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得失一念间 04 深圳不相信眼泪
题记：她来了，因为爱吗？她走了，又因为什么？
2005年 10月 26日，在产线如同机械般作业了将近两个月后，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我幸运地被调到技术部，开启了学习产品维修的新征程。与此同时，工资也有了 300块的涨幅，加班费也相应地提高了一些。工作性质发生了转变，开始有了一定的技术难度，不过工作时间却大幅减少，晚上再也不用加班到 11点，我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自己灵活安排加班时间，前提是要保证产线不会因为产品不良而产生过多的在制品（WIP）。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对未来的工作和生活，有了一丝新的期待。
2005年 10月 30日，恰逢周末，我们迎来了难得的休息日。而这一天，薇薇也将抵达深圳。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夜晚的凉意，我便早早地从床上爬起，开始精心打理那许久未曾好好收拾的宿舍。我将杂乱的物品一一归位，擦拭掉桌子上堆积的灰尘，整理好床铺，让整个宿舍焕然一新。随后，我又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自己。头发因为长时间的忙碌而显得有些凌乱，我用梳子反复梳理，试图让它看起来更加整齐。脸上也因为长期的劳累而略显疲惫，我用冷水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一番精心准备后，我便匆匆出门，踏上了前往火车站接薇薇的路程。
从福永到深圳火车站，路途颇为遥远，正常情况下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更何况今天是周末，进关的人如潮水般涌动。2005年的宝安大道还在紧锣密鼓地建设中，107国道更是拥堵得一塌糊涂，尤其是在周末，那场面简直可以用“水泄不通”来形容。要想顺利抵达火车站，要么很早出发，避开早高峰；要么很晚出发，等拥堵的人群散去。但接人这事儿，只能早到，绝不能迟到。于是，我早早地出门，踏上了这充满未知的行程。
深圳的 10月底，依旧被炽热的阳光笼罩着，仿佛夏日的余威还未消散。当薇薇从火车站走出来的那一刻，我一眼便认出了她。她身着一件深蓝色外套，在这炎热的天气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我笑着快步迎了上去，调侃道：“穿这么多不热呀？不介意的话我再给你一点温暖！”“好呀，多你那点不多，少你那点不少！”薇薇笑着回应道，说完便自然地和我拥抱在一起。那一瞬间，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仿佛我们就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可实际上，我们之间的关系，远比恋人要复杂得多，那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一直萦绕在我们心间。
分开后，薇薇感慨道：“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我故作夸张地说：“这还快呀？你在家是过着滋润的日子，我在外面可是度日如年呀！你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好了，好了，少卖弄了，其实我也很想你”薇薇看着我，眼中满是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温暖而又明媚。
就在我和薇薇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有个美丽少妇正微笑着看着我们。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暗自思忖：这会是谁呢？薇薇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疑惑，回过神来，拉着我走向那位美丽少妇，热情地向我介绍道：“这是我表姐-菁菁。”我连忙跟着薇薇，礼貌地问候道：“菁菁表姐好！”随后，薇薇又向她表姐介绍我：“这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我的同学——孙厚志，我都叫他‘猴子’。”菁菁表姐微笑着回应：“猴子同学，你好！”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觉格外亲切。
薇薇转过头来跟我说：“先去我表姐家把东西放下，然后我跟你出去转转深圳！”菁菁表姐接过话茬，热情地说道：“正好今天周末，你们都是来深圳不久，对深圳也不熟悉，我在家也没什么事，我就开车带你们转转深圳吧！”我和薇薇听后，心中满是感激，连忙点头致谢。
我们跟着菁菁表姐来到火车站停车场，只见她熟练地将一辆崭新的丰田皇冠车倒了出来。我看着那辆豪华的轿车，不禁咋舌，小声地跟薇薇说：“看来你表姐在深圳混得相当不错呀，开这么好的车！”“那是当然，我表姐夫经营一家公司，我表姐在一家跨国公司上班，还是管理阶层的。他们在深圳有两套房，两部车。我爸妈整天在我面前夸我表姐——从小成绩优异，上的名牌大学，在跨国全球 500强公司上班，还嫁了一个好老公。”薇薇的语气中，既有对表姐的羡慕，又带着一丝自己的感触，仿佛在表姐的光环下，自己显得有些渺小。
