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神秘组织——灵修
你有没有过那种时刻,突然盯着周围的一切发愣,怀疑自己看到的世界是不是裹着一层糖衣,把某些东西藏在了包装下面?
我有过,而且从校服口袋里摸到那枚山鬼花钱开始,越来越多超出常理的碎片,像被风吹散的糖纸,慢慢在我眼前拼出另一个轮廓。
昨天在旧手机上查了半宿,那些关于松果体、天眼轮的资料看得人头晕,直到在某个加密论坛角落,发现个标题带“灵修”的灰色链接。点进去时屏幕卡了三秒,跳出个简陋的群聊界面,群名是“灵境初窥·戊己堂”,头像统一用的太极图,看着挺像小区广场舞群的中老年审美。
群主网名叫“南栀”,头像是张模糊的水墨画,只看得见半只沾着露水的栀子花瓣。
她发来的第一句话直戳心窝:“你有没有大难不死的经历?有没有时候总感觉背后有人护着?”手指在屏幕上停了两秒,掌心的汗把手机膜都洇出了指纹印——那个被河水灌进鼻腔的下午,突然从记忆里翻涌上来。
我老家在江南的青河镇,小时候总跟着妈妈去运河边放纸船。那年梅雨季,刚下过暴雨的河面漂着泛黄的浮萍,我踩着最后一级长满青苔的石阶,脚底一滑就栽进了水里。
河水混着泥沙灌进口鼻,窒息感像块大石头压着胸口,朦胧间看见水下有团灰绿色的影子,像是团泡发的水草,却在我下沉时往上游动。
就在意识要模糊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个画面:穿蓝色泳裤的男人在泳池里仰泳,手臂划水的弧度清晰得可怕。我下意识模仿那个动作,脚尖蹬着看不见的水墙,竟真的浮出了水面。
此刻盯着手机屏幕,后颈微微发寒。南栀的消息又弹来:“描述一下当时的感觉。”我咬着笔帽,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水里有团绿乎乎的东西,像水草,又像……有人在推我。”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掌心的山鬼花钱突然硌了一下,像是某种无声的提醒。
对话框里的“对方正在输入”闪了好久,久到我以为被拉黑了,才等来一句:“不错,那你应该是有守护灵没错了。”
守护灵?这不跟《镇魂街》里的设定差不多吗?可动漫里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现实里?我盯着这行字,喉咙发紧,想起昨天在镜子里看见的眉心微光,想起山鬼花钱在掌心发烫的触感,突然觉得校服领口贴着的皮肤在发烫。
南栀没给我追问的机会,直接发来群邀请:“进群别说话,先看群文件。遇到问题私信我,别暴露自己能看见‘东西’。”
旧手机卡得跟蜗牛爬似的,加载群页面时,我听见客厅传来妈妈起夜的脚步声,赶紧把手机塞进被窝,只留条缝透出荧光。
群里这会儿有三十七个人,昵称大多带着“道”“玄”“灵”之类的字,头像要么是古画要么是符文,只有右下角某个叫“抓鬼小能手”的,用了张奥特曼打怪兽的表情包,显得格外突兀
手指悬在屏幕上好久,直到手机发烫才惊觉自己忘了呼吸。窗外的香樟树在夜风里沙沙响,远处核酸检测点的灯还亮着,白晃晃的光透过窗帘缝,在床头投下细碎的影子。
我摸着校服口袋里的山鬼花钱,冰凉的铜面贴着大腿,突然想起落水那年,爷爷抱着我回家时,嘴里念叨的“河神爷见着咱们小焱,舍不得收”——原来大人口中的“迷信”,早就在我生命里埋下了种子,只是此刻才发了芽。
这时,南栀的消息来得猝不及防,像是看透了我屏幕背后的怔忡:“守护灵不是动漫里的打架帮手,更像……你灵魂的另一根肋骨。”她发来的语音带着沙沙的电流声,像从老式收音机里漏出来的
“有人的守护灵是祖先执念所化,有人的是幼时救命的动物灵,还有些偏门的,能勾连山川草木的精魄——比如你在水里遇见的绿影,说不定就是运河里的水精,借着你濒死时的执念显形。”
又是一条消息,南栀发来个文件包,备注是“新手须知:灵觉初醒者避坑指南”。我咬了咬嘴唇,点击接收的瞬间,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来——不是因为手机震动,而是清晰听见脑海里响起那个苍老的声音,和网课闪回时一模一样:“莫信人言,只信己心。”
这一晚,台灯的光晕在课本上投下模糊的光圈,《道德经》里的“玄之又玄”突然变得格外刺眼。我盯着群文件里的第一张图,是个标注着“眉心轮·松果体位置”的解剖示意图
右下角用红笔圈着:“16岁前未钙化者,可尝试‘灵视’。”手指划过屏幕,不小心碰到了摄像头贴纸,露出底下不知何时划上的雷纹——和山鬼花钱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或许,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课本,而是本被揉皱的古旧手札,那些被当作“迷信”的褶皱里,藏着比二次函数更复杂的规律。
而我,一个普通的初三学生,正握着这枚发烫的山鬼花钱,站在糖衣剥落的裂缝前,看着另一个世界的光,正从口袋的铜钱里,一点点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