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章 万蛊
新生女婴睁眼的刹那,地底万蛊齐鸣。谢沉舟的白骨扼住她脖颈,狼纹锁链缠上心口:“这一世……你休想再逃。”锁链寸寸收紧的瞬间,北狄废墟中爬出完整体拓跋烈,掌心托着沈墨白的残蛊:“王妃,该续你我的婚约了。
女婴的啼哭刺破永夜,焦土震颤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谢沉舟的白骨手爪扣住她细弱的脖颈,狼纹锁链从地底蜿蜒而上,绞住她的四肢。锁链上刻满北狄密文,每一道符文都渗出黑血,腐蚀她的肌肤。
“你每一世都逃不过这锁魂链……萧玉璃。”白骨下颌张合,沙哑的嗓音混着蛊虫嗡鸣。锁链猛地收紧,女婴的腕间蛊纹骤然暴起,赤金光刃劈向白骨,却在触及的刹那化为乌有——
狼纹锁链竟在吞噬她的力量!
“别挣扎了。”拓跋烈的战靴碾过焦土,掌心残蛊化作黑雾缠上女婴,“沈墨白用十年阳寿炼成这‘噬魂蛊’,专克你的玉玺。”他指尖挑起女婴的下巴,“乖乖做北狄的王妃,或许能少受些苦。”
女婴赤瞳骤缩,突然咬破舌尖,血雾凝成毒针刺向拓跋烈。他却徒手捏碎血针,黑雾化作利爪刺入她肩胛:“小把戏……你当本王还是凡人?”
剧痛中,女婴的识海突然涌入零碎画面——
沈墨白立于药王谷寒潭边,将她的第一世残魂封入冰棺:“徒儿,你越挣扎,蛊毒反噬越狠……何必呢?”
“何必?”女婴突然狞笑,周身龟裂的肌肤渗出黑血,“那便一起疼!”她猛地拽动锁链,狼纹锁链竟反向缠住拓跋烈的脖颈。
谢沉舟的白骨骤然暴起,利爪刺穿拓跋烈的胸膛:“你也配碰她
拓跋烈的残躯轰然倒地,黑雾中的噬魂蛊却钻入谢沉舟的白骨。狼纹锁链寸寸断裂,白骨上浮现赤金纹路——竟是玉玺的残片!
“谢沉舟……你果然没死透!”女婴踉跄后退,赤瞳映出白骨心口的异变。狼纹锁链的碎片凝成玉玺虚影,与她的蛊纹共鸣震颤。
白骨五指突然扣住她的手腕,谢沉舟的残魂从狼纹中渗出:“萧玉璃,你以为沈墨白为何留我残魂?因为玉玺的‘钥匙’……从来都是你和我!”
记忆如毒刃刺入女婴脑海——
第一世,谢沉舟是北狄送入萧国的质子。萧王将玉玺一分为二,一半封入他心口,一半种入她血脉。沈墨白以蛊术将二人炼成双生蛊皿,永生永世相杀相噬。
“所以每一次轮回……你都在等我杀你?”女婴的蛊纹突然暴走,赤金光刃绞碎白骨右臂,“虚伪!”
谢沉舟的残魂在光刃中扭曲:“不……我在等你想起,你我本该同死同生!”
狼纹锁链骤然重组,将女婴拖入地底深渊。黑暗尽头,千具冰棺悬浮于血海之上,棺中皆是她前世的尸身。沈墨白的残影立于血浪之巅:“徒儿,这场戏……你可看够了?
血海翻涌,女婴被锁链吊在冰棺阵中。沈墨白的白发缠住她的脖颈,指尖轻点,一具冰棺轰然炸裂——
棺中是她第三世的尸身,心口插着谢沉舟的断剑。
“这一世,他为你屠北狄三万铁骑,却被你亲手剜心。”沈墨白轻笑,“有趣吗?”
又一具冰棺炸开,第五世的她蜷缩在谢沉舟怀中,七窍渗血:“这一世,他为解你的蛊毒,自愿被炼成药人……可惜,还是死了。”
女婴赤瞳渗血,蛊纹如烈火焚身:“闭嘴……闭嘴!”
“急了?”沈墨白掐住她的咽喉,白发刺入她心口,“那就看看最后一世——”
最大的冰棺缓缓开启,棺中躺着与谢沉舟面容无二的男子,心口嵌着完整的玉玺。沈墨白抚过他的脸:“这才是真正的谢沉舟……而你杀的那些,不过是他的替身蛊儡。”
女婴浑身剧颤,记忆轰然复苏——
第一世大婚夜,她一剑刺入谢沉舟心口时,他笑着捏碎玉玺:“阿璃,下一世……别再信沈墨白。
“明白了吗?”沈墨白将女婴按在冰棺边,“你每一世杀的……都是他为你炼的替身。真正的谢沉舟,早在第一世就被你亲手葬入这血海!”
女婴的蛊纹突然沉寂,赤瞳黯淡如灰。她伸手触碰棺中人的脸,指尖却穿透虚影——
谢沉舟的残魂从棺中坐起,狼纹锁链缠住她的手腕:“现在……你还要逃吗?”
“逃?”她突然低笑,龟裂的掌心按上他心口的玉玺,“我要这血海……为你陪葬!”
玉玺碎片从她体内破出,与棺中玉玺相撞。血海沸腾,千具冰棺接连炸裂,沈墨白的残影在火浪中扭曲:“疯子……你竟敢毁我千年心血!”
“千年心血?”女婴拽住沈墨白的白发跃入血海,“不如尝尝噬魂蛊的滋味!”
狼纹锁链绞碎沈墨白的魂魄,血海化作火狱吞噬一切。谢沉舟的残魂抱住女婴,在烈焰中寸寸成灰:“下一世……别再遇见我。
焦土上,新生女婴的襁褓旁多了一枚染血的狼纹锁链。地底伸出两双白骨手——一双刻着“永护阿璃”,一双缠着玉玺残片。天穹血缝深处,沈墨白的低笑如毒蛇吐信:“徒儿,你毁得了血海……毁得了人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