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章 震怒
谢霜序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了。她感到景贤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却让她如坠冰窟。
她心跳加快,强装镇定,声音却微微发颤道:“王爷说笑了,下官乃堂堂七尺男儿,怎会是女子?”
景贤轻笑一声,松开她的腰,折扇“唰”地展开:“本王还知道,谢大人入朝是为父报仇。”
谢霜序后退一步,这五皇子究竟想干什么,一而三的想要拉拢她,这次都亲自上阵了,要是再不答应,恐怕会让他失去耐心,不知道会做什么事,要不先入局。
谢霜序警惕地盯着他:“王爷究竟意欲何为?”
景贤漫不经心的笑着:“谢大人不必紧张。本王只是惜才,既然你已入朝,不如我们一起合作,总比你一个在朝中孤只单影的强。”
谢霜序嘴角向后撇了一下,眼神冷漠:“惜才?王爷怕在下官走科举之时,早就知道我乃女子了吧!要不是下官多次拒绝,引起王爷的注意,王爷都不会记得下官的样子吧!”
谢霜序突然意识到自己努力追求的东西,不过是别人眼里一个跳梁小丑,上位者眼里的一颗棋子罢了。
景贤闻言,眸色微深,折扇在指间轻轻一转,笑意不减:“谢大人果然聪慧。不过——”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道,“有些话大人说错了,本王见你的第一眼便记住你了。”
景贤想起小时候去老师家里,那个向自己要糖吃的小妹妹,又软又可爱。他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她,真是老天爷对他的奖励。
谢霜序不懂是什么意思,后退半步,郑重行礼:“下官愿为王爷效劳,但有一事还请王爷告知。”
景贤眼神变得柔和:“谢大人,请说。”
“永宁公主向陛下求娶臣为驸马,这是王爷安排的吧!”想起上次与公主交锋,要是永宁正的想要她,她拒绝,以永宁的脾气肯定是不会罢休,这么多天都没出事,想必是有人阻止了。
“不错,本王让你当驸马,是通过这层关系,想与大人合作,不过,大人拒绝了,当时的借口……找的挺好。”景贤调侃着,其实当他听说今年状元是六元及第,他想来看看是怎样的人才,于是在她来金銮殿时受封奖时,他就去悄悄看了一眼,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先是惊喜又是害怕,情急之下就让永宁去找了父皇。
果然,五皇子心真狠,连她妹都可以算计进去。
“不知王爷可还有事?”谢霜序有点不想待下去了。
“听闻今日在朝堂上,大人要去查那科举舞弊,不知你可有眉目。”
“王爷有消息?”谢霜序不想打官腔,直问道。
景贤从袖中掏出一本折子,递给谢霜序:“希望这些能为大人帮上忙。”
谢霜序接过,刚想翻看,就听见景贤不紧不慢:“还是回去看为好,这人多眼杂,还有以后有事就去京城的听雨阁找掌柜,她会帮你的。”
谢霜序谢过后就转身离去。
“等一下”
不料被景贤扯住胳膊,被甩了过去,撞在他怀里。
搞什么?达成合作后还要有拥抱模式,她掀开景贤,景贤无奈笑道,真不怪他,是她太轻了。
“这个玉佩你拿着,它对本王来说没什么用处,你拿着以后关键时刻可以保命。”景贤直接将那半截玉佩塞到谢霜序的手里,不等谢霜序拒绝,转身就走了。
谢霜序回去后,将景贤的给的折子拿出来一看,谢霜序惊呆了,里面是五年来,科举舞弊的名册,有考生的名字还有考官,还有几封往来的书信。
谢霜序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几乎要捏碎那薄薄的纸页。烛火摇曳,映得名册上的墨迹忽明忽暗,却遮不住那些触目惊心的名字——
五年科举舞弊,牵连之广,骇人听闻。
从礼部侍郎到地方学政,从主考官到巡查御史,甚至还有几位她曾以为清正廉洁的朝中重臣。而考生一栏,更不乏如今已在翰林院或六部任职的年轻官员。这些人,本该是大梁未来的栋梁,却踩着肮脏的台阶爬了上来。
“景贤……你竟敢把这东西交给我?“谢霜序低喃,喉间发紧。她猛然合上折子,却仿佛听见无数冤魂在纸页间哭嚎——那些寒窗十年却名落孙山的学子,那些因揭发不公而暴毙的御史,还有她的父亲……
窗外骤起惊雷,暴雨倾盆而下。谢霜序忽然冷笑出声,看着名单上的伯庸,和周涛原来两人之前就有过先例。
恐怕这次不止闻笙一人吧!
暴雨下了一整夜,谢霜序彻夜难眠,一早她就带着折子去了陆府。
陆府书房,谢霜序刚进去就看到江聿风也在,“谢兄,来了”
“江兄,陆大人小,下官有重要证据要呈奏。”谢霜序将东西递给了他。
陆清月展开折子,眉头渐渐拧成一个结。江聿风凑过去,只看了一眼便怒骂出声:“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我朝迟早都要坏在这些人手里!“
谢霜序指着其中一个名字:“伯庸和周涛,这次戏子案的两位嫌疑人,五年前就参与过舞弊。“
陆清月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难怪周涛如此紧张,这名单若公布,朝堂怕是要翻天覆地。“
“这东西从何而来?”陆清月突然问道,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谢霜序喉头一紧:“这……这是我偶然得到的,就问你们算不算证据。”
陆清月见她不想说,便也没有再问,只是好心提醒道:“不管你是从何处所的,你可要当心,给你这份名单之人,未必会安什么好心。”
“知道了!”谢霜序想起景贤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和那句“见你的第一眼便记住你了“,不由得心头一颤。她强迫自己回到案情:“江兄,听闻你对闻笙颇为了解?“
“说起他,“江聿风脸上浮现厌恶之色,“早知此人是这样的,我不会将此人请去为母庆寿。谢兄知道吗?他除了唱戏,还卖身,真是恶心。”
“江兄就这么厌恶他。”
江聿风猛拍案而起:“这等下作之人,死不足惜!“惊得烛火一阵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