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重生

春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沈梦裳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熟悉的闺房陈设。她猛地坐起身，指尖颤抖着抚摸自己的小腹——那里平坦如初，没有那道狰狞的伤疤。

“小姐，该起身了。“丫鬟青禾端着铜盆进来，“今日是春日宴，夫人特意吩咐要好好打扮。“

沈梦裳怔怔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十六岁的容颜娇艳如花，眉目间还带着少女的天真。她死死掐住掌心，直到疼痛让她确信这不是梦。她重生了，回到了还未遇见三皇子的那年。

“青禾，取我那件月白色绣银纹的襦裙来。“沈梦裳轻声吩咐，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前世她为了三皇子，放弃了最爱的剑术，整日钻研琴棋书画，只为配得上他。这一世，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将门之女的风采。

春日宴设在御花园中，百花争艳。沈梦裳一袭月白襦裙，腰间束着银色丝绦，衬得身姿挺拔如松。她远远就看见了三皇子，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男人。此刻的他正与沈月说笑，眉眼温柔。

“梦裳妹妹今日真是光彩照人。“沈月款款走来，一袭粉色罗裙衬得她娇俏可人，“听闻妹妹近日在习剑，不知今日可否让我们开开眼界？“

沈梦裳看着沈月眼底的讥诮，前世她就是这般，明知道自己在剑术上毫无天赋，却偏要让自己当众出丑。可惜，这一世不同了。

“既然姐姐想看，梦裳自当献丑。“她微微一笑，转身向主座上的皇帝行礼，“臣女愿以剑舞助兴。“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沈梦裳接过侍卫递来的长剑。剑光如水，她的身姿轻盈如燕，一招一式都带着凌厉的杀气。这是她在冷宫中，日日夜夜练习的剑法，每一式都凝聚着血与泪。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她的剑尖挑起一片落花，花瓣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正注视着她，目光深邃如潭。

那是摄政王顾莫离。

沈梦裳的心猛地一跳，剑势却丝毫不乱。前世她与顾莫离并无交集，只听说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可此刻，他的目光却让她感到一丝异样。

剑舞结束，满座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沈梦裳收剑而立，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她看见三皇子眼中闪过的惊艳，看见沈月僵硬的微笑，也看见顾莫离缓缓举起的酒杯。

“沈小姐的剑舞，让本王想起了边关的将士。“顾莫离的声音低沉悦耳，“不愧是沈将军的女儿。“

沈梦裳福身行礼，抬眸时正对上顾莫离的目光。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仿佛有星辰闪烁。她忽然想起，前世顾莫离正是在这一年出征边关，再归来时已是三年后。那时，她已经被三皇子哄骗，一步步走向深渊。

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宴会结束后，沈梦裳独自在花园中漫步。月光如水，她站在一株海棠树下，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

“沈小姐好雅兴。“

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沈梦裳转身，看见顾莫离站在月光下，玄色锦袍上绣着暗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王爷。“她福身行礼，却被他抬手制止。

“不必多礼。“顾莫离走近一步，“沈小姐的剑舞，让本王想起了一位故人。“

沈梦裳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目光，“不知王爷说的是哪位故人？“

“本王的母亲。“顾莫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她也是将门之女，最擅长的就是剑术。“

沈梦裳心中一动，她听说过顾莫离的母亲，那位在边关战死的女将军。难怪他方才看自己的眼神如此特别。

“王爷谬赞了。“她轻声说道，“臣女不过是班门弄斧。“

顾莫离却摇头，“沈小姐不必自谦。本王看得出来，你的剑法中带着杀气，这不是寻常闺秀能有的。“

沈梦裳心中一凛，没想到他竟能看出这些。她正欲开口，忽然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

“梦裳妹妹，原来你在这里。“沈月的声音传来，“三皇子正在找你呢。“

沈梦裳转身，看见沈月挽着三皇子走来。三皇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臣女告退。“她对顾莫离福身，转身离去。擦肩而过时，她听见顾莫离低声道：“小心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