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皇帝汉高祖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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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遭家人厌恶的“小混混”

在古代,兄弟间的排行有特定讲究,用伯、仲、叔、季来区分大小。刘季在家排行老三,大哥刘伯,二哥刘仲。后来刘季当了汉王,才给自己改名为刘邦。

刘季虽是刘家较小的儿子,但还有个弟弟刘交,不过刘交和他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史书上没确切记载刘交母亲的身份,有可能是刘季父亲纳的小妾,也可能是其他情况。

刘交是个热爱学习、才艺出众的人。在少年时期,他就和鲁地的穆生、白生、申公一起,拜荀子的徒弟浮丘伯为师,专心钻研儒家经典《诗》。一直到秦始皇三十四年,也就是公元前213年,秦始皇下达焚书、禁止私学的命令,他们没办法,才各自分开。刘交的大名就是刘交,字游。

古代孩子出生时,父亲会给取个名字,主要就是为了和别人区分开。那些有身份、有文化的家庭,会给子女取个文雅的名字;要是家里没什么身份地位,又没什么文化,就随便起个像阿猫、阿狗、老大、老二这样简单好记的名字。

男孩子成年后,贵族家庭会为他举办隆重的冠礼,同时给他起一个正式的称谓,也就是字。从这之后,孩子就正式进入社会的政治、宗教、社交生活了。一般情况下,除了父母、长辈能直接叫他的名,其他人都得称呼他的字,不然就显得不尊重。普通百姓没这么多讲究,孩子往往只有名没有字。从刘季三兄弟的称呼就能看出,他们家的社会地位和文化层次,不算最底层,但也算不上上层。

刘季的大哥刘伯,二哥刘仲,从小就跟着父亲在地里干活。弟弟刘交则在外求学。刘季自己也接受过一些文化教育,还和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住在同一里中的好朋友卢绾一起学习识字、写字。

卢绾也与刘季极为投缘,因此,很是敬重刘季,主动以兄长相称,对刘季向来言听计从。

时光匆匆,刘季已长大成人。他身高七尺八寸,长颈高鼻,浓眉大眼,体格健壮且举止潇洒,相貌十分英俊。可看着儿子长大,刘太公的烦恼却日益增多。随着岁月流转,刘季出生时那些不同寻常的记忆已渐渐模糊,刘太公满心都是对成年刘季前程的忧虑。

刘家世代务农,土地是全家的生存根本。刘家人深知,只有依靠土地辛勤耕耘,才能解决温饱,所以他们格外看重土地,也崇尚吃苦耐劳的品性。“种好自己的土地才能生存下来!”刘太公常把这话挂在嘴边,用来教导儿子们。

大儿子伯和二儿子仲都很听话,每日跟着父亲在田间勤恳劳作,练出了一手出色的庄稼活,成了刘太公的得力助手。但三子刘季却截然不同,他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整日无所事事,完全背离了刘家的传统。

刘季对父亲的教导早已厌烦,充耳不闻。每天早上,两个哥哥从田里劳作回来,刘季还赖在被窝里不起。每次都要母亲刘氏把被子揭开,他才慢悠悠地爬起来。吃完早饭,就招呼着一帮年龄相仿的子弟出去玩,不到饭点绝不回家。

有一天中午,村东的本家三姑气冲冲地来到刘家。“太公,你在村里品行可是有口皆碑的,可你家季儿怎么一点都不像你呀!”

太公心里一惊,暗自思忖:“难道十几年前的事情被人知道了?”

刘氏在一旁着急地问:“三姑,有话直说,是不是邦儿又闯祸了?”

三姑气愤地说:“我家养了十几只鸡,几天就被偷得只剩两三只。昨晚我熄灯守着,三更天那几个贼又来了。我拿棍子追出去,他们逃跑时有人掉了只鞋,我捡起来一看,竟是你们家邦儿的!太公,你一世美名都被季儿给毁了!”

