营寨，严阵以待。”刘縯眉头一皱，心中暗自盘算：敌军的行动比预想的要快。他随即下令就地扎营，并派人通知王匡和陈牧，准备在次日拂晓发动进攻。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天还未亮，探马再次匆匆来报：“主帅，甄阜和梁丘赐亲率大军，日夜不停，已与他们的先头部队会合！”刘縯闻言，心中一惊，面色凝重。他意识到，这场仗远比预想的要艰难。他立即下令，让二弟刘仲、大妹夫田牧、刘祉及藏宫保护后队家眷，先行退入棘阳城。同时，他命令传令兵通知左、右两翼，若战事不利，立即撤退。

晨曦微露，汉军已列阵以待。甄阜手持双鞭，威风凛凛地站在阵前，冷笑道：“叛贼刘縯，你胆大妄为，天兵已至，还不速速投降！”

刘縯毫不示弱，铁枪直指甄阜，怒斥道：“你先为汉朝官吏，不思报国，反助王莽篡逆，又残杀李通全家。今日我定要为李通报仇雪恨！”话音刚落，他拍马直冲甄阜而去。

两军阵前，杀声震天。刘縯与甄阜你来我往，兵器相撞，火花四溅。刘縯的枪法凌厉，甄阜的鞭法凶猛，战至二十余回合，竟难分胜负。

梁丘赐见甄阜渐露疲态，挥刀加入战团，与甄阜合力围攻刘縯。刘縯大笑道：“来得好！”枪花舞动，竟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就在这时，岑彭也忍不住冲入战阵。岑彭本是南阳棘阳人，曾为棘阳县长，因棘阳失守，被迫投奔甄阜。他的母亲和妻子却被甄阜扣押，不得不与汉军为敌。刘縯见岑彭勇猛，不禁赞叹：“好一员虎将！”朱祐见状，挺枪上前，接下梁丘赐，五人战作一团，刀光剑影，杀得难解难分。

然而，战局却在此时急转直下。突然间，浓雾弥漫，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目力所及不过丈余。莽军趁机掩杀而来，舂陵兵在浓雾中不知所措，军心大乱，纷纷丢甲弃杖，四散逃命。这次战役，汉军损失惨重，许多将领的家眷也在此战中丧生。

刘秀在乱军中左冲右突，接连挑翻十几个莽军。然而，敌军越聚越多，他不敢恋战，只得拨马杀出一条血路，冲出重围。跑了不到半里，他忽然看见了妹妹刘伯姬，她腿上鲜血淋漓，坐在地上抹着眼泪。刘秀飞身下马，将她扶上马背，兄妹二人共乘一骑，艰难地爬上了一个土坎。

刘伯姬眼尖，指着前方对刘秀喊道：“那不是我们的二姐吗？”刘秀顺着她的手望去，果然看见了二姐刘元，她紧紧抱着三个女儿，坐在土坎的边缘，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刘秀心中一阵酸楚，他牵着马，走向刘元，想要带她们一起逃离。

刘元却摇了摇头，挥手道：“你们快走吧，别管我了，别让我们拖累你们。”追兵渐近，刘秀无奈，只得含泪上马，带着刘伯姬匆匆离去。刘元和她的女儿们最终未能幸免于难。

刘秀心如刀绞，泪水模糊了双眼。他紧握马缰，狠踢马肋，带着刘伯姬奋力逃离了战场。寒风呼啸，浓雾未散，刘秀的心里却比这冰冷的天气还要沉重。战争的残酷，不仅夺去了他的亲人，也让他深刻体会到，生灵涂炭的背后，是无数家庭的破碎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