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弑道无疆·万舟争渡

虚空裂隙·双生之劫

血海沸腾的余威尚未消散，青铜葬舟已撞破一层无形屏障。顾云舟踉跄扶住船舷，指尖触到黏稠的血浆——那是葬舟吞噬星斑手掌后反哺的能量，此刻正顺着锁链涌入他四肢百骸。右脸剑纹灼痛难忍，他却咧嘴笑起来：“疼得好……总比当条听话的狗强。”

忽然，葬舟剧烈一颤。前方虚空裂开一道漆黑缝隙，另一艘青铜巨舟缓缓浮现，船头立着一道身影。那人与他容貌相同，却浑身缠满刻着“罪”字的锁链，每根锁链另一端皆拴着一颗猩红眼球，随其呼吸缓缓跳动。

“顾云舟……”那身影开口，声线沙哑如砂纸摩擦，“你竟走到这一步了。”

####**弑神者的镜像**

顾云舟瞳孔骤缩，长刀本能横在胸前。镜像却低笑一声，锁链骤然收紧，眼球爆出血雾：“不必紧张，我不过是‘过去’的你。”他抬脚踩碎甲板上的一颗眼球，血雾中浮现出玄天宗地牢的画面——少年顾云舟蜷缩在角落，胸口锁魂钉泛着青光。

“看见这幅画面了吗？那是你第一世被种下锁魂钉的场景。”镜像步步逼近，锁链拖曳出刺耳声响，“诸天轮回系统从未让你反抗，它只是让你以为自己在反抗。每一世，你都会在绝境中‘巧合’获得力量，然后被天道驯化成新的饲料。”

顾云舟喉结滚动，长刀微微颤抖。丹田内【弑神篇】轮盘突然逆转，吞噬之力暴走，将周围血雾吸噬殆尽。他嘶声反驳：“若真是饲料，为何我能斩断星斑手掌？为何我现在还能站着说话！”

“因为‘饲料’也需要新鲜感。”镜像忽然冷笑，锁链猛地绷直，“你以为这一世的‘意外’是谁的手笔？诸天轮回系统故意让冥古仙尊残魂逃脱，故意让你吞了诛仙台，甚至故意让天道之手露出破绽——它们要的，是你此刻的‘愤怒’。”

####**系统的真相**

话音未落，葬舟突然调转方向，朝着虚空裂缝疾驰而去。顾云舟死死攥住刀柄，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弑神篇】轮盘正在疯狂抽取血海能量，而血海之下，无数透明丝线正从裂缝中伸出，悄然缠上他的脚踝。

“检测到宿主陷入‘弑道悖论’，建议立刻切断与葬舟的连接。”机械音在识海响起，却带着一丝异样的波动，“否则将触发‘饲料回收程序’。”

“回收程序？”顾云舟咬牙挥刀斩断丝线，血溅三尺。镜像却抚掌大笑：“聪明些了吧？诸天轮回系统的本质是‘筛选’，它需要最强者的灵魂献祭，以修补天道裂隙。你吞了冥古、破了诛仙台，不过是让自己从‘普通饲料’升级成‘特级饲料’！”

船身猛然倾斜，顾云舟撞上桅杆，口中鲜血淋漓。透过裂缝，他看见外界星空早已扭曲成一张巨网，每个网格里都悬浮着青铜舟——有的船上强者正在厮杀，有的船上尸骸堆成山峦，而所有船只都在朝裂缝尽头的血色漩涡靠拢。

“那是‘天道熔炉’。”镜像扯动锁链，眼球再度爆出血雾，“只有一艘青铜舟能活着穿过漩涡，其余人……包括你，都会成为熔炉的燃料。”

####**弑道者的抉择**

顾云舟抹去嘴角血迹，长刀插进甲板，刀身裂纹中涌出黑焰。【弑神篇】轮盘突然静止，血海能量凝成一面盾牌笼罩葬舟。他盯着镜像，一字一顿：“如果系统需要‘最强者’，那我只要杀了你，就能证明我够强。”

“杀我？”镜像嗤笑，锁链突然松开，眼球如流星坠入血海，“你敢吗？杀了我，你就是在斩断诸天轮回系统给你的最后一条生路！”

狂风呼啸，葬舟与镜像所在的船只仅剩三丈距离。顾云舟忽然闭上眼，右手按在丹田轮盘上，左手握紧锁魂钉。血海之下，丝线愈发密集，而他的笑声却愈发灿烂：“生路？我从来走的都是死路！”

锁魂钉狠狠刺入轮盘核心，【弑神篇】轰然炸裂，黑焰顺着丝线反向吞噬星空巨网。镜像脸色骤变，锁链崩断大半：“你疯了！系统会……”

“系统早该死了！”顾云舟跃上船头，长刀裹挟血海与黑焰，劈向镜像眉心，“这一刀，还给每一世被锁魂钉贯穿的‘顾云舟’！”

####**终局·万舟俱焚**

刀锋触及镜像额头的刹那，虚空裂缝轰然闭合。所有青铜舟同时发出哀鸣，载着尸骸与活人坠入血色漩涡。顾云舟看着镜像化作光点消散，耳畔响起无数嘶吼：“为什么你能挣脱？！”

“因为我从来不信命！”他咆哮着挥刀斩断最后一缕丝线，葬舟冲破漩涡，眼前景象令其窒息——血色苍穹下，十万青铜舟残骸漂浮如坟场，而每艘船上都站着一个“顾云舟”，有的持剑而立，有的跪地哀求，有的正在互相厮杀。

最前方的尸骸突然抬头，眼眶魂火剧烈跳动：“欢迎来到‘弑道者’的归宿……现在，你要杀光所有自己，还是被所有自己杀死？”

顾云舟握紧长刀，血从指缝滴落。身后葬舟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而脚下血浪……正悄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