太公越听越不是滋味,接过鞋子一看,确实是刘季的,顿时怒火中烧。他安慰了三姑几句,又让三姑抓了自家几只鸡走后,在堂屋气得直叹气。刘氏躲在一旁,不敢吭声,暗自落泪。

没过多久,刘季哼着小曲、摇着扇子从外面回来。太公见他这副浪荡模样,本来三分的怒火瞬间涨到七分,从柴堆里抄起一根棍子就朝刘季劈头盖脸打去。

刘季刚进门还挺高兴,没反应过来就挨了几棍,边躲边问:“父亲为何打我?”

“为何?你还敢问为何?!”

其实,最初刘太公觉得刘季这样是自己的过错。刘季幼时,刘太公老年得子,格外宠溺,自己和两个大儿子承担了家庭重担,刘季在娇惯中肆意成长。等刘季长大,刘太公想管教时,却发现为时已晚。

为了让刘季走上正道,刘太公费尽心思,又是苦口婆心地劝导,又是讽刺挖苦,甚至动用棍棒。可刘季表面点头称是,实则坚决不改。

自从挨了打,刘季就向太公保证不再做坏事,回家还故意讨好太公,父亲说什么都附和。可太公不在时,他就指使小弟兄们去“作恶”,自己从不露面,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偷鸡摸狗、上房揭瓦,乡里人被这群游手好闲的浪子搅得不得安宁,却拿刘季没办法。

有一天,刘季请几个兄弟到赵氏开的酒店喝酒。酒过三巡,他借着酒劲问:“你们觉得我刘季这人咋样?”

众弟兄忙说:“刘兄仗义豪爽、有谋有略,我们都听大哥吩咐,您有话尽管说!”

刘季更来劲了:“我从小就瞧不上那些只知道躬耕的人,胸无大志,就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啥时候能封侯拜相?咱们现在虽然在乡间混,但他日若成事,定要相互扶持,成就大业。可不能一辈子就满足于当个种地的!兄弟们明白不?”

众弟兄听了,纷纷称是,跟刘季的关系更紧密了。此时的刘季,早已厌倦了父辈的生活方式,丢失了农家的传统美德,不过也展现出不甘心听天由命的反叛性格。但他不知道该怎么生活,只能整日无所事事地打发日子。

刘家一家人整日劳作,生活十分艰辛。这本也平常,左邻右舍大多如此。可让刘太公头疼的是,家里有个整天闲逛、不干活的刘季,家庭关系逐渐变得紧张。

起初,刘季的两位兄长没说什么,只是两位嫂子时常抱怨。日子一长,她们对刘季的不满终于爆发。这天,刘季还没起床,就听到院子里吵吵嚷嚷。他伸了个懒腰,从窗户望去,只见大嫂满脸通红地大喊:“我们女人累死累活,一个大男人却在屋里养得细皮嫩肉,哪有这样的道理?”显然,愤怒让大嫂忘了自己正在和公爹说话。

二嫂也在一旁帮腔:“谁家二十多岁的人还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咱们又不是富贵人家,没那么多田地房产养闲人。”

“大家都在干活,他却睡大觉、吃白饭。老人家处事应该公平,别让我们晚辈寒心。平常不忙也就算了,现在田里正忙,他还照样吃喝玩乐,这太过分了!按理说,这话不该我们说,但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今天您总得管管吧!”

太公和刘氏听着,紧皱眉头,无言以对。刘季确实不争气,面对两个儿媳日益增长的情绪,他们身为公婆,心中虽有不满却不敢表露,只能暗自叹气,毫无办法。最后,太公无奈地说:“你们先回去,这事我会处理,不用你们操心。”

太公虽想维持家长威严,却也无计可施。他不禁怀疑:“龙种?这就是龙种的样子?好吃懒做、惹是生非,老天怎么给我这么个逆子。与其说是龙种,不如说是……”

太公不敢再往下想,二十几年前的场景仿佛又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