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研究黑暗锁链
霍恩盯着手中那本黑色封皮的《黑暗锁链》技能书，指尖摩挲着泛黄的书页。古老的死灵文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晦涩，那些扭曲的符号像是活物般在纸面上蠕动。
“以暗影为引...缚敌于幽冥...”他皱着眉头逐字翻译，原身残留的施法知识勉强能辨认出这些文字，但理解起来就像在解一道高数题。
深吸一口气，霍恩按照书上的描述开始尝试。
他伸出右手，想象着魔力在掌心凝聚成锁链的形状，体内的死灵魔力缓缓流动，却在经过某个节点时突然紊乱。
“噗”的一声，一条细如手指的黑色锁链软趴趴地从他掌心垂落，还没伸到半米远就“啪嗒”掉在地上，像条死蛇般一动不动。
“不是吧，就这你能捆住谁呀？”
霍恩满头黑线，挥了挥手，锁链随之消失。
他对魔法能量塑形本来就差，看来学会这个法术还需努力。
正当他准备再次尝试时，余光瞥见格罗姆破碎的肋骨，两根骨刺在刚才的战斗中被狼王拍断，裂缝一直延伸到脊椎位置。
更严重的是左臂关节处的裂痕，每次挥动斩首刀都会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差点忘了你。”霍恩赶紧命令道：“格罗姆，去把那几具骷髅狼吃了，反正我的宿舍也装不下。”
巨型骷髅闻言立刻转身，六只亡灵之眼同时亮起贪婪的绿光。
它一把抓起最近的骷髅狼，骨爪直接插进对方眼眶摄取灵魂之火，幽绿色的火焰顺着指骨流入格罗姆体内，它全身骨骼顿时发出“咔咔”的响声。
更骇人的是接下来的场景。
格罗姆张开下颚，竟然像吃饼干似的将骷髅狼的头骨“咔嚓”咬碎。
碎裂的骨片被它吞入体内，在胸腔处形成一团旋转的白光，随着吞噬的骨骼越来越多，那些白光开始流向受伤的部位，断裂的骨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
【使徒：格罗姆（成长中2%）】
霍恩惊讶地看着状态栏里新出现的进度条。
当格罗姆吞噬完第三具骷髅狼时，进度跳到了3%，而它眼眶中的灵魂之火明显比之前旺盛了许多。
“原来还能这样进化？”
霍恩若有所思地看向剩下的骷髅狼，看来以后得多抓些同类亡灵给格罗姆当“零食”了。
霍恩带着亡灵军团走出洞窟，月光草原上银色的草浪依旧起伏不定。
来时被他们踩出的道路清晰可见，但更引人注目的是草丛中若隐若现的其他几条小径，这些被某种生物长期踩踏形成的痕迹，如同蛛网般向四面八方延伸。
霍恩看着这一幕，很快就明白。
“看来要激活第二层的BOSS房，得把其他狼群都清理干净。”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亡灵军团。
格罗姆正把玩着同伴的脑袋，直勾勾看着对方体内灵魂之火，如果不是有命令在先，那肯定就在小骷髅身上开饭了。
狼王骷髅则安静地伏在他脚边，银白色的灵魂之火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神秘。
尽管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但整个队伍的气势反而比来时更盛。
“今天就到这里吧。”
霍恩突然打了个寒颤，过度消耗魔力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时不时闪过黑斑。
同时，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从不同方向传来，在空旷的草原上形成诡异的合奏。
事已至此，霍恩也不犹豫，拿出回城卷轴直接使用。
很快，等到群狼从四面八方包围，他们已经消失在原地。
圣代学院一年级学生宿舍南栋，霍恩睁开眼，身后的骷髅们脑袋里燃着灵魂火。
“唔～”
他伸了个懒腰，爬上床开始冥想。
施法者一般不用睡觉，冥想可以代替恢复精神，也是普通人提升自我，触摸一转门槛的主要途径。
如果是剑士，则需要淬炼肉体，突破极限。
一夜无话，窗外天空泛起鱼肚白。
霍恩睁开眼才发现骷髅狼王忠诚的趴在自己身边。
“即使转化为骷髅，也改变不了犬类刻进骨子里的护主吗？”
霍恩摸了摸它光滑的骨头，随后起身整理一下独自出门。
霍恩推开宿舍大门，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在石板路上。
刚走出没几步，他就注意到不远处几个学员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霍恩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想要偷听，就在这时，其中一名学员突然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拽了拽同伴的袖子，几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霍恩，又迅速散开，像躲避瘟疫般匆匆离去。
