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礼物
白念念正在长长的廊道里散步消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她今天的食量比之前增加了两倍。
大门处发出一声巨响。
她跑到楼梯口处向下看去，黑龙的影子落在白色大理石地面上。
红色烟雾散去，黑龙变成了高大的人影。
兹尼特对上她的视线，舒展背后的黑色长翼，飞身来到她的面前。
许是孕激素的原因，白念念瞬间热泪盈眶，“我好想你。”
“我也是。”他将她拥入怀中，似好将她挤入骨血一般地抱着。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在见不到她的那些日夜，自己是有多么的思念她。
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他今后会重新回到斯尔鳞宫，永远和她在一起。
“念念。”他低头亲吻着她。
“我们回卧室吧……”她还是不适应在外面亲热。
兹尼特已经将她的裙子褪到肩膀下，埋头在她的颈间落下一片热吻。
“又没有别人。”
说到白念念脸色通红，兹尼特总是这么说，只要他想，随时随地都能进行。
……
漫长的回合后，她被兹尼特从楼梯带回到卧室的床上。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才从他的桎梏中脱落。
“感受不到么？”她的声音有些哑。
兹尼特的大手正在她的腹部轻抚，他摇了摇头，“你现在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吗？”
“没有。”
他扬起唇角，笑了笑，“那就好。”
且不说小兔子会不会怀孕，假如真的怀上了，这对她并非好事。
一个没有精神力的母体很容易在生产的时候出现生命垂危的状况。
当初母后将他生下后，身体状况大不如前，每况愈下，只是一点风害就害了性命。
兹尼特紧蹙的眉头彻底松开，现在他确实没有感觉到她有怀孕的迹象，便将这一切归结为她想见他找的借口。
“你说的第二件礼物是什么？”
白念念困倦的眼眸里有了光彩，“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走。”她率先下床，一副精力无限的样子，一路拉着他的手，走到画室里去。
画架上被一块布遮住。
兹尼特打量着，想必这就是她说的作品了。
“画好了？”
她眨了眨眼，在兹尼特满是期待的视线中扯下画布。
耳边似乎能听到他因为惊讶而吸气的声音。
画面上的人，是他。
他抑制住心头因罕见的惊喜带来的震颤，一步一步走近画架，抬手触碰上面的层层叠叠的涂料。
好丑。
但是，他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高兴了。
“兹尼特，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二件礼物，喜欢吗？”
他咽了咽喉咙，侧过身去将她拥抱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喜欢…非常喜欢……”
他第一次知道，世界上竟有一种浓烈的情感是无法说出口的。
怀中的柔软动了动，发出能流进他心坎里的话语，“那，我的礼物呢？”
“我下次给你带过来。”
白念念伸出食指摇了摇，一双清浅的明眸像在看着他说，这个礼物现在就在他的身上。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自由，带我离开这里吧。”她察觉到这句话使得兹尼特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一分，补充道，“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兹尼特背脊微僵，抓起她放在他胸口前贴着的手，“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
“皇庭现在还不安全。等我处理好前朝余孽，就会带你回去。现在让你回去，恐怕会吸引他们的火力。”他只将真相交代给她一人，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和帝国里按耐不住的反叛者周旋，捣毁他们复国的蓝图。
白念念垂下眼睑，呼出一口气，“我还要等多久？”
一旦她产下肚子里的崽崽后，这个任务结束后必定会触发接下来的任务，所以她必须离开这里。
“只是一段时间，相信我，到时我会风风光光带你回到皇庭，做我的皇后。”兹尼特语气真挚，他向她许下允诺。
闻言，白念念蜷了蜷手指，脸上除了惊讶外，并没有喜意。
“念念，你不愿意当我的皇后？”
“……这，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太难消化了。”她重新低下头去，她知道自己不能当他的皇后。
等她完成了任务，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结偶对她而言，就像是落水者向上游出水面的一株牵住脚踝的水草。
兹尼特也怪自己一时没想到，这件事当然会吓到一个生活在下层区的孤若无依的小雌性了。
他继续搂住她，语气温沉，“我现在已经是以太帝国的皇帝了，不久的将来，你便是与我并肩的皇后。我会给你我的所有。”
白念念听得心湖里一片荡漾，鼻子都有些发酸了，她不想让自己沉浸进去，逼着自己理智，清醒。
她捏了捏他的手心，“不要让我等太久……我在这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对不起念念，我以为，你会喜欢这里。我很快会带你回皇庭，等我。”
白念念点了点头，知道他又要走了，走之前，她让他再去看看墙壁上的符文。
兹尼特将皇室机密告诉她，“这里镇压的是鹰族制造出来的怪物，本是鹰族最古老一脉的末裔，因为末代皇帝的研究无法化成人形，身体是一种不明物质，不死不灭……一旦他冲破封印，就会带领鹰兽人发动战争，要从我的手里夺回皇位。”
白念念在星板里了解过，鹰族的统治以太区域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最终葬送在最后一代皇帝的手中。以太也差点走向毁灭。皇帝听信外来者，相信虫族能给他们带来振兴，却没想到差点毁了这个空中的国家。
横空出现的龙族成功抵御了这场虫族的入侵，并从鹰族手中夺去权柄，建立新的统治。
兹尼特没听到她的喋喋不休的提问，以为她是在暗自担心什么，“你无需害怕，共有五重封印阻拦，当他冲出第一重封印的时候，宫殿就会剧烈摇颤，到那时候，你只需要通知我即可。还有剩下的五重封印，足够让我再次将他送回斯尔鳞宫地底下。”
“可它还会再出来的不是么？”
兹尼特目光微凛，“这里因为天气险恶，未曾有人踏足，除了我父皇，没有人知道斯尔鳞宫底下还镇压了一头凶物。能再次苏醒，是因为有人使用仪式唤醒了他，他本来应该继续沉睡下去。”顿了顿，继续道，“我会彻底剿灭举行仪式的鹰族后人，往后我们便不用再担心了。”
经过这一番解释，白念念突然没这么担心了，脸上重新浮起轻松的笑意，“那就好。”
“念念，在我离开前，再给我一个吻好不好？”
“唔——”还没等她说好，兹尼特就已经捧起她的脸，重重地吻住她的唇。
直到她身子瑟缩了一下，已是底线，兹尼特堪堪松开她，手指剐蹭掉她眼尾的泪。
“那我走了。”
她勉强站定，口中的舌根还在发麻，只能发出轻微的一声，“嗯”
兹尼特离开后，她感觉到一直在暗中窥伺的那道视线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尽管兹尼特说里边的怪物无法冲破五道封印，可她还是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