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沈明修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林夏：“你是谁？“

林夏蹲下身，轻声说：“我是...新来的家庭教师。“

小男孩抽泣着：“你看到我妈妈了吗？他们都说她走了，但我知道她还在。我昨晚还听到她在正厅里哭...“

林夏的心揪了起来。她想起在镜中看到的哭泣的女人，难道那就是沈明修的母亲？

“能给我看看相册吗？“她柔声问。

小沈明修把相册递给她。林夏翻看着照片，每一张都是那个美丽的女人。有时是在花园里赏花，有时是在书房看书，还有一张是在正厅的镜子前...

等等。

林夏仔细看那张照片。镜子里的影像有些模糊，但隐约能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那个男人穿着黑色长衫，站在沈母身后，但沈母似乎毫无察觉。

她的后背一阵发凉。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她问。

“是妈妈走的那天。“小沈明修说，“那天晚上，她说要去正厅照镜子，然后就...“

他突然停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林夏身后。

林夏转身，看到正厅的镜子不知何时又亮了起来。镜面泛起涟漪，她看到了那个哭泣的女人。这一次，她看清了女人的脸——确实是沈母，但她的表情充满恐惧。

镜子里，那个穿黑色长衫的男人正一步步靠近她...

“妈妈！“小沈明修突然冲向镜子。

“不要！“林夏想拉住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镜子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林夏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回到了1935年的正厅。

沈明修正焦急地摇晃着她的肩膀：“林小姐！林小姐！“

她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沈明修跪在她身边，脸上写满担忧。

“你突然晕倒了。“他说，“我正要叫医生...“

林夏抓住他的手臂：“你八岁那年，是不是在正厅里看到过什么？“

沈明修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告诉我。“林夏坐起来，“这很重要。我看到...我看到你母亲...“

“够了！“沈明修猛地站起来，脸色苍白，“不要再说了！“

林夏也站起来：“那面镜子有问题。你母亲不是简单的失踪，对不对？她在镜子里...“

“我说够了！“沈明修的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痛苦，“你什么都不知道！那面镜子...它带走了我母亲，现在它又想带走你...“

他突然停住了，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林夏的心跳加快了：“带走我？什么意思？“

沈明修转过身，肩膀微微发抖：“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和那面镜子有某种联系。你的眼睛...和我母亲一模一样。“

他走到镜子前，伸手抚摸着镜框：“这面镜子，它选择的人都会...消失。我母亲，还有之前的几个人...现在，它选择了你。“

林夏想起在古董店里，那个穿黑色唐装的男人说过的话：“这面镜子很特别，它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那个古董店里的男人...“她喃喃道，“是你吗？“

沈明修苦笑：“那是我的曾祖父。他也曾被这面镜子选中，但侥幸逃脱。他在上海开了那家古董店，就是为了守护这面镜子。“

林夏感觉一阵晕眩。所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从现代来到1935年，就是为了完成这个轮回？

正厅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镜子又开始发光