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安魂骨

楚明凰的胎记吞噬整座皇城时，第三百零一号克隆体的记忆正在撕裂她的意识。那些被血弦钉在地宫穹顶的女尸们，用腐烂的声带合奏着《九重阙》——每个音符都在重塑时空，将现实切割成三百个并行轮回。

“你终于来了。“

初代凤霄阁主的声音从婴儿棺椁里传出。楚明凰掀开棺盖的瞬间，寒雾中浮现三百面水镜——每面镜中都是不同轮回的自己：

镜一：她正在用脐带勒死怀孕的谢云昭；

镜九十七：白衣萧景珩将焦尾琴刺入她心脏；

镜三百：胎记化作弦纹翅膀，正焚烧着整个王朝......

“选择吧。“

婴儿版楚明凰突然睁眼，瞳孔中跳动着萧景珩的金丝。她细小的手掌拍打棺椁，地宫深处传来齿轮咬合声——那些克隆体的肋骨琴弦突然暴动，在空中编织出《安魂曲》的死亡乐章。

五更天的梆声裹着焦尾琴音刺入地宫时，暴君的身影在血弦中重组。他的玄衣龙袍正在融化，露出皮肤下跳动的《广陵散》乐谱——每根血管都是琴弦，心脏处镶嵌着楚明凰小产胎儿的金丝瞳孔。

“这才是完美的共生。“

暴君扯断自己的颈动脉，喷溅的血珠在空中组成立体音阶。楚明凰腕间弦纹突然暴动，胎记吞噬的音波化作凤凰虚影，却在撞上血弦时被反噬——那些音波里竟夹杂着历代轮回中自己死亡的惨叫！

“小心变徵音！“

白衣萧景珩的残影突然闪现，他半透明的躯体正被血弦分解。在彻底消散前，他将半枚玉珏按进楚明凰的胎记：“去第三百零二号轮回的起点......杀了我......“

当子时的月光被血弦割裂，楚明凰在婴儿啼哭中回到了轮回起点。这是二十年前的雨夜，谢云昭正被铁链禁锢在药鼎中，而凤霄阁主抱着女婴走向祭坛——那婴儿的胎记上，跳动着萧景珩的金丝瞳孔。

“你终于明白了。“

成年谢云昭的幻影浮现在雨幕中，她的心脏连接着三百根脐带：“每个轮回的楚明凰，都是萧景珩转生的容器......“

楚明凰的弦纹胎记突然刺入女婴眉心，初代阁主发出非人的尖啸。药鼎中的谢云昭趁机挣脱锁链，将凤霄阁主推入沸腾的药液——当胎记刻刀坠地时，时空突然坍缩成弦纹旋涡！

黎明刺破血雾时，楚明凰在婴儿啼哭中苏醒。她的胎记化作十二律吕罗盘，正吸收着三百个轮回的能量。地宫深处的克隆体们集体自焚，骨灰在空中凝成新的《九重阙》乐谱。

“你改写了规则......“

谢云昭的残魂从焦尾琴第十弦渗出，她的身体正被玄鸟啄食成乐谱：“但新的轮回已经开始......“

楚明凰拨动由自己肋骨制成的琴弦，在《九重阙》的启幕音中，她看见：

新生王朝的祭坛上，腕带律吕纹的女童正在仰望星空；

而宇宙深处，三百零二号楚明凰的弦纹翅膀正掠过星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