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禹墟吞舟藏九鼎

青铜蜈蚣钻入张堂主心室的瞬间，整座汉白玉祭坛裂成九宫格。陈三笑泼出的雄黄酒在空中凝成八卦阵，林渺腕间冰魄银链突然绷直——湘西巫女血脉感应到百丈之下的金属共鸣。我颈后的镇魂辫纹路开始灼烧，陆沉用尸水在青铜卦盘划出的轨迹正与地脉锁核心的青铜柱产生共振。

地缝中涌出的阴风裹着青铜碎屑，张堂主胸腔传出机括咬合声。那些金叶残片在他心室拼成钥匙形状，凤冠女尸化作的流光突然从第九盏血灯窜出，在祭坛表面蚀出《禹贡》九州图——青州方位赫然标记着青铜城方位。

“这是禹王镇蛟的墟冢！”陈三笑的桃木剑突然断成三截，邙山典籍记载的“吞舟之墟“正在苏醒。我们脚下的汉白玉碎块自动重组为祭舟，九盏血灯化作桅灯悬浮在船舷两侧。青铜柱上的星图纹路变成船桨，划开凝固的江水。

祭舟沉入江底时，林渺的冰魄银链冻住船头青铜兽首。湘西秘传的《水龙经》残页从兽口飘出，上面用鲛人血绘制的正是青铜城构造图。陆沉突然咬破十指在卦盘书写，他颈后墨斗线勒痕渗出的血珠组成洛书轨迹，指引出第一条生门甬道。

张堂主心脏泵出的金叶钥匙插入船板锁孔，九鼎纹样的青铜门在船尾升起——门环是衔着镇墓珠的椒图。陈三笑用断剑挑破掌心，邙山赤硝混着雄黄酒泼在门环上。椒图口中的镇墓珠突然映出我七岁时的记忆片段：父亲手持地相玉佩站在相同纹样的青铜门前。

第一道青铜门布满九连环锁，每个铜环都刻着不同朝代的殄文。林渺的冰魄银链缠住周朝蟠螭环，寒霜显形的铭文记载着叶家先祖助禹王铸鼎的秘史。陆沉将镇魂辫刺入汉代夔龙环，墨斗线读取的震动频率解开三道机括。

当我的地相玉佩触碰到唐朝狻猊环时，祖父留在玉佩中的残念突然苏醒。他用虚影演示的解法竟与青铜简上的河图吻合。张堂主突然用青铜蜈蚣切断最后一环，九鼎门开启的刹那，门后涌出的不是墓道，而是灌满水银的黄河故道模型。

微型河床上浮动着数千青铜棺，每具棺盖都嵌着不同山脉的磁石。陈三笑洒出赤硝粉，磁石排列形成的龙脉走向竟与当今地理完全相反。林渺用分金尺测量水银流速，发现这是用归藏卦推演的黄河流向。陆沉卦盘上的震位突然指向河床裂缝——那里沉着一具刻满云雷纹的青铜椁。

张堂主的心跳声在密闭空间产生回音，他胸口的金叶钥匙开始融化。青铜蜈蚣群在水银中游成锁链形状，我怀中的《青乌策》剧烈震动。书页间掉落的三枚五铢钱自动沉向青铜椁，钱孔中射出的红光组成大禹治水时的定海神针图。

青铜椁开启时溢出的不是尸气，而是带着海腥味的黑雾。椁中躺着的竟是一具龙首人身的青铜像，陈三笑的断剑突然发出龙吟——邙山派镇派之宝的感应证明这就是传说中的逆鳞锁。林渺的冰魄银链在龙角上冻出卦象，湘西巫女传承的《阴符经》自动翻到记载地脉倒灌的章节。

陆沉突然按住我后颈的镇魂辫印记，他不能言说的秘密通过墨斗线震颤传递：青铜像手中的量天尺正在丈量我的头骨尺寸，与祖父书房暗格里那具青铜头骨的裂痕完全吻合。张堂主狂笑着撕开左臂皮肉，那些融入血脉的金叶残片正沿着经络游向心脏。

九鼎门突然闭合，水银河道开始沸腾。青铜棺群组成的逆龙脉发出咆哮，陈三笑用赤硝在桃木剑上画出献祭符——邙山禁术激发的红光暂时冻住水银流动。林渺将冰魄银链刺入自己心口，湘西巫女以心血为引的秘术让青铜椁显形生门。

当我将地相玉佩按在逆鳞锁的第七片龙鳞时，祖父的虚影再次出现。他演示的解法竟与凤冠女尸胸口的青铜剑柄纹路一致。张堂主突然爆成血雾，心室中的金叶钥匙与青铜蜈蚣融合成禹王凿。整座墟冢开始向地心沉降，真正的青铜城从岩浆中缓缓升起——城门上的九鼎浮雕正吞噬着祭舟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