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张府闹鬼案，次辅弟子！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吕方看着两份血液在旋转中，缓缓融在一起。
“相融了。”
稍有点疲累的钦天监监正，过程中不敢有一点的松懈。
“吕公公，可以判断这两人亲生的概率不低。”
“您还可以比对两人的相貌，面容五官、脚趾手指等细微特征，亲属总是有相像的地方的。”
他明智地没有问这两个人是谁，只是给吕方解释着。
“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下官明白。”
吕方心头大石头落地，总算不是空欢喜一场。
他收集走鼎中相融的血液，看着对方摧毁小鼎和一众器物后，才安然离开。
……
镇灵司，缉捕房衙署。
清晨，陆行舟骑着东市新买的枣红色骏马到衙署门前。
“陆老弟。”
徐慎之在衙署门口，就将他拦了下来。
“最近一段时间，你还是别来衙署了。”
“为何？”
陆行舟翻身下马，有点不解。
自己才刚刚搭上了沈元瑶的线，基本上在镇灵司安然无忧了。
然而徐慎之只是摇摇头，“听老哥的，正好有个案子外出，我和你边走边说。”
他左手牵着镇灵司内的公务用马，右手拉着陆行舟马匹的缰绳向外走去。
一炷香后。
陆行舟恍然大悟，往对方怀里塞了二钱银子，拱手道。
“多谢徐大哥提醒。”
他现在才知道沈元瑶被休沐一月，卢剑星等人被扣了一整月的俸禄。
兵部弹劾的奏折，对沈元瑶不一定管用，但对卢剑星这些下属就是头疼和肉疼了。
“小事，在沈百户休沐回来之前，你最好避着他们走啊。”
“这事毕竟和你牵扯点关系，最近镇灵司这日子本就难过，要防着他们迁怒于你。”
徐慎之笑着将二钱银子塞入怀中，他想的很清楚。
与其和卢剑星一样在衙署吃瘪，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陆老弟啊，不要怪老哥嘴碎，可这也是为你好啊。”
“就说兵部这个战船贪污的事情，好不容易通过账册发现了线索，可被兵部驳斥的一无是处。”
“尤其是这批战船的调用，简直是步步杀机啊！”
光是想想在兵部问讯的场景，徐慎之都觉得后背发凉。
查案子查到皇帝陛下的头上，你不死谁死！
闻言的陆行舟，只觉得做事艰难。
“他们贪起银子来肆无忌惮，我们查案的却处处受限，步步艰难。”
“和这样的虫豸在一起共事，大玄朝积弊甚深啊！”
徐慎之听不懂虫豸含义，但怕陆行舟继续说下去，在街上说出杨党二字。
连忙掏出怀里的一张大饼，往陆行舟的嘴里塞。
“陆老弟，吃饼，吃饼啊！”
“改天有时间，去我家吃饭啊！”
看到陆行舟搭上沈元瑶，徐慎之的态度又热情了起来。
“有空的话，就要叨扰嫂夫人了。”
正好陆行舟对于身边的徐慎之，也很好奇。
对方的本事不小，哪怕靠着资历和功劳，也该升任总旗了。
单是没钱打点这个理由，说服力不够。
“有机会一定啊。”
徐慎之带着惯常的笑容，转移话题，说起了此次的案情。
“这次还是闹鬼案，不过可比上次那个凶多了。”
“对方府上的丫鬟和家丁，都被吓到了。”
听到这话，陆行舟转过头不解地问道。
“有钱请得起家丁和丫鬟，为什么不请和尚道士驱鬼？”
徐慎之看着前方的府邸宅院，悠悠地说道。
“自然是请了，但没有起作用，所以才喊了我们镇灵司来看看。”
“到了，就在前面，翰林院的官员，还是朝中清流的代表呢。”
陆行舟拉了拉缰绳，看到了不远处府邸上高高挂着的牌匾。
张府。
三进三出的大宅院，气派的府门，无一不在说明背后主人的财资丰厚。
“这是清流的府邸？”
陆行舟在卷宗上看过侯元嘉的府邸，不过是三进三出。
他很难相信，一个清流，还是俸禄较低的清水衙门翰林院官员，单靠俸禄能住得起京城三进三出的大宅院。
对此，徐慎之连忙说道。
“陆老弟，这个你真不用查了，人家是真的颇有家资，荆州府江陵县有名的人家。”
还没等陆行舟仔细询问，对方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时候。
