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横跨大洋淘金者
审讯室内，霍恩独自坐在审讯桌前，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录像设备、只有双面玻璃。
这年代的双面玻璃是物理镀膜、审讯室内比较亮、而背面的观察室内则非常暗。
里面人数众多，盖森、庞特小组成员都在，科尔坐在了主位上。
“那我就进去了。”
布莱克索恩打个招呼，带着马洛走了进去。
警局的记录是警局的，马洛需要记录则是侦探所的。
审讯室大门打开，霍恩侧头看向门口，看见布莱克的时候笑了笑。
“我还以为你只是将我抓住，就完成任务了。”
布莱克索恩从马洛手中接过小刀，专门用来剃胡须的，还有一块肥皂：“审讯前要不要我帮你？”
霍恩听见这话，瞳孔放大、下唇颤抖，3秒后开口，声音温和道。
“谢谢。”
“只能给你干刮了。”布莱克索恩用肥皂替他来回搓了搓面部。
之前被拉扎罗夫手下殴打的伤口还泛着淤青。
“你妹妹，也被带到了警局。”
霍恩睁眼，盯着布莱克索恩，发现这不是骗他的。
眼神中复杂的情绪，布莱克索恩已经看不透。
“我母亲呢？”霍恩咬牙切齿，温和模样已经消失，凶狠的面貌让所有人都不会怀疑他是一个杀人凶手。
“医院，与她无关，事后会安排养老院。”布莱克索恩回答道。
“不用刮了，一切和朱利安无关，她是个可怜人，都是受我蛊惑，人都是我杀的，有什么想问，坐下问吧。”霍恩扭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行。”布莱克索恩将东西收好，正坐在审讯桌前。
“那就从头说起？”
.......
1848年1月24日。
加州附近的萨特锯木厂，工人马歇尔在亚美利加河发现了黄金，这一发现迅速引发轰动，无数人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洛城作为南部重要港口，成为淘金者前往北部金矿的中转站。
原本贫瘠的加州，从1万人口，飙升到30万。
随着大量金矿被挖掘，露天的金矿显然已经没有了，热潮慢慢降温。
1900年，塞里塔斯小镇上，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两个小孩，还有一位年轻女人，住进了他们的木屋。
“爸爸，你今天又去挖沙子吗？”
木屋内，年龄大一些男孩，用稚嫩的声音问道。
“是啊。”霍华德抱起男孩：“小霍恩在家里要听话，帮着母亲和姑姑干活，等父亲带着沙子回来，这些沙子会变成金豆豆。”
身边的小女孩非常美丽，穿着精致的公主鞋、漂亮的粉红纱裙，胸口还围着一朵蝴蝶结。
“我已经能够喂马了！”小霍恩说罢便拉着霍华德出门。
“卡萝尔，最近有没有遇见心仪的对象？”
霍华德来到马圈，挖矿的位置不算很远，但来回50公里，交通工具只有马匹。
少女被问到这种问题，总是羞怯，即便面前这个人是她哥哥。
霍华德也看出她心思：“好了，没事的话，带着霍恩和朱利安去镇上看看，除了能买些食物回来，说不定能碰到一位帅气的牛仔。”
金矿虽好，高收益伴随着高风险。
主要是两种挖掘方式，上山、下海。
一种是在山上的矿洞，沿着河流一路上寻，寻找到矿脉之后，建造矿洞，一步一步往内挖掘。
但矿井只能用木质支撑柱，湿润气候的加州，还在河流附近，这些木头很容易受潮腐朽后断裂。
有记载，加州从矿井挖矿后，每周平均发生1.2次塌方。
在最危险、环境最恶劣的‘魔鬼峡谷’，曾一次消失百余人，救援队挖出尸体时，死者的指甲全部脱落。
另一种则是下海，在20、30米，甚至更深的水下进行挖沙，一次潜水换来一筐泥。
除了挖矿的危险，低温症、尘肺病、人性的恶、汞中毒更是常见。
最常用的提金方法，则是混汞法提金，很容易造成精神错乱。
塞里塔斯小镇西面25公里，就有一处矿山。
“霍华德，今天来得比平时晚一些。”
其他淘金者，打招呼道。
“陪着儿子和女儿享用了美味的早餐，哈哈哈，赚钱就是为了享受和家人的时光。”霍华德将马匹绑好。
确认有金矿的矿山，都被企业、老板、富豪霸占，他们这些散户只能在野外慢慢找寻。
霍华德是下海淘金的一员。
沿着矿山向北2公里，有一条圣盖博河，对于富豪而言，河流里的金沙已经非常稀少，再投资就不合适了。
但对于淘金者来说，只能在这种犄角旮旯寻找梦想。
一天的作业过去，到了夜晚，不少人都会三两聚集在一起。
除了夜晚低温、野兽，大家更担心掠夺者。
帐篷内，霍华德正在用水洗筛分金沙。
金与沙的比重有差异，将沙子装入淘金盆，浸入水中，反复摇晃盘体，轻质泥沙被水流带走，倾斜淘金盘，剩余重矿物沉积于盘底凹槽。
“昨天又运走三具尸体，今天在溪流里淘到0.3克金粒。”
与霍华德搭档的约翰沃克，嘴里一边念叨一边写着日记。
他们都来自北爱尔兰，人种虽然不一样，但语言习惯差不多。
“过几天，我们换个位置吧？”
霍华德停下手中的动作：“这里的人太多了，我们去河口位置吧。”
“你是想去魔鬼峡谷瀑布？”约翰沃克一秒就猜到霍华德的心思：“那里可太危险了。”
“马上就要到冬季，几度的气温，长期在水里作业，也非常危险，不如....”怀揣发财梦的霍华德，来到北美后才发现，现实更残酷，好在这里起码比在欧洲战乱稳定一些。
“说实在的，去瀑布与去矿洞没有区别。”约翰沃克一个20多岁单身汉，为了生存，什么都做过，也正是因为没有家庭，反而这点收入已经足够他日子过得去。
“努努力，那里的金沙含量肯定比这里高，运气好，干两年，你也能娶个老婆，和我一样生个小孩，生活才有希望。”霍华德努力劝说着。
“娶老婆？相比那些农村姑娘，我更喜欢镇上向我打开大门的寡妇和妓女。”约翰沃克舔了舔嘴唇：“行吧，行吧，我承认我也想天天躺在女人怀里，喝着甜润的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