“消息传得真快啊。”霍恩耸耸肩，朝教学楼方向走去。
由于死灵法师太过稀少，整届只有他一个学生，按照学院规定，他需要跟随其他施法者学派一起上大课。
今天是在东塔楼的塑形学派上理论课。
推开教室门的瞬间，原本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又迅速移开。
教室后排立刻空出了一大片区域。
霍恩很适应的习惯这种待遇，径直走向最角落的位置。
讲台上的导师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课程很快开始，讲的是塑形的基础理论。
“火球术的第三节点需要注意魔力回旋……”
导师的声音在霍恩耳中渐渐模糊，他从怀里掏出那本《黑暗锁链》，在笔记本上开始演算。
他无论怎样也要学会这个法术，这东西说不定能帮助他抓住狼王的灵魂。
[暗影能量在节点处的分流——]
[如果减少第三段的魔力供给]
[或许可以维持形态但缩短距离]
他全神贯注地沉浸在法术模型中，甚至没注意到周围的同学都在偷偷打量他，彼此交换着不安的眼神。
一堂课很快结束，等霍恩从研究中抬起头时，教室其他学生已经走完了。
一道阴影落在他的笔记本上，那位导师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
“这位同学，能告诉我你在研究什么吗？”导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霍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有些尴尬地合上笔记：“抱歉克里斯教授，我在研究...呃，死灵学派的法术模型。”
克里斯教授是三转塑形学派施法者，擅长将各种元素变换形状释放。
他本人是平民出身，对学生非常严格，那些贵族子弟都不敢逃他的课，更别说毫无背景的霍恩。
令他意外的是，克里斯并没有发火，反而俯身看了看他密密麻麻的笔记。
那些复杂的公式间夹杂着无数修改痕迹，有些地方甚至被反复涂改到纸张发皱。
“如果我课堂上的那些学生有你十分之一认真，他们自己就能通过考核。”
克里斯突然开口。
“呃……不至于吧。”
“很至于，你以为圣代学院是什么？这里是贵族子嗣的乐园。”
克里斯言语间毫不掩饰鄙夷，看向霍恩时又表现的欣赏起来，“而你很努力，我喜欢你这样的孩子。”
霍恩愣住了。
这是入学以来第一次有老师对他表示理解。
好吧，只能说在大多数人都很烂的时候，他只要稍微努力一点就显得鹤立鸡群。
“具体遇到什么难题了？”克里斯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这位三转施法者没有一点架子。
他没有义务在课程之外进行解答，学院也不能约束他，全凭喜好。
而大佬说有粗浅了解，大概率是谦虚，相当于略懂一二。
犹豫片刻，霍恩指着笔记上一处标红的地方：“我的问题是，在精神力不足的情况下，如何完整释放这个法术？我尝试了很多次，最后都会是形态崩溃。”
克里斯只是扫了眼霍恩根据典籍构建的法术模型，就给出结论：“你太执着于标准步骤了。”
他抽出羽笔，在霍恩的笔记上画了几条辅助线，“看，这些次级节点其实可以共享魔力池。如果你把第三和第五步骤的魔力输出降低20%，虽然整体威力会减弱，却能保证完整释放。”
霍恩盯着那些线条，就像从一团乱麻中找到线头，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他之前一直试图完美复现技能书上的模型，却忽略了灵活变通。
“谢谢您！”霍恩由衷地感谢。
“不用谢我，谢努力的自己。”
克里斯摆摆手。
二人简单聊了两句，霍恩便收拾好笔记离开。
当他走出教室时，走廊上的学生依旧下意识避开他，他却不在乎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改良后的法术模型，迫不及待想找个地方试验。
克里斯教授注视着他离开。
一旁的女助教抱着书典，有些奇怪：“您往常不是最讨厌指点学生吗？”
“就算我不说，最迟今晚他自己就会推演出来……那孩子是个天才。”
“死灵学派的天才吗？”
女助教小声嘀咕：“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克里斯教授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死灵学派的确危险，但不可否认，他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