徐慎之快速下马，对着门口迎接的官家拱手道。
“可是张榘正张大人的府邸？吾等是镇灵司的人，前来查案。”
“两位大人总算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陆行舟更奇怪了，徐慎之是堂堂的镇灵司小旗，七品官。
职责缘故，见官大一级，哪怕是六品的官都能平等论交。
为何对一个翰林家中的管家如此客气？
似乎是察觉到了陆行舟的诧异，徐慎之小声地说道。
“张榘正此人只是翰林院的七品编修，可你知道人家老师是谁吗？”
他指了指皇城的方向，恭敬地说道。
“新上任的内阁次辅，许玠许大人！他这七品官才当了半年，马上就要六品了。”
“听说张榘正小时候还是神童呢，十二岁过童试，十五岁成举人，二十二岁中进士！”
说着，徐慎之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羡慕。
朝中有人好做官，更不用说，还是内阁次辅的老师！
大玄朝，师徒关系仅次于父子血亲，尤其是在官场之上，更是重要！
“怪不得。”
陆行舟将缰绳递给下人，跟着徐慎之迈过府门。
走廊上。
“两位大人，若非实在没法子，也不会劳烦镇灵司大人们前来。”
管家的脸上透露出疲累，显然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说说具体情况吧。”
陆行舟倒没有攀次辅高枝的心思，直截了当地说道。
“大人，丫鬟和家丁们屡屡半夜在墙上看到血手印，听到鬼哭声，被鬼压床。”
“虽未出人命，但府上八岁的公子几日里一直嚎哭，言说看见诡异之物。”
“三天来不吃饭不喝水，眼看着越发消瘦下去，实在看着不忍心啊！”
说着，张府管家还擦了擦眼泪。
“京城有名的寺庙和道观都去求了，请了几波人做法，公子还是没有好转！”
听完描述，陆行舟站在原地思考着。
徐慎之忽然开口说道，“你家老爷又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故意装神弄鬼害你家公子？”
对方迟疑片刻，然后摇摇头。
“最近三年来，我家老爷一直呆在江陵老家休养，才来京半年不到。”
“翰林院当值，能有什么仇怨？”
陆行舟想起刚才徐慎之说的话，淡淡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你家老爷不是清流的代表吗？”
“朝中看不惯清流的，自然是。”
杨党二字还未说出口，徐慎之连忙打断。
“不麻烦管家了，我们先在府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人为的痕迹！”
“那就麻烦两位大人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人来喊我。”
管家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飞檐走廊内。
徐慎之难得抱怨道。
“陆老弟，还是要谨慎一点，有些东西你我心里知晓就好。”
“你我这样的小人物说出来，遗祸无穷啊！”
他想明白这一点后，心中开始犹豫，是否要掺和进这件事情？
能交好张榘正，就是间接交好次辅许玠。
他很乐意帮助张家驱鬼，可若是杨党引来的鬼，事情就复杂了。
这背后的代价，他能承担得起吗？
看到萌生退意的徐慎之，陆行舟只是一句。
“徐大哥，现在你走了，不是更得罪人吗？”
他对张府的闹鬼案，越发地上心。
和徐慎之一样，他也想结交次辅弟子，结交清流。
不过并非攀附，为了好升官。
而是下次遇到兵部贪污战船拨款类似的事情，完全可以将消息递给清流。
让本就和杨党不和的清流，在朝堂上掀起风波。
而不是和这次一样，被轻易压下来！
“说得对，来都来了！”
徐慎之咬咬牙，决定冒险一次。
“走吧，先去看看张府的公子。”
陆行舟径直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