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各方齐聚
“名字。”杰洛特简短地问道。
“埃里克，大人。安德是我的叔祖父。”
最左侧的青年率先开口，他比另外两人稍高，肩膀宽厚得像头年轻的熊，右眉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
“托瑞克，大人。安娜是我的表姐。”
中间的青年微微欠身，他有着和安娜相似的深褐色眼睛。
“哈马尔。”
最后一个青年声音最轻，但站姿最为挺拔。
杰洛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带上你们的武器和够三天吃的干粮，在村口等我。”
老安德布满皱纹的脸舒展开来。
杰洛特转身回到小屋，木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屋内，安娜已经醒了。
正坐在床沿梳理她深棕色的长发，晨光透过窗缝落在她裸露的肩膀上，勾勒出柔和的曲线。
毯子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如流水般滑落。
“他们都是我的表亲，你肯收留他们，谢谢你，亲爱的！”她捧起杰洛特的脸，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举手之劳。”
杰洛特调整着装备，钢剑在背后的皮鞘中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我要培植势力，正缺可靠的人手。”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五匹马踏上了通往临冬城的泥路。
杰洛特领头，安娜紧随其后，三名青年沉默地跟在后面，他们的马上驮着简陋的行囊和用布包裹的武器。
一把伐木斧、两张猎弓和一把生锈的宽剑。
正午时分，当临冬城的高塔终于刺破地平线时，安娜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即使远在数里之外，这座由黑色岩石砌成的城堡也令人望而生畏，城墙上的冰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宛如巨龙鳞片。
随着距离拉近。
杰洛特注意到城外的避冬集市比往常热闹数倍。
各色帐篷与棚屋如同雨后蘑菇般在雪原上蔓延，商队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一个月前他离开时，城墙上还只有史塔克家族的冰原狼旗，如今十几面色彩艳异的旗帜正在晨风中翻卷。
“看那些旗帜。”安娜纤细的手指指向城墙。
除了熟悉的剥皮人、白港人鱼，还有不少南方河间地贵族的徽记，展翅银鹰、蓝色双塔、甚至蓝底银鳟鱼。
“连徒利家都派人来了？”安娜的声音里充满讶异。
杰洛特的目光扫过那些陌生的旗帜：“毕竟公爵夫人是徒利家族的长女。”
他们穿过集市时，各种语言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一个穿着鲜艳丝绸的商人正向围观者展示一笼会唱歌的鸟；几个北境蛮战士在酒馆外斗殴；一群修女安静地走过，手中的银铃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响声。
杰洛特在一间挂着“寒鸦旅店”招牌的木屋前勒住缰绳：“你们三个住在这里。店主老哈迪是我的朋友，他会给你们安排住处和工作。”
“工作？”埃里克困惑地皱眉，“我以为我们要当您的士兵。”
杰洛特压低声音，“我需要你们留意集市上的消息。商人和旅客的闲谈有时比侦察兵的情报更有价值。
还有，帮我联系一些吟游诗人，我有用处。”
三人恍然大悟，郑重地点头。
杰洛特从钱袋里取出几枚银币分给他们：“每周日正午在城南的旧磨坊碰头。如果有急事，告诉老哈迪找'白狼'。”
安顿好三名青年。
杰洛特带着安娜继续向城堡前进。
城门守卫认出了猎魔人标志性的琥珀色瞳孔，恭敬地让开道路。
穿过拱门后，安娜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杰洛特的胳膊。
城堡内的变化更加明显。
主道两旁的建筑都挂上了迎春的装饰，冬青与松枝编织的花环，染成绿色的绸带，甚至有几棵人工制作的“鱼梁木”被立在广场中央，枝干上绑着象征旧神的红色人脸布条。
“春日祭还有一周，”安娜低声说，“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
杰洛特点点头，目光扫过街道上趾高气扬的贵族侍从们。他们穿着各自家族颜色的制服，胸前绣着复杂的纹章，大声谈论着即将到来的比武大会和各自主人的胜算。
他们拐进一条僻静的窄巷，来到一栋两层石屋前。
这是杰洛特在临冬城的住所，虽然不大但位置隐蔽，后窗正对着一片幽静的针叶林。
杰洛特打开门锁，让安娜先进去。
屋内积了一层薄灰，安娜立刻开始打扫，而杰洛特则站在窗前观察城堡的布局变化。从高处看，他注意到校场附近搭起了几顶巨大的彩色帐篷，应该是为来访贵族准备的临时住所。
“我得出门一趟，”他对安娜说，“去铁匠铺看看我定制的剑怎么样了。你留在这里休息。”
安娜从厨房探出头，一缕棕发垂落在眼前。
“不先向冬狼团驻地报到吗？”
“我的同伴已经回去复命过了，我得了解一下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
杰洛特系上斗篷出门。
密肯的铁匠铺位于城堡西北角的武器区内，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老远就能听见。
杰洛特推开厚重的橡木门。
铁匠铺里比往常忙碌许多，三个学徒正汗流浃背地拉着风箱，而密肯本人正在砧板上敲打一块通红的金属。
“白狼！”密肯抬头看见杰洛特，咧嘴一笑，“正好，来看看你的宝贝。”
他放下锤子，用铁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示意杰洛特跟他到后室。
里面有一个特制的剑架，上面横放着一把尚未完工的细长长剑，亮银色的金属表面流转着光泽。剑身已经初具雏形，但尚未开刃，剑柄也只是临时绑着皮革。
密肯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抚过剑身。
“正宗的百锻精钢，艾莉亚小姐天天都要来盯着看。”
杰洛特小心地拿起剑胚，感受它的重量和平衡。即使未完成，他也能看出这是一把非凡的武器。
“还要多久？”
“急不得，”密肯搓着胡子拉碴的下巴，“这种钢要经过七次淬炼。最快也要等月亮再圆一回。”
杰洛特下意识摸了摸空荡荡的钱袋，看来是得想办法搞钱了，不然付不起钢剑的尾款。
“回头见。”
他将剑胚放回原处。
杰洛特离开铁匠铺蒸腾的热气，转向校场方向走去。
还未走近，兵器交击的铿锵声与喝彩声便如潮水般涌来，校场的喧嚣比铁匠铺更甚，仿佛一场小型战役正在上演。
杰洛特靠在远处的围栏抱臂观望。
十几个年轻贵族正在切磋剑术，他们的盔甲和武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史塔克家族的追随者穿着灰白相间的训练服，波顿家族的人则是红黑配色，还有少量穿着海蓝色和翠绿色的，应该是其他家族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