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考核开始
晨光穿透云层时，霍恩已经站在了圣代学院中央广场的青铜方尖碑下。
他身穿夜行者法袍，格罗姆站在身后两米。
广场上聚集着近百名参加考核的学员，按照各自所属的团体泾渭分明地站着。
狮心会的成员们正在做最后的武器检查，金属碰撞声清脆地回荡在清晨的空气中。
霍恩注意到莫妮卡被七八个高年级学生围着，她今天换了一身轻便的皮甲，红发扎成高马尾，腰间那柄装饰着狮首的佩剑在阳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
“那把剑叫血狮，据说剑身里熔铸了炎魔的指甲。”戴维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顺着霍恩的视线解释道，“莫妮卡学姐为了凑齐珍稀材料，可是做了好多任务，里里外外被叫做任务达人。”
他的话被一阵突然的骚动打断。
广场东侧的人群自动分开，十二个佩戴星穹学会徽章的学生列队走来。
为首的少年有着罕见的银白色短发，左眼戴着镶嵌蓝宝石的单片眼镜，法袍上凝结的冰晶在行走时发出细碎的声响。
粗眉毛的拉塞尔也跟在队伍里，见霍恩看过来，微笑着点头示意。
“冰霜之子阿尔伯特·冯·克莱斯特。”戴维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星穹学会会长，去年在极北之地完成二转的天才。听说他为了晋升和钻研塑形学派冰系法术，在冰川深处冥想一个月，过程中冻掉了三根手指——后来用寒冰重塑了。”
仿佛感应到议论自己名字，阿尔伯特突然转头看向这边。
霍恩感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自己，当那目光落在格罗姆身上时，他明显看到阿尔伯特的眉头微微皱起。
但贵族少年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带着学会成员走向广场另一端。
真是敏锐的洞察力。
霍恩想着，不过这家伙并不会参加这次考核，应该只是送学会里的成员。
“看那边！学生会的人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南侧拱门。
七个披着纯白斗篷的身影踏着整齐的步伐走来，胸前的金色徽章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为首的青年身材挺拔如枪，淡金色的短发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负的那柄几乎与人等高的巨剑。
“莱昂哈特·奥古斯都。”戴维的呼吸变得急促，“学生会主席，'白骑士'，咱们学院年轻一代公认的最强者。据说他去年独自斩杀了一头未成年的双足飞龙，剑术老师说他可能已经摸到三转的门槛了。”
霍恩眯起眼睛。
莱昂哈特行走时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每一步的距离都分毫不差，仿佛体内装着精密的发条。
当他经过时，几个低年级学生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经过狮心会队伍时，很自然笑着与他们打招呼，莫妮卡直勾勾盯着他。
霍恩从未见过那种眼神，就像点燃的火苗。
“他背上的是'黎明誓约'，奥古斯都家族的传承圣剑。”戴维继续充当着解说员的角色，“奥古斯都家族是王国三大守护家族之一，听说他毕业后就能直接加入宫廷护卫队，跟着剑术首席学习，担任保护王室的资格，不出意外是未来的剑圣。”
剑圣？难怪……
不过这家伙，真的很强。
霍恩是真真切切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巨大的压力，那种随意站在那里，却找不到任何破绽的感觉，他只从克里斯教授身上感受过。
而克里斯教授是他目前见过最强的施法者。
夸张。
不愧是代替学院管理学生的当代学生会会长，这么年轻就有这份实力。
很快。
莱昂哈特在学生队伍前站定，右手轻按左胸的金色徽章，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下来，连风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诸位同学。”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像是直接在脑海里响起，“两年前，我和你们一样站在这里，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解下背后的巨剑，剑尖轻触地面。一圈金色的波纹从接触点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学员们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
“记住，你们手中的剑——”他的目光扫过剑士们，“法杖——”转向施法者，“或是任何武器，都是意志的延伸。”
巨剑突然发出清越的嗡鸣，剑身上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
“当你们犹豫时，它们会比你先知道。”
霍恩注意到自己的法杖正在微微震颤，而格罗姆罕见地调整了站姿，这个不死生物居然在无意识间模仿起了莱昂哈特的持剑姿势。
不是哥们儿，你干架的时候巨大身体一个屠夫形态还琢磨剑技呢？力大出奇迹就不就行了？
霍恩就纳闷。
他不知道，格罗姆只是单纯觉得这样很帅，它也要做帅帅的骷髅。
“禁林会放大所有情绪。”
莱昂哈特重新背起巨剑，阳光在剑脊上流淌如液态黄金：“恐惧会引来夜魇，贪婪会泯灭良知，而真正的勇气...”
