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章 赢则辩
斗法台上,金光流转,灵气涌动。
陆鸠的身法轻盈飘逸,如鹤翔九天,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与自信。
他越战越勇,将天兵傀儡当作陪练,攻势如暴雨倾盆,招式密集而凌厉,隐隐透着几分戏谑之意。
而对面的红姐虽有天兵傀儡加持,却早已被逼得疲于奔命,额角渗出薄汗,几缕发丝黏在脸颊上,略显狼狈。
“轰——”
又是一记凌厉的掌风扫过,红姐险些立足不稳,连连后退数步才堪堪站住。
她又气又累,脸颊涨得通红,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擂台上显得格外清晰。
“停!——”
终于,在旁观战的刘冕忍无可忍,一声暴喝打断了这场较量。
他目光扫向周围,见不少散修正贪婪地盯着红姐因激战而微微敞开的衣襟,登时怒火中烧,恨不得戳瞎这些登徒子的眼睛。
红姐听到喊声,如蒙大赦,飞快跃下擂台,一边整理稍显凌乱的妆容,一边用怨怼的眼神瞪了一眼陆鸠。
然而,陆鸠却毫不在意,反而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不打了?”
刘冕眉头紧皱,没好气地说道:“你稳操胜券,还不收手,这般折辱红姐,究竟意欲何为?”
陆鸠笑了笑,反问道:“我担心若是收手,你们又说我怕了天兵傀儡,到时候可就死不赖账了。”
刘冕一时语塞,气糊涂了,只觉得陆家此举极不体面。
青羊镇的斗法台本是普通散修们切磋玩闹之地,怎么请来了翡翠湖的修士?
在他的认知里,陆鸠必然是翡翠湖的核心弟子,否则怎会有人能越两级挑战携带天兵傀儡的红姐?
虽然红姐只是个根基扎实的散修,但实力并不逊色于一般家族子弟。
陆鸠则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说打赢了就给十块灵石吗?看你这口气,不想给了?”
刘冕瞬间噎住,看着陆鸠身上的陆家青袍,分不清他是认真还是讽刺。
心中暗叹:果然越是富贵的家族,越抠门。
想到这里,他的语气愈发冷硬:“哼,我承认你的身法确实非凡,但斗法台原本是我们普通修士闹着玩的地界,区区一个小比试,陆家竟然派出翡翠湖的年轻修士,未免显得太过不合时宜了吧?”
此言一出,围观者纷纷惊呼。
“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能越两级挑战,原来是陆家核心弟子……难怪!”
“双灵根的世家弟子,越级挑战四灵根的散修,赢了也不稀奇!”
“等等,你们仔细看看,那位青袍修士似乎不是双灵根,而是三灵根修士?”
“啊这……”
人群议论纷纷,疑惑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斗法台。
陆鸠微微一笑,“答案很简单,我只是青羊峰上的一名养鹤人罢了。显而易见,刘道友试图赖掉我的十块灵石,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你——!”
刘冕本想破口大骂,但当他无意间瞥见高台上的张镇守轻轻摩挲手指,并投来一抹意味深长的目光时,瞬间如同冷水浇头般清醒过来。
他强压下怒火,脸色忽青忽红,攥紧双拳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但见陆鸠果真是金水木三灵根,困惑中带着郁闷。
最终,刘冕咬牙从储物袋中掏出十块灵石扔给陆鸠,嘴里嘟囔道:“堂堂陆家弟子,为了区区十块灵石竟如此执着,岂不惹人笑话?”
要他乖乖掏出十块灵石,刘冕有点肉痛,便忍不住用言语相激。
在他看来,寻常年轻修士多半受不了这种刺激,便会主动放弃。
然而,陆鸠却丝毫没有犹豫,坦然自若地接下灵石,随后振振有词地解释道:“第一,我不是眼馋十块灵石,而是在维护青羊镇斗法台的规则。张镇守之所以会亲自坐镇此处,不正是为了避免有人耍滑头、违背规矩吗?”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刹那间,刘冕仿佛看到了一名公正无私的判官端坐在大堂中央,头顶悬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
“这十块灵石,非为我个人私利,而是为了青羊镇的名声!”
稍作停顿后,他又转向台下的众人,继续说道:“第二,我想证明,你和你师兄的辩论中,你师兄说得没错。我们修行者逆天而行,除了追求一身伟力,更渴望求得长生。”
“无论是伟力还是长生,都要求我们不断提升自身的境界。你说你的天兵傀儡是你的伟力,可你的寿命呢?你要买延寿丹吗?”
“据我所知,一颗最好的延寿丹也只能延寿六十载,多次服用效果还会大幅衰减。也就是说,即便你服用延寿丹,最好的情况下也只能增加一百年的寿命。但一旦筑基成功,理论寿命就会从一百五十岁暴涨到四五百岁!其中差距,还不够明显吗?”
片刻之后,陆鸠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总结道:“当然,我并不是为了说服你,而是想表明,我支持你师兄霍桉的看法。”
刘冕嘴唇微动,几次想要反驳,却发现无从说起。
他本就不是一个擅长言辞的人,平日里要么窝在洞府制符画符,要么陪伴红姐消磨时光,哪里懂得如何应对这样的辩驳?
接下来,陆鸠环顾四周,指着几个坚定支持霍桉的修士,说道:“我仔细观察过,除了我之外,还有你们几人始终站在霍桉这边,认为不能沉迷于修真百艺而忽视自身境界的提升。既然如此,这十块灵石就分给你们吧!”
话音未落,十块灵石化作流光,分别落入几人手中。
其中一位胡须皆白的老者接过两块灵石后,笑得合不拢嘴:“哈哈,陆家这位小兄弟果然潜龙在渊啊!年纪轻轻深明大义,前途不可限量!”
他本是青羊镇外围坊市售卖辟谷丹的苦命散修,一个月下来也就赚一两块灵石。
旁边有人酸溜溜地说:“不就两块灵石,值得这么夸?”
老者冷哼一声,“那你给我一块灵石,我加倍夸你。”
那人当场哑口无言,只得悻悻闭嘴。
一时间,看客们窃窃私语,未曾料到事情竟会发展至此。
他们原本只想看个热闹,最后被陆鸠硬生生上了一节修真思辨课。
与此同时,刘冕趁机带着红姐悄然隐入人群,灰溜溜地离开了斗法台。
高台上,张镇守捋着胡须,含笑赞许地望着陆鸠,颇为得意。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张镇守徐徐开口,语气悠然,“无论是追求一身伟力,还是钻研修真百艺,我们青羊镇都表示欢迎。今日之事就此结束,各位可以散去了。”
陆鸠拱手应是,正准备寒暄几句,便返回住处继续修炼,却突然被一对男女拦住。
两人皆是一副年轻面孔,身穿标志性的陆家白袍。
“陆鸠,是吧?”
其中一人开口道,“我是陆天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