菁菁表姐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转过头来，温和地跟我们说：“不要羡慕，深圳像我们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你们刚出来，好好工作，抓住机遇，很快就会赶上我们！”我听着这些话，心中五味杂陈，表面上点头应和，可内心深处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里，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仿佛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让我感到有些无力和迷茫。
车子缓缓启动，在城市的街道上穿梭。不知不觉中，车子拐弯进入深南花园。我们跟着菁菁表姐走进其中一栋大楼，然后乘坐电梯上了 28楼。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房子是宽敞的 4房两厅，里面的装修优雅堂皇，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奢华与精致。我感觉自己仿佛误入了一个不属于我的世界，举步维艰，不知所措。脚下的高档地毯柔软而舒适，墙壁上挂着精美的画作，家具摆放得错落有致，每一件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我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破坏了这里的美好。
保姆早已为我们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还有一个 3岁左右的小男孩，正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我们。薇薇一见到小男孩，便兴奋地抱起他，一直逗他叫小姨。表姐夫因为工厂最近在赶一批重要的货，今天终于赶完要出货，所以去工厂查看情况了，没能回来和我们一起用餐。
午饭后，我们稍微休息了一下，菁菁表姐便开车带我们开始了深圳之旅。“今天我就不带你们具体去玩什么景点，主要是带你们转转深圳，熟悉一下这座城市的环境，看看深圳的标志性建筑群！”菁菁表姐一边专注地开车，一边热情地跟我们介绍着沿途的道路、路边的主要高楼大厦、重要的地名以及景点。我们沿着深南大道一路前行，首先来到了华强北，这里是深圳最繁华的商业区之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街道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各种商品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接着，我们又来到了东门，这里充满了浓郁的商业氛围，古老的建筑与现代的商业完美融合，别有一番风味。随后，车子驶上滨海大道，沿途经过正在建设中的会展中心和深圳体育馆，那宏伟的建筑让人不禁感叹城市的发展速度。再往前，我们来到了红树林，在这里，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的香港，那片繁华的土地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遥不可及。滨海大道在南头拐上深南大道，我们继续前行，经过科技园，这里汇聚了众多知名企业，如联想、长城、中兴、康佳、创维等，一栋栋现代化的写字楼拔地而起，展现着深圳作为科技之都的魅力。
当我们回到深南花园时，已经是下午 5点多了。菁菁表姐一家热情地留我吃饭，我婉言谢绝了，借口说明天要上班，得赶回去。其实，我明天已经提前请好了假，原本打算明天再好好陪薇薇转转深圳。可是，经过今天这一天的经历，我深切地感受到了我和薇薇之间的巨大差距。她生活在一个充满优渥和机遇的圈子里，而我却在为了生计苦苦挣扎。我深知，生活在不同的圈子，往往会决定人有着不同的命运。尽管人们常说接近成功人士就是成功的一半，但此刻，这些似乎都与我毫无关联，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失落感，如同阴霾一般，笼罩着我的心头。
回到宿舍后，我收到了薇薇发来的短信：“看你今天不怎么高兴！”我回复道：“没有”。薇薇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紧接着发来短信：“你不用骗我，我感觉得到，其实我也是跟你一样一无所有的，别人拥有的只是别人的，我和你是一样的！”看到这条短信，我的内心一阵触动，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复。我静静地坐在床上，思绪万千，过了两个多小时，快要 12点的时候，我才鼓起勇气发短信给薇薇：“睡了没？”薇薇很快回复：“还没有呢！在等你的短信！”我又问：“你确认我会给你发短信？”薇薇回复道：“那就要看你对我的感情了！”我心中一暖，回复道：“谢谢！”薇薇接着说：“其实我这次来深圳，家人是极力反对的，是我求表姐在我爸妈面前保证照顾我，我才得以过来的！”我这才知道她来深圳的不易，回复道：“其实我明天已经请假了，我明天来找你，但我不想见你表姐他们！”薇薇回复：“好的，你到深南花园门口给我短信，我下来！”我回复：“好，坐了那么久的火车，今天又逛了一天，好好休息！”薇薇回复：“好的，晚安！”我回复：“晚安！”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这些短信，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既期待着明天与薇薇的见面，又对未来感到有些迷茫。
