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身世之谜
“生死符”这名字，乃是令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之意，与佛门慈悲为怀的宗旨相违背，如实说来定然不讨喜。
再说，林阳完全是自行摸索，其威力与真正的“生死符”还是存有很大的差距。
他自然不敢掠美。
冰魄银针，乃是赤练仙子李莫愁的独门暗器，不过，按时间线算的话，她如今应该还没有降生这个世界上。
他的暗器是寒冰，冰如银针，夺人魂魄，用这个名字也算贴切。
“冰魄银针？”苦乘方丈显然从未听过这门暗器的名称，感到颇为疑惑，但见林阳表情，也不像是随口瞎编的。
林阳点头道：“是的，方丈。”
苦乘方丈道：“你是如何自学成这门暗器的？”
林阳也不隐瞒，便将自己身中寒毒危在旦夕，如何发现襁褓上记录的秘籍进行修炼真气，从而发现可以逼出体内寒气凝结成冰，随之突发奇想练习发射暗器之法。
众僧闻声，颇感惊诧。
全寺上下均知林阳体弱多病，却少有人知道是因为中了极其厉害的寒毒之故。
得知他居然凭靠一门功法修炼，将寒毒中的寒气逼出体外凝聚化为冰针暗器，当真是匪夷所思。
苦乘方丈道：“看来你的造化不小。”
苦慧禅师慈眉善目笑道：“我看林阳在武学方面颇有天赋和造诣，原本还担心他身中寒毒无法练武，既然如此，不妨让他进我罗汉堂加以培养，方丈意下如何？”
苦乘方丈闻声顿时说道：“苦慧师弟，万万不可。”
苦慧禅师一怔，奇道：“为何不可？”
苦乘方丈沉默片刻，解释道：“林阳所练的并非我佛门武功，这冰魄银针的内劲真气源自道家玄门，与我少林武功大相庭径，如何入得了罗汉堂？”
说完，他看向林阳，眼神深邃，仿佛忆起一些陈年往事。
顿了顿，苦乘方丈似乎下定了一个决心，说道：“林阳，你既然练就别派武功，便是与我少林佛门无缘，老衲的意思，你还是离开本寺吧。”
林阳闻声内心一颤，没想到方丈竟然要将他逐出少林。
苦慧禅师吃惊之下请求道：“方丈，林阳自小便在少林长大，即便自学别派武功，却也是别有原因，将他逐出本寺，让他往后如何存活？还望方丈三思。”
苦智禅师亦附和道：“没错，林阳今日有功，怎么能不赏还罚？大不了让他以后不再练那什么冰魄银针就是了。”
僧众纷纷点头称是，皆觉得逐寺处罚过于严厉，这个办法倒也两全其美。
同时，也都觉得颇为费解，向来方丈对林阳都极为爱护，为何如此在意他偷学别派武功？甚至不惜将他逐出少林。
面对众人的疑惑和求情，苦乘方丈大声喝道：“你们莫说了，老衲自有主张。”
说着，他扫视了一下堂下众僧，然后对戒律院首座说道：“师弟，从今日起，寺规上加一条，凡是不得师授而自行偷学武功者，发现后轻则挑断全身筋脉逐出少林，重则立即处死。”
戒律院首座应声。
苦慧禅师大为不满，喝道：“莫非方丈执意要赶走林阳？”
苦乘方丈道：“正是。”
苦慧禅师道：“方丈此举，未免忒没道理了。”
苦乘方丈面毫不示弱道：“你待如何？”
苦慧禅师轻轻摇了摇头，脸色铁青，嘴唇抖动了几下，朗声说道：“方丈太过独断专行，没道理，没道理，要是赶走林阳的话，这乌烟瘴气之地我也待不下去了。”
苦乘方丈怒叱道：“放肆！”
僧众见方丈与首座突然间吵起来，均是一脸愕然。
却见二人愈演愈烈，接着寺内高辈僧侣也都加入进来，分成两派，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争的耳红面赤，谁也不肯让步。
林阳看在眼里，亦是颇为惊诧。
没想到解决了火工头陀一事，方丈、首座等人依然发生了争执，而且，竟然是因为自己去留的问题。
照现在这水火不容的紧张局势，再闹将下去，恐怕会按原剧情的方向推进。
也就是：苦慧禅师带着亲信们远走西域，开创西域少林一派。
双方正吵闹的不可开交，林阳忽然高声喊道：“弟子正打算向方丈请辞，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苦乘方丈及各大首座不再争吵，齐齐向林阳看来。
苦慧禅师道：“什么？林阳，你自幼在少林长大，孤身一人能往哪里去？你不必管我，要是方丈执意赶你走，我带你一起离开就是。”
“多谢首座厚爱！”
林阳施礼致谢，说道：“江湖那么大，弟子早有打算，想出去闯荡一番，弟子也不小了，可以照顾自己，一个人还逍遥自在些，不是吗？”
苦慧禅师微微一怔，笑道：“都是真心话？”
林阳道：“千真万确。”
话到此处，他转头看向苦乘方丈，说道：“方丈，在弟子临行之前，恳请可否告知关于弟子的生世？”
身为一名穿越外来者，对于前身的身世其实本无需太过纠结。
毕竟，这具躯壳已被自己所继承，而与之相关的过去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但由于这具身体中了寒毒，弄清楚身世之谜，或许有机会寻找到解决寒毒的办法。
关于自己的身世，他也曾不止一次地向苦乘方丈询问过。
然而，每一次的询问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苦乘方丈要么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要么就巧妙地把话题岔开，总之就是绝不愿吐露半句。
眼看着自己即将离开少林，这个问题再得不到解答，只怕就很难再有机会了。
思及此处，林阳决定做最后一次尝试。
这一次，苦乘方丈没有再回避。
他先是下令让僧众们继续进行尚未结束的达摩堂大校，然后领着林阳来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禅房之内。
很显然，关于林阳的身世，苦乘方丈并不希望有太多人知晓。
待两人进入禅房后，苦乘方丈开门见山说道：“记得那是十六年前的一个夜晚，有一位武林前辈突然造访本寺。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请求老衲收留这个孩子。”
林阳心中一动，下意识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这个婴儿，就是我？”
苦乘方丈微微颌首，说道：“没错，当时的你尚在襁褓之中，气色极差，可谓命悬一线，那位前辈与本寺渊源颇深，说你被一门极其阴毒的寒冰掌法所伤，幸好他及时将一股玄门真气输入你的体内，压制住寒毒，可以确保十五年内寒毒不会发作……”
难怪前身丧命，自己魂穿而来，果然是真气耗尽之故。
林阳忍不住问道：“方丈，这位前辈如何称呼？他与我父母有什么关联吗？”
如今苦乘方丈的年纪至少已有七旬，既然连他都称呼一声“前辈”，可见年纪更大，绝非自己的至亲。
苦乘方丈道：“这位前辈早已隐退数十年，世间恐怕已无人知晓他的名号。”
说到这里，他悠然一声长叹，目光深邃，似乎感叹岁月的无情，桑海沧田，少年弟子江湖老，然后说道：“他叫虚竹子。”
林阳顿时心头一颤，吃惊道：“虚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