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票房之争5
林悦盯着电脑屏幕，键盘上还沾着采访时蹭到的银铃铛徽章碎屑。
她的专题报道《排片战背后的文化突围》正在首页热播，配图是宁言在羊城影城抱着老照片的剪影，旁边是三家联票的吸血鬼、警徽、拳击手套图标被稻穗压碎的PS图。
“最震撼的是东南亚华人的反应，”她对着录音笔整理素材，“马来西亚观众说银铃铛让他们想起祖辈的‘唐山信物’，这种文化共鸣是特效和明星带不来的。”
隔壁办公室，资深影评人戴锦华正在撰写长文《当银铃铛敲响历史的银幕》：“宁言团队的胜利，本质是真实对虚构的胜利。当《无间道2》在剧本里纠结黑白两道的道德困境时，《麦浪》直接把历史的伤口撕开展示。这种勇气，让电影超越了娱乐范畴。”
香港《电影时报》的陈默则在头版打出醒目标题《港片三雄惨败：娱乐至死还是记忆复苏？》。
配图是雷振邦在办公室砸文件的模糊照片：“三家联票的滑铁卢，暴露出商业电影的致命伤。当资本试图用数据和明星堆砌票房时，忘记了电影最根本的力量是共鸣。银铃铛的响声，恰恰敲响了港片迷失的灵魂。”
武汉江汉平原剧组驻地。
宁言蹲在麦田里，指尖抚过楚晓柔扮演者，刘艺菲在杀青时埋下的银铃铛挂件。
远处，赵建鹏正和当地老人核对历史细节，张国墙穿着旧军装给孩子们讲李奶奶的故事，笑声混着麦浪声此起彼伏。
“老板，”赵建鹏抱着最新的舆情报告走来，领带终于端正。
“《人民日报》发了整版评论，说我们的‘文物+公益’模式开创了历史片新路径，现在全国47家博物馆申请联动展览。”
宁言笑了笑，望着远处正在搭建的“银铃传信”主题展：“他们不知道，最厉害的武器从来不是排片策略，是这些在泥土里扎根的故事。”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是刘艺菲从曼谷发来的视频。
东南亚华人带着祖辈的银饰排队观影，一位老人举着侨批说：“当年我母亲就是用这样的铃铛，在湄公河给游击队送米。”
雷振邦站在环球影城的特效车间，看着《千机变3》的吸血鬼模型，忽然觉得那些闪亮的鳞片像极了《麦浪》票房报表上的数字，华丽却空洞。
“Mr. Lei，”派拉蒙高管递来文件，“我们注意到《麦浪》在东南亚的文化输出，这对我们的东方项目有启发。”
“启发？”雷振邦忽然冷笑，“不如说威胁。”
他抽出份调查报告，“宁言团队正在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合作，把银铃铛申报‘人类记忆遗产’，一旦成功，我们的电影在海外市场将永远被贴上‘娱乐快餐’的标签。”
高管挑眉：“那你建议？”
“联手，”雷振邦的手指划过《麦浪》的国际版海报，“用你们的话语权，说这是‘新红色经典’，在北美炒作‘历史片政治化’，就像当年那样。”
他忽然露出笑容，“另外，我知道你们在筹备‘东方英雄’宇宙，不如让《无间道》的刘建明加入，我们帮你们把银铃铛改造成‘共产主义符号’。”
《好莱坞报道者》的头版头条《中国历史片的意识形态渗透：银铃铛背后的政治密码》引发轩然大波。
配图是宁言在故宫举着银铃铛的照片，旁边用红色箭头标注“与某革命文物同款”。
“这篇报道引用了香港匿名片商的话，”赵建鹏在越洋电话里愤怒地说，“说我们用政府资金打压商业电影，银铃铛是新的‘红色图腾’。”
宁言盯着邮件里的报道原文，注意到引用来源正是雷振邦的亲信：“让艺菲把李奶奶的捐赠证书和海外票房分成明细公开。”
他的声音冷静如江汉平原的冰水，“重点标注我们给希望小学捐的30万本书，每本都印着‘非政府资助’。”
与此同时，香港《苹果日报》突然甩出猛料：“独家！万盛影业高层爆料，《麦浪》海外票房注水，靠华人商会包场造假！”
配图是模糊的曼谷影院照片，却刻意忽略了排队的观众手中的侨批和银饰。
雷振邦、梁伟民、洪金宝围坐在圆桌前，面前摆着份盖着“好莱坞资本”印章的文件。
“北美基金同意注资，但有三个条件，”雷振邦敲了敲文件，“第一，联合起诉《麦浪》侵权，说银铃铛形象抄袭《千机变》的吸血鬼铃铛；第二，在戛纳电影节发动‘反历史电影’游行，找几个‘人权组织’说我们的电影被审查；第三……”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抹黑计划”章节，“让周启文去大陆，假装投靠他们，套取《麦浪》的海外发行数据。”
洪今宝皱眉：“这太冒险，周启文在深圳书城被影迷骂‘历史背叛者’，现在去大陆恐怕……”
“风险越大，回报越高，”梁伟民冷笑，“只要能让《麦浪》在戛纳落选，北美基金承诺给我们的下一部电影5000万美金保底，比《麦浪》还高！”
宁言盯着监控屏，看着周启文的航班信息在系统里闪烁。
“他买了去武汉的机票，”技术总监王磊指着屏幕，“用的是新艺城的黑卡，IP地址却连到香港万盛的服务器。”
“让艺菲去接机，”宁言摸出银铃铛镇纸，“带着李奶奶的孙子一起，就说要拍‘历史与未来’的纪录片。”
他笑得像识破陷阱的狐狸，“周启文想装成悔过的商业片导演，那就让他看看，真实的历史不是数据，是会呼吸的生命。”
赵建鹏递来最新的媒体简报，《纽约时报》刚刚发文《银铃铛：超越政治的记忆符号》。
配图是东南亚华人手捧银饰的合照：“老板，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人联系我们，说银铃铛的故事符合‘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申报条件。”
“告诉他们，”宁言望向窗外的麦田，远处有孩子举着银铃铛徽章奔跑，“银铃铛不属于任何政治，它属于每个记住历史的人。”
他握紧镇纸，仿佛看见雷振邦在好莱坞的阴影里举起刺刀，“但有些人，永远不懂，麦浪看似柔软，却能在暴风雨中站成钢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