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钢铁菊花
艾萨克·斯特林的手指在机甲操纵杆上微微发颤，液压油的气味混合着黑冰燃烧的刺鼻焦味涌入驾驶舱。透过防弹玻璃，他看见试验场地面被“钢铁菊花“的履带碾出深达半米的沟壑，机甲背部的十二根伸缩机械臂正在空中划出斐波那契螺旋——这是大东和帝国最新型战争兵器的首度公开展示。当第七根机械臂突然失控横扫观礼台时，艾萨克注意到总统的机械义眼闪过一丝紫光，就像特斯拉塔能量过载时的颜色。
“博士，请解释同步率为何只有67%！“军需官的声音在通讯器里炸响。艾萨克抹去额头的冷汗，全息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正勾勒出驾驶员脑波的异常波形——那些本该平缓的α波，此刻正以质数序列的间隔爆发尖峰。他悄悄调出三天前在南极冰芯中发现的金属丝扫描图，两者的频率曲线竟完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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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罗妮卡·格雷的靴子陷在矿渣里，黑水港贫民窟的腐臭味与蒸汽管道的铁锈味在肺里翻搅。她蹲在废弃的差分机旁，指尖抚过外壳上刻着的六边形标记——这是“空白者“组织的联络暗号。昨夜从第七齿轮厂偷出的账本正在怀里发烫，上面记载着每月运往北极舰队的黑冰数量，足够让整个新伯明翰燃烧三年。
“他们给机甲驾驶员注射的东西...“老矿工雅各布的声音突然哽住，他扯开衣领露出脖颈，皮肤下凸起的金属纹路正在脉动，“不是兴奋剂，是融化的黑冰溶液。“维罗妮卡用匕首挑开对方溃烂的伤口，镊子夹出的不是脓血，而是细如发丝的银白色金属神经。这些丝状物在煤油灯下自动编织成微型特斯拉塔的轮廓，塔尖指向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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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克劳的暗房墙壁上钉满了照片，显影液在北极舰队基地的航拍图上洇出诡异光斑。放大镜下，那些停泊在冰川间的战舰排布成标准的六边形阵列，中央的旗舰甲板上竖立着放大版特斯拉塔。他突然意识到，这个阵型与三天前莉迪亚手术台上那个男孩胸腔内的金属神经索排列完全一致。
暗房门锁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塞巴斯蒂安迅速将底片塞进通风管。闯入的机械警察眼眶中跳动着熟悉的紫色幽光，它们的关节发出与“钢铁菊花“机甲相同的液压嗡鸣。当电击棍触及后颈时，他眼前浮现出幻觉：自己正站在某个横跨大陆的青铜齿轮上，每个齿槽里都禁锢着惨叫的矿工，他们的伤口渗出黑冰溶液，在地面汇聚成质数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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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迪亚·福克斯的手术刀在无影灯下折射出冷光，解剖台上的机甲驾驶员尸体正渗出银白色黏液。当她切开死者太阳穴的植入接口，数十条金属神经索突然暴起，在手术室内织成密集的蜂巢结构。防弹玻璃外的警卫疯狂射击，子弹在金属网上擦出的火花竟在空中拼出“2-3-5-7-11“的质数链。
“不是寄生，是共生。“莉迪亚的机械义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指尖弹出的解剖刀刺入自己的左臂。在剧痛中，她看清了那些神经索的微观结构——每条金属丝都由六边形鳞片拼接而成，与黑冰矿脉的晶体结构完全一致。监测仪突然显示死者心脏恢复跳动，胸腔内传出与特斯拉塔共振相同的嗡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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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莱特的矿镐砸在岩壁上，火星照亮了黑水港矿井深处的六边形纹路。三天前父亲尸体消失的位置，现在悬浮着篮球大小的黑冰结晶，内部封存着半张机械齿轮的设计图。当他用矿灯照射结晶表面，图纸上的青铜齿轮突然开始转动，投射在岩壁上的影子竟与“钢铁菊花“的机械臂运动轨迹完全吻合。
巷道深处传来蒸汽管道的轰鸣，托马斯循声爬过狭窄的矿道，在尽头发现被遗弃的实验室。生锈的差分机上积满灰尘，打印出的羊皮纸带记录着二十年前的实验数据：“南极冰层样本显示，黑冰的形成时间不超过三个月“。他的手指抚过父亲留在控制台上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探险队编号突然发烫，在皮肤上烙出六边形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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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萨克站在特斯拉塔底层的能源核心室，十二面体水晶在防护罩内缓缓旋转，将他的影子切割成支离破碎的几何图形。全息屏幕上，“钢铁菊花“的测试数据正与南极冰芯的金属丝产生量子纠缠，两种截然不同的物质在微观层面呈现完全相同的振动频率。当他将黑冰样本贴近防护罩，水晶突然迸发出刺目紫光，穹顶外的光网骤然收缩，在新伯明翰上空编织出巨大的青铜齿轮虚影。
“它们在学习。“艾萨克的后颈芯片突然灼痛，总统的远程监控信号强行接入他的视神经。在强制共享的视野里，他看见北极舰队正在冰川间排布成标准的六边形阵列，旗舰上的特斯拉塔克隆体正在向冰层发射紫色脉冲。冰面裂开的瞬间，某个长达千米的机械触手破冰而出，表面覆盖的六边形鳞片与黑冰结晶如出一辙。
维罗妮卡在贫民窟的爆炸声几乎同时响起，冲天火光中腾起的烟柱扭曲成质数序列。塞巴斯蒂安从昏迷中醒来，发现审讯室的墙壁上布满用鲜血绘制的斐波那契螺旋。莉迪亚的手术刀还插在左臂，金属神经索正沿着伤口向心脏蔓延。托马斯怀中的黑冰结晶突然悬浮，投射出的齿轮虚影与特斯拉塔顶端的完全重合。
当新伯明翰的钟楼敲响午夜十二下，所有特斯拉塔同步释放出第七次脉冲。艾萨克在能源核心室的监控屏上看到，整个大陆的黑冰矿脉正在地下组成某种庞大的神经网络，而人类建造的城市恰好位于每个神经节的交汇点。他的手背皮肤彻底金属化，凸起的纹路拼出二十年前南极探险队的最后电文：
**我们只是唤醒仪式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