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卦象我定

阴霾蔽日，黑云如墨潮翻涌，与惨白云絮绞缠撕扯，狂风掠过智华楼檐角，少年江沌被幽蓝数据流托举至半空。他右眼缠着鲛绡细带，口中叼的棒棒糖已融化大半，糖棍在数据洪流中泛起诡谲的克莱因蓝光晕。

“检测到衔星级战舰非法入境。”柔和的女声从数据流中传来。

光幕坍缩成白发少女的虚影——她是林月，北大史上最年轻的量子技术专家。

两年前，间谍的子弹击穿她的心脏，但“盘古”超算抢在脑死亡前将她的意识上传至量子网络，借助‘盘古’量子超算，她的意识被重构为可交互的AI模型，也即是量子意识模型。

如今，她是江沌的专属AI助手，也是唯一能压制他「鸿蒙炁」的存在。

当初，江沌与一名看起来同样年龄的少年——姜海致被考古学家们从昆仑山腹地的冰髓中同时发现，另外一人被名震天下的天机院院长收养，天机院乃是世界科学的首府，乃华国的著名科学家们共同创立。而天机院至今未向外部人员透露过院长的身份，姜海致进行了专业的科学技术培养。江沌则被林月的父亲收养。后来，江沌在数学界与物理界凭借着证明出杨—米尔斯理论与世界数学、物理综合竞赛盘古杯中一战成名。

甚至在高中之时，江沌便已经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量子义眼，江沌的量子义眼以「鸿蒙炁」为动力源，通过解析量子涨落获取信息。但每次使用会加速体内「鸿蒙炁」暴走风险，右眼的鲛绡细带实为抑制器——若摘除超过三分钟，义眼将反向吞噬他的神经。

由于二人在法律意义上属于兄妹关系，且二人志趣相投。林月与江沌在高中时便是互相唯一的挚友，在高一时，二人曾共同完成人类史上第一次量子意识模型上传。那时候，林月险些因此丧命，江沌体内爆发出一股从未有过的神秘能量，将量子乱流劈开。江沌将其命名为「鸿蒙炁」因此，二人后来更是成为了亲密无间的战友。

在他人得手后，江沌立马放下手中的工作，参与了抢救林月的意识，两人之前在量子领域中便有过合作。

那时，林月的意识在上传至脑机口时，“盘古”计算机被他人用量子干扰所影响，林月的意识眼看就要化为量子幽灵，消散于世间。

千钧一发之际，江沌大胆创新，进入量子空间，将林月的灵魂量子用粒子剥离器分解为夸克，再将夸克注入粒子之中，这种高难度的操作，前无古人，后可能也无来者。

那时，林月的意识被重构为「量子纠缠态意识体」，其存在依赖于量子网络的节点分布。只要有一个节点未被摧毁，她的意识便可通过量子隧穿效应重组。但代价是丧失五感，仅能通过电磁波频段交互但同时，她也失去了人类的感官，只能通过数据与外界交互。

后来，林月自愿与江沌签署量子网络助手协议，成为了江沌的助理。

“坐标东经116°，北纬39°。”林月的瞳孔流淌着二进制金光，“你还有三分钟阻止战舰跃迁。”林月看着远处的角落，其柔和的嗓音传到了江沌耳中。

衔星级战舰中。

一名少年身着白大褂，扣子解开了两三颗，显得放荡不羁。

“是否确定进行跃迁？”冰冷的机械声音传来。

少年摆手，手中出现龙鳞，随即空间被扭曲。从高维跃迁至低维时，战舰引擎通过折叠三维空间的黎曼曲率，短暂打开第四维度「虚数轴」。在四维视角中，三维宇宙如同可任意揉捏的克莱因瓶，但跃迁会导致局部时空熵值激增，可能诱发微型黑洞。

战舰的引擎轰鸣声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寂静。江沌的量子义眼捕捉到空间结构的细微变化——三维世界的坐标轴正在扭曲，第四维度的轮廓若隐若现。