第二天，阳光依旧明媚，我和薇薇约定在深南花园门口见面。我们一起去了红树林，这是我比较熟悉的地方。还记得最开始我住上沙的时候，为了节省两块钱车费，我和同学经常从上沙走路去红树林。虽然路途有些遥远，但一路上的景色却美不胜收，让我们忘却了疲惫。我们也曾从上沙走路去过地王大厦，那时候的我们，虽然贫穷，但却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一个星期后，凭借朋友的介绍以及自身的能力和独特魅力，薇薇成功应聘进了 NEW - DESIGN公司，这可是中国前三大服装设计公司之一。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同时也对她的未来充满了期待。然而，随着她工作的逐渐忙碌，我们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自从转到技术部后，我每周会有一天休息。上周因为请假一天，后面主管要求我改成调休，用星期天的休息来补，这让我感到有些无奈，主管可真够“黑”的。所以，我又有半个月没有休息了。终于，又一个周末来临，我满心欢喜地给薇薇打电话，说中午的时候去深南花园看她，薇薇欣然答应。
当我快要到深南花园的时候，薇薇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公司突然有紧急事情，让我不要过去了。我听后，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也只能无奈接受。于是，我在快到深南花园的帝豪酒店站台下了车，心想既然见不到薇薇，那就回上沙看看兄弟们吧！自从上上次发工资大家一起吃饭后，我就一直没回去过了。
我在帝豪酒店站台等车的时候，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帝豪酒店的大门口。就在这时，一辆宝马 X6缓缓停了下来。我本不想过多关注，可一种莫名的好奇心驱使我想看看这有钱人到底长什么样。车门打开，首先走下来的是一位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小伙，他身着一身时尚的西装，气质不凡。我在心里暗自骂道：“TMD，这么年轻就开这么好的车！”但不可否认，这小伙确实长得很帅，眉眼之间还有点像王力宏。紧接着，小伙走到右边打开车门，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如遭雷击。从车上走下来的，竟然是薇薇。她身穿一套职业装，精致的妆容让她显得更加成熟稳重，也增添了几分独特的气质。然后，他们肩并肩，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帝豪大酒店。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整个人都呆住了，周围的世界仿佛瞬间凝固。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上沙根据地，一进宿舍，便关掉了手机。兄弟们看到我这副模样，都感到十分诧异。我们像往常一样，在家里开始做饭吃。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如今兄弟们基本都找到了工作，生活逐渐步入正轨，氛围也不像最开始那样紧张压抑。
阿水还是在慧聪网做业务，那时候的慧聪还雄心勃勃地号称要和阿里巴巴一较高下，可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最终败得一塌糊涂，如今在阿里巴巴面前，几乎全面崩溃。小强和喜峰在所谓的中国移动合作伙伴那里忽悠餐馆的短信业务，他们俩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业绩都还不错。小海和三石则在跑网站建设的业务，每天忙碌地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阿根经过他舅舅的介绍，在一家公司学习家具设计，他对这个专业充满了热情，学得十分认真。绍风则在跑广告设计，凭借着自己的创意和努力，也逐渐在这个行业站稳了脚跟。川跟着她老板四处跑，既是业务人员，又是司机。她家境优越，出来工作只是暂时玩玩，随时都可能被家里叫回去。而我，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后，感觉自己仿佛迷失在了这个繁华的城市里。
这就是我们上山 405的八大金刚，曾经一起在这个城市里奋斗，怀揣着各自的梦想，可如今，却各自有着不同的境遇。这天，我像是着了魔一般，使劲地喝酒，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兄弟们都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还一个劲地夸我：“猴子今天怎么这么在状态呀？”我只是不停地喝酒，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最后醉得人事不省。兄弟们这才意识到，我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大问题。
