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孪生

“那肯定是马德琳小姐，除了她没有别人会这样。”一名打扫房间的女仆人信誓旦旦地向驼恩保证。

“她从来都像个幽灵一样，绝不轻易抛头露面，跟她哥哥一模一样，哎，这家人都是这样的性格，那么的怪异非凡。”

驼恩将视线从这名女仆脖子上戴着的黑色骷髅吊饰上移走，忽略女仆嘴唇眉骨和鼻翼上穿刺的铁质饰品，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是一对兄妹？”

“孪生兄妹。”

“那你知道这对兄妹之间的关系怎么样吗？”驼恩对一个完全封闭环境下生活几十年的一群人感到十分好奇。

“呃...怎么说呢，以前是非常好的，他们从小玩到大。可是，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之后，马德琳小姐就完全跟厄舍伯爵划清界限，对待他的的态度好似生死仇敌一般。”

“什么事情？”

“唔...就是那件...厄舍家族一直是一脉相传，而且...每一代伯爵夫人都恰好会诞下一对孪生兄妹，之后无论做什么努力，都再也无法诞生血脉，而每一代的兄妹，”女仆把头往前探了探，捏着嗓子说道，“听说老伯爵为了保证家族血脉的纯洁，完全禁止厄舍家的跟我们这些仆人结婚。”

“所以，每一代都是兄妹之间结婚？！”驼恩声调陡然变高，表情吃惊。

女仆连忙按住驼恩的肩膀，十分紧张的冲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千万不能让其他人听到！”

“喂，乔娜你鬼鬼祟祟的在跟驼恩先生说些什么！快过来把所有的雕塑都擦干净，绝不能残留一点灰尘。”

女仆被另一男仆喊过去，掐断两人之间继续对话的可能。

驼恩深深望向房间中几个正在打扫的仆人，这些人都表现出一副听话有礼的态度，可是一旦他尝试与这些人交流，却总得不到有效信息，全都转移话题回答含糊。

刚才这名女仆是唯一一个大胆跟他透露信息的人，作为交换，他也讲了许多外界发展的情况，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来自城堡之外，是厄舍的座上宾客。

许多人身上都有一种对他产生的强烈的好奇，只不过碍于某种潜在无形的规矩，这种好奇所引起的想要与驼恩发生对话的渴望都被深深压制隐藏起来。

换句话说，他可以指挥城堡中的仆人做些杂活，但别妄想从他们嘴中得到任何消息。哪怕是面对驼恩敬畏如虎的医生和胡德也不例外。

自己恐怕只能从厄舍口中了解到更多情况，或者找到玛德琳，可是关于后者，自己连她在什么地方居住都不清楚，哪怕自己找遍整个一二三楼，也不见任何有关玛德琳小姐的踪影。

在入住厄舍府的第一夜，驼恩罕见的失眠了。

深夜的厄舍府是那么的寂静，如果不是白天还看见仆人在工作，恐怕他会产生一种自己身处一栋早已荒废许久的古堡之中。

房间里有一股奇异的香味，仆人们贴心地喷洒了好几瓶香水，还用香料熏了一个多小时，然而空气中依旧掺杂着一丝难闻的、令人头脑发眩，恶心呕吐的腐朽之气，那来自地板之间的缝隙，雕塑自身的细不可察的缺口，床被纱帐布料里的分子残垢......

吸入过多这种气体之后，驼恩始终难以入眠，维持着一种处于困倦、晕眩和森然之间的奇特状态。

眼皮是如此的沉重，难以撑起，自己的全身被绵软的棉花裹挟，露在外面的左右手能够感受到不知从哪来的缕缕冷风吹拂滑过，像飘散的轻纱，又如长长的发丝。

躺的时间久了，他感觉身下的床铺出现一些动静，本来很轻微，后来变成一起一伏的，仿佛自己置身一条正在夜航汪洋的船只上，不，不，那更像是器官的蠕动感，更有规律。

忽地，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