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理性与情感
库尔星，这里是极端崇拜帝皇的怀言者军团为帝皇打造的供奉星球。
这里的人每日为帝皇歌功颂德，编写美言经文。
在这里，信徒们将帝皇视为神皇，而继承了神皇血脉的阿斯塔特则是被称作天使。
可在今天！它迎来了帝皇慈悲为怀的怒火！
天空混浊，平流层被等离子风暴撕成沸腾的血海，极限战士的轨道轰炸已经持续了七个昼夜。
当尘埃落定，完美之城的琉璃尖塔已化作熔金的荆棘丛，各种神皇雕像在核爆中心扭曲成诡异的金属肢体，水晶制作的眼眸中仍倒映着洛嘉写下的《神学大全》残章。
嘭！
第十三军团极限战士原体，罗保特·基里曼身着哑光金Mark IV型动力甲站在被轨道炮轰开的城市广场中央，马尔斯之拳正将残余的帝皇神圣像头颅碾成齑粉。
胸甲蚀刻金色纹章未染一丝尘埃，方脸右颊带着一些激光灼痕，脚踩着那些所谓的神学说，将这座用百万劳工鲜血浇筑的雕像摧毁。
那些破碎的雕像下，还嵌着尚未完全烧毁的赞美诗残页，书写的祷词在帝皇之子原体的战靴下被践踏。
这就是违反帝国真理的代价！
“所有带有异端标记的石块都要粉碎。”
指挥着手下的蓝精灵动手，基里曼的口气通过喉音器变得如泰坦引擎般轰鸣。
轰轰轰——
爆炸此起彼伏，当基里曼的爆燃枪轰碎最后一座帝皇圣像时，谢伊看到原体动力甲右腕的链锯剑卡槽中，还卡着半片巴尔蔷薇的花瓣。
那是三天前在红泪号上，谢伊与圣吉列斯告别时不小心飘落的到身上。
现在谢伊也来到了现场，踏着悠闲的步伐闯入，花瓣在等离子火焰中卷曲成灰烬，与原体战靴碾碎的《神学大全》残页混在一起。
真的有美，也有一种荒诞的悲哀。
“真够可悲的，好好的一座城就这样没了。”
惋惜着这些资源流逝，谢伊对这个星球的遭遇表示可悲，伤感也随之来到脸上。
崇拜帝皇，却因自己愚蠢，招来了帝皇的怒火。
洛嘉，真的是个小丑，蝙蝠侠见了都要绕道走。
多少是来半年了，对于原体军团，谢伊也了解一些。
比如脚下这片土地，就是属于第十七军团怀言者的洛嘉所占据的星球。
这个原体狂热崇拜帝皇到了一定扭曲程度，甚至可以说是病态的追求，渴望着用信仰去神化帝皇。
宣扬帝皇的伟大，本身是没错的，可错就错在浪费了太过远征时间，并且违反了帝皇订制的《帝国真理》！
“谁？”
身后有人说话，基里曼正巧转身，战术护目镜立刻扫描这股灵能波动。
确认没有危险，是自己素昧谋面的弟弟后，基里曼这才松了口气，主动询问道：“你就是父亲制造的最后一个原体？”
谢伊的事情，基里曼老早就知道了，也了解对方是帝皇最后一个特别加入的外原体。
俗称干儿子。
对于谢伊的信息，基里曼是做过充足的调查。
对方来自赤烁星，全名谢伊.杰拉米.布拉谢利，灵能庞大，情感丰富，具有理性，非常的特殊，战斗时很亢奋，但不会像安格隆那样失控。
三天前刚在奥瑞克斯星系与欧克兽人交战，带领陷入绝境的圣血天使突围，成功挽救了大量星际战士。
而对于基里曼这个原体，谢伊也了解过，绝对的理性，逻辑至上，无条件支持《帝国真理》。
这是两个原体之间第一次的见面，可并非是兄友弟恭，而是一种绝对理性与情感兼备的对峙。
库尔星沦为死寂废墟，仅存等离子炮熄灭后的残烬，在弥散硝烟里若隐若现，如同濒死星辰，给这片焦土添了几分虚幻又残酷的色调。
基里曼身着蓝色哑光金动力甲，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金属堡垒，太阳光跳动的阴影肆意游走于其表面，更衬出周身散发的冷峻气息。
战术护目镜射出的红光，如同一把锐利的手术刀，精准扫过谢伊身上未愈合的灼伤，继而落在谢伊那斑驳的动力甲上。
最终基里曼的目光定格在动力甲左胸处，帝皇鹰徽下方的皮肤裸露在外，殷红的鲜血还残留在上面，在暗沉的环境下格外刺目。
原来如此，刚经历了战斗，没修养过，就又被调到这边来了吗？
“你的盔甲有破损。”
双方凝视了一段时间，基里曼率先打破沉静，喉音器传出的声音好似古老机械运转时的摩擦轰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训斥道：“星际战士的动力甲，需三名技师悉心维护七十二小时，方能维持最佳状态。”
嘎吱—嘎吱——
微微抬起手臂，动力甲的关节处发出低沉的液压声响，在这片废墟中格外清晰，提醒着谢伊做法太过冒失。
至少！他应该换一件衣服出门！
谢伊闻言，低头看了眼自己破旧的动力甲，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指尖轻轻抚过胸口圣吉列斯所赠的血鹰徽章，那动作带着几分珍视。
“好的动力甲需要留给其他人，十三哥。”
没有认为自己错了，抬眸的谢伊坦然地迎上基里曼的视线，语气温和反驳道：“而且圣吉列斯说，破损处能让帝皇的光芒更直接地照进灵魂。”
挺自来熟的，上来就兄弟，兄弟。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微微震颤，废墟中弥漫的死寂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打破，紧张的气息悄然蔓延。
情感丰富与绝对理性的对撞！
似乎有些不能认同，但基里曼还是神色平静，微微皱眉陷入思索，片刻后，语调平稳，不疾不徐地道：“圣吉列斯和他的圣血天使，向来尊崇父亲，我能理解。”
“不过在我看来，盔甲首要保障的是战士的生存与战斗效能。”
“在战场上，每一处破损都可能成为致命隐患，关乎生死与胜负。”
说话的时候，基里曼抬起手，轻轻摩挲着动力甲上的划痕，像是在回忆往昔的战斗岁月。
被基里曼动力甲肩甲上那些岁月与智慧留下的痕迹，谢伊的灵能波动不自觉地蔓延而出，试图探寻这些划痕背后的故事。
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涌入他的意识，就在遥远的马库拉格星舰甲板上，年轻的基里曼正俯身用匕首在动力甲上刻下战术推演，他的指尖因长时间的劳累而渗出血珠，一滴滴落在冰冷的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