他忽然看向霍恩的方向，淡金色的睫毛下，瞳孔收缩成两道细线：“会得到意想不到的馈赠。”
你看我干什么？我们很熟吗？
霍恩一脸茫然，他发誓他们是第一次见面，目前来看，莱昂哈特这家伙颜值恐怕不在他之下。
广场边缘的铜钟突然无风自动，发出三声悠长的鸣响。
莱昂哈特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枫叶，叶片在他掌心化作金色光点消散。
“祝诸位武运昌隆。”
随着这句结束语，他胸前的徽章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所有学员的武器同时发出共鸣，剑刃轻颤，法杖顶端凝结出细小的魔力结晶，这景象持续了足足三秒，当光芒消散时，不少一年级新生已经激动得满脸通红。
就仿佛见到偶像一样。
戴维死死抓着佩剑，声音发颤：“这就是王者共鸣，只有奥古斯都血脉才能引发的奇迹，在他面前，光是举起武器就需要拼尽全力。”
“夸张。”
霍恩看着斗志昂扬的莫妮卡，又看看她身后的狮心会成员，只见他们早就满脸通红，恨不得大喊几句。
只觉得恐怖。
这家伙不仅是实力，甚至身世和人格魅力都拉满了，站在这样完美的人面前，会忍不住自惭形秽，甚至忍不住跟随。
霍恩叹气，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艾瑞斯王国这么多年来贵族势力根深蒂固。
哪怕是施法者，和这群血脉怪物比战斗力，得多高的天分啊！更别说他的背后还是百年家族。
算了，不嫉妒，反正我也有挂。
霍恩想着，下意识伸手去摸怀里的掌机，他这个里面可是隐藏着无数层世界，无尽的资源等他去挖掘。
迟早有一天，会比这些人走得更远，站在这个世界顶端去见识不一样的风采。
“我要说的就这些，接下来是克里斯教授为大家明确考核规则。”
莱昂哈特后退一步，将主位置让给克里斯教授。
克里斯教授缓步走到方尖碑前，既没有炫目的魔法效果，也没有刻意制造压力。
他只是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碑面三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考核规则。”
他说话时甚至没有使用扩音魔法，也因此，广场上每个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生怕听不清楚。
“第一，禁止故意致人残疾。第二，遇到不可力敌魔物立即撤离。第三，不得破坏方尖碑基座。”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纸，展开时发出脆响：“采集任务：月光草、毒牙菇、星纹石各一份。狩猎目标：成年沼泽巨蜥、腐尸鹫、或任意一转魔物。”
说到这里，他特意看了霍恩一眼：“独立考核者需完成双倍指标，否则视为不通过。”
对此，霍恩没多说什么，正好格罗姆的斩首大刀可以借此晋升。
收起羊皮纸，克里斯教授让人推来一个木板车，上面是一整箱水晶：“组队者来领信号水晶，捏碎后会产生防护罩并向教授们发送求救信号，当然这也意味着考核失败。”
他顿了顿，灰白的眉毛微微皱起，“去年有学生把水晶当普通宝石拿去换钱，希望今年不会再有这种蠢事。”
人群中发出欢快的笑声。
“好了，都安静，我可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
最后克里斯取出另外一只法杖，那只是一根普通的橡木杖，顶端镶嵌的蓝宝石甚至有些褪色：“院长大人刻录的传送阵只维持三分钟，同队伍的就相互手拉手传送到同一地点，掉队的自己跑着去禁林，损失的时间概不负责。”
法杖轻点地面，方尖碑底部亮起一圈朴素的白色光纹，“现在，出发。”
队伍们鱼贯而入。
狮心会被分成数个队伍，莫妮卡还是原本的队伍，要进入时，回头看了眼独自一人的霍恩：“要一起吗？”
艾丽娅也眨眨眼：“霍恩，真的想好了吗？你要有双倍的任务考核哦～”
“没事，我准备好了。”
霍恩准备去拿水晶，克里斯教授递给他。
“小心一些，就像我说的，捏碎水晶可以产生防护罩。”
克里斯教授看着霍恩
“我明白了。”
霍恩点头接过，旋即迈步走进魔法阵，格罗姆也站在身边。
当魔法阵启动，所有学员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原本来观摩的学生会会长和星穹学会会长。
冰蓝法袍的阿尔伯特没有交流欲望，法阵结束后就径自离开。
“申请独自考核那人就是教授你很看好的学生吧，听说还是这届唯一的死灵法师学员？”
莱昂哈特走到克里斯教授身边。
克里斯教授点头：“那孩子很有天赋。”
“有天赋？”
莱昂哈特不置可否，他不懂什么叫天赋，只是略微扬起下巴：“我对学院开设这一学派没有意见，毕竟腐朽的帝国需要注入一些活力，只希望他不要误入歧途，一旦威胁到无辜之人，我会亲自出手。”
“人从来不是一成不变，按照规矩办事就行。”
克里斯教授转身离开，他还要归还院长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