三维世界。

“四维跃迁启动了，对方正在折叠黎曼曲率，试图通过虚数轴跃迁。”林月的声音从数据流中传来，“稳定性78.3%，建议开启能量护盾。”

江沌扯下右眼的鲛绡细带，「鸿蒙炁」顺着喉管涌入义眼，混沌炁凝成黑龙缠绕舰身。透过扭曲的屏障，他看见姜海致立于舰首，手中洛书演算仪正吞吐星辉机械义眼迸发出克莱因蓝光晕。混沌能量如黑潮般涌出，在战舰周围形成一层扭曲的屏障。透过屏障，他看见三维空间像被揉皱的纸一样折叠，而第四维度如同一道看不见的裂缝，正缓缓张开。

“这就是四维空间？”江沌低声问道。

“不，这只是入口。”林月的虚影在他身旁浮现，“真正的四维空间，会颠覆你所有的认知。”

江沌回首，与林月的双眸对视，林月的眼中，二进制的光芒诡异而又神秘。

江沌摆手，他从怀中拿出林月给他的《关于混沌与量子》一书。

江沌将书上灰尘抖落，微微颔首，望向远方：“今天是北理来北大交流学术的日子，月月。”他扶了扶右眼的鲛带，又道：“北理的人今日居然要先从四维出发，再跃迁至三维世界中，为何要如此之隐匿其行踪。”

江沌望向天边，随着天边的空间被撕裂，一艘战舰从中穿梭而来，战舰掀起狂风，破空而来，于十米之外停靠。

战舰的舱门打开，一阵数据乱流从中迸发而出，数据流化为红毯，从战舰之上来了五人，为首之人身着白袍，手里盘着算盘状的「洛书演算仪」。这样的演算器在整个人类文明之中仅有寥寥三人拥有，姜海致拥有「洛书演算仪」，江沌拥有「河图演算仪」，另外一人则是天机院的院长。为首之人名曰姜海致，便是那三人中的其中一人，他也即是那在昆仑山冰髓中发现的另外一名少年。

在他的背后的四人，有两男两女，两男分别名为冷梓宸与雷泽轩，两女名为林月与张倾绝。

而在其四人之中，有一人看向江沌的眼神带着怒意与不服，此人正是林月，她乃是林振国的唯一孙女。

而她在一年之前的盘古杯中国数学、物理综合竞赛中败于江沌手下。在之前，他的爷爷为了找到昆仑山隐藏的秘密进行前线指挥时，却发生了意外，江沌的「鸿蒙炁」突然暴走，临终前，爷爷连一句话都未曾留下。她更是于半年前的世界数学、物理综合竞赛中再次被江沌力压一头，明明她的父亲对他寄予厚望，她本以为自己便是那万众瞩目的黑马，但江沌的横空出世，却使得她变成了衬托出黑马的配角，并且黑马是她的仇人。

林月指尖深掐掌心。祖父临终监控画面在脑海闪回——冰髓舱爆裂的刹那，江沌右眼迸发的克莱因蓝光，与此刻如出一辙：“你以为赢两次竞赛就能抹消罪孽？她突然嘶吼，腰间玉佩炸成玉粉，林家的血债，我要你用混沌炁加倍偿还！”

江沌嘴角微微勾起，他右脚踏地，鸿蒙混沌炁沿经脉注入地下。智华楼地基的河图洛书阵被激活，八卦方位随混沌炁流动重构——此术需消耗他三成精神力，且会引发后续12小时的能量萎靡期。

在这个世界之中，灵气复苏已然成为了大家的常识。在当初，一伙外国盗墓贼进入秦始皇陵，企图改变大夏吉卦，谁料触发了水银陷阱，在一名盗墓贼欲要脱逃之时，山海经下卷开启的机关却被其触发，金光冲天，灵气复苏。

灵气也被人们称为「炁」。

江沌蔑视地看着林月，林月仿佛在此时变为了小丑般，一时间气氛凝固。

江沌未看林月一眼，指尖轻弹棒棒糖棍。糖棍化作克莱因蓝光箭，钉入林月脚前地面：“艮位东北？你父亲没教过你——在我面前，卦象由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