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把天桶个窟窿
这是陈太玄酣畅淋漓的第一战，一人杀穿三人，此刻彻底为昨天的瓷缸女孩报仇，让他感觉浑身舒畅，此时看到明劲内丹功都有提升更是惊喜，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极道兵章竟然一下暴涨了百分之四十！
实战果然是最快的进步方法！
陈太玄忍不住仰头长啸，声音透露着无尽畅快，让花楼里的人都内心一颤。
他们望着从厨房门口走出来如同杀神般的男人，竟然不敢与之对望！
当陈太玄穿着早就破烂的黑色西服站在大厅的时候，大厅内四五十名客人都收声凝气，望着这尊宛如凶神般的男人。
陈太玄抹了一把脸上沾染的血，目光锐利扫视一圈，似乎择人而噬的猛虎。
有些客人内心一惊，乖乖，这是杀红眼了，还没杀够？
携胜而来的陈太玄此时无论是气势还是战意都达至巅峰，他真没打够。
楼上的姑娘们望着那个强壮的男人，眼神中秋水涟涟，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里，慕强是所有人的心态。
陈太玄抬头对老鸨子说：“今天店里的损坏报个账出来，我们付钱，顺便把这些人的尸体清理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老鸨子连连答应。
陈太玄气血涌动，身体一跃而起踏着破碎楼梯落在二楼走廊上。
他望着自己的师父笑了：“师父，还可以吧？”
楚明薇微微点头，对身边春夏说道：“拿点外伤药酒过来。”
“诶。”
春夏答应一声，跑上楼去。
随后师徒二人再次回到包厢内。
他们这一走，大厅内的客人纷纷松了口气，议论声也随之而起，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喧闹起来，都在讨论着刚刚的恶斗。
同时老鸨子安排茶壶们拿着工具下楼，有人收尸，有人修缮破损家具楼梯等等。
包厢内，陈太玄喝下一口茶水，随意擦拭了一下手肘上的血迹。
对面楚明薇双腿叠加，一只脚轻轻晃动，一手放在肚子上，一手端着茶杯，她上下打量着自家徒弟，等陈太玄擦干净血迹后，她放下茶杯说道：“第一次真正除魔，心境有什么变化？”
陈太玄沉思一下：“下山之后所见所闻，让我心里一直憋着一股郁结之气，昨天的瓷缸女孩更是让我对这个世道深恶欲绝，今天连杀三魔，很是舒畅，有种道经里说的念头通达之感。”
楚明薇嗯了一声，声音轻柔悦耳：“这就是武道或者修行中都要面临的心境了，念头通达映照本心，方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她喝了一口茶接着道：“如今天下动荡，倭寇占领东三省，民国政府力有不逮，各地军阀各自为战，山匪路霸横行，百姓疾苦，往往这个时候都会出现惊才绝艳之辈，或拯救天下为己任，或修道习武惩奸除恶，这就是那些好像发着光的人，那些行走的小太阳一般的人，他们的内心见不得这个世道，这个世道与他们本心不符。”
“心之所向，力之所往，念头通达，映照本心！”
陈太玄用力点头，虽然师父说的他理解，总结起来就是看到与本心不符的事情，有能力去改变他的时候，就力之所向！不要憋屈自己的内心。
但....陈太玄眼神认真，斟酌着词汇，缓缓说道：“师父....如果我是恶人，喜欢这个世道，也要为了习武，也要为了映照本心，去干那些肮脏勾当么？”
楚明薇一怔，伸手弹了一下陈太玄脑门：“说什么呢？你要是那样的人，我早就打杀了你，还能让你映照本心？”
陈太玄咧嘴一笑，挠了挠脑袋，师父不是纯粹武痴，是明是非，辨黑白的武道宗师，师父本心善，带自己荡魔不光为了映照本心，而是也不喜欢这个世道。
“师父，其实没有你带我荡魔的话，我也打算在暗劲的时候游历天下的，只为给天下万千如牛马的苦命人，出一口不平气。”
陈太玄看向窗外，看向那些街头巷尾的乞丐，看向那些穿着破旧一脸麻木的行人：“四海多良田，农夫无饭吃，大部分普通国人，他们活得卑微，压根没有表达自己意愿的奢望，只求能够艰难的活下去，对受到的最小的恩惠充满感激，对能力范围之内的道义能够担当，即使生活的压力迫使他们无暇它顾，逼得他们为生存而互相倾轧，但逼急了他们，他们团结起来能把天桶个窟窿。”
在陈太玄说话的时候，春夏刚好拿着药酒走进来，她听到陈太玄这番说辞，单薄纤细的身子骨差点站立不稳。
她内心震撼，不由得想到：我们团结起来能把天捅个窟窿么？
陈太玄笑了笑，伸出胳膊说道：“麻烦春夏姑娘了，我两个胳膊受伤，又不能麻烦师父给我上药。”
春夏深吸一口气，蹲下来嘴里说道：“不麻烦的，以前在郑州花楼的时候，犯错误了妈妈都会打我们，我们和小姐妹都互相涂药水，很熟练的。”
楚明薇看了一眼春夏，没有说话，她目光再次放在陈太玄身上，刚刚徒弟说出的那番话，简直说透了当今世道，她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徒弟，你以前过的什么生活，跟师父讲讲？”
陈太玄错愕，大意了啊，这年头普通人能有自己这番感悟？自己怎么编造以前的生活？郑州工业大学么？
似乎是看透了陈太玄的表情，楚明薇伸手揉着他的头，语气略微生气：“怎么？连师父都不能告诉？你哪怕编也编一点呀，哪怕你说你以前住在月亮上师父也不当真，就当闲聊天了，说说吧，嗯？”
她能看出来，小徒弟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活了五十多年的自己，说一句人老成精谈不上，但察言观色，识人断物的自信还是有的。
春夏把红色药酒涂抹在陈太玄手肘上，她故意涂的很慢很慢，她也想听听这个伟男子曾经的生活。
陈太玄想了半天，叹息一声，咧嘴笑了笑：“我呀....从小在河北邢台长大，那地方有一个叫红星的组织，他们很好，会照顾周围的普通老百姓....人们能吃饱，能穿暖，能住得起结实的房子，生病了能去医院，孩子们从小就能上学，可以读书识字。”
“虽然他们也有一些地方做的不足，人们偶尔也会抱怨工作时间长，周末双休不能保证之类的，但...老百姓都认为，这个世界上人人平等，这个世界上没有老爷存在，他们都....”
“这位爷...”春夏眼神发红，泪水弥漫，她竟然主动开口打断陈太玄：“您说的这个地方，是天堂么？没有老爷？邢台...真有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