第二天，天还未亮，我便早早地起床，5点就踏上了赶回公司上班的路程。清晨的街道格外宁静，车辆也很少，车子行驶得十分顺畅。在车上，我打开手机，发现有 10条未读短信，都是薇薇发来的：“打你电话怎么关机？今天下午公司突然临时有个重要的会议，所以……。公司要派一批人去巴黎学习加参展，要一个多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名单上有我，我根本没有资格，但是我会把握这次机会。签证一办好我们就要出发，出发之前你一定要来看我。你怎么还不开机呀？快开机呀！臭猴子！你不开机，我睡觉了！晚安！”看完这些短信，我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中午下班的时候，薇薇的电话打了过来。“怎么舍得开机呀？”薇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昨天没电了，我去同学那边了，没带充电器！”我找了个借口。“我短信看了没？”薇薇追问道。“看了为什么不回？”我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正想回你，你就来电话了！”“骗人！”薇薇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不信算了！”我有些赌气地说道。“你什么态度？”薇薇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没什么，恭喜你！”我冷冷地说道。“恭喜我什么？”薇薇疑惑地问。“可以去巴黎呀！还有帅哥相伴！”我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不满。“你瞎说什么呀？”薇薇似乎有些生气。“没什么”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了，我吃饭去了，有空再聊！”薇薇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好，拜拜！”我对着手机轻声说道，心中却五味杂陈。
2005年 12月 8日星期四，中午下班，我像往常一样走出工业园门口。突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竟然是薇薇。我有些惊讶地走过去，问道：“你怎么来了呀？”“我怎么不能来？”薇薇针锋相对地回应道。“当然可以！”我连忙说道。“最近怎么不来找我呀？”薇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落。“公司忙，一直加班！”我解释道。“下午能请半天假吗？我明天就要去巴黎了！”薇薇看着我，眼中满是期待。“好的，我等会给我们主管打电话！”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这么大老远跑过来，请我吃什么？”薇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蛋炒饭！”我笑着说道。“真小气！”薇薇佯装生气地说道。“财少气短嘛！”我无奈地耸了耸肩。
吃完饭我们在附近一个公园转，薇薇突然挽着我的胳膊头靠着我说：“猴子，你知道吗？只有在你面前的时候我才感觉我找回了自我，每当我在家人，亲戚朋友，同事面前的时候我感觉我好累！”
“薇薇，你知道吗？每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压力就越来越大，我不知所措，我害怕!”
“所以你逃避我？”
“我们在慢慢踏入这个社会，我们将会有我们自己的圈子，我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
“猴子，你记住，不管怎么样，薇薇永远是你在立交桥上看见的那个穿着镶绣着蓝紫色荷花白色连衣裙的那个薇薇！那个蓝色太阳镜，穿着深蓝色凉鞋的薇薇！”
我住的地方就在深圳机场的旁边，每天看着飞机的飞起降落，感受着生命的来去匆匆。有时候我会想：我做把弹弓过来打一下试试，看看它们有什么反应，呵呵，这个思想太不正经了，这关系着那么多的生命！
又一架飞机起飞了，今天是薇薇去巴黎的日子。在回味昨晚离别那个深情的吻——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吻的同时在感受天地的差别，就像此刻，她在天上，飞往艺术之都——巴黎，我在地上，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小工厂拿着烙铁不停地维修。难道我真的要做把弹弓把她打下来陪我维修机板。我不能，我也不舍。我们注定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不同的人，我们要果断处理好这份情。她离她的梦想越来越近，我祝福她！
2005年12月25日，圣诞节，薇薇已经离开半个月，没有联系。可是公司这天发生了重大事情，老板从香港带来财务查账，发现从上到都存在不少问题，尤其是负责深圳的总经理，利用公司的资源做自己的单。老板准备全部进行人事改革，公司整顿，只要把手上这批料生产完就全部放假，后续的单全部外发。
2006年1月8日，薇薇离开已经一个月了，也没有听说回来的消息。这天我们公司已经备好料的生产全部结束，除了留下老板指定的几个负责人处理后续工作，其他从上到下全部放假。正好也还有20来天过年，我也就没有想着再找工作，就干脆回家过年。回家之前我在深南花园门口呆了一整天，正要离开的时候看见菁菁表姐开车回家。她问我是不是来找菁菁的，她告诉我菁菁前几天给她打电话说要到过年前3天才能回国。我“哦”了一声就离开了！
坐在回家的火车上，我从来没有像这样失落：工作没了，薇薇连一个消息都没给我，最起码可以给我发封MAIL呀！别说发，连我的MAIL都不回我！离别时的信誓旦旦，离开后就什么都忘记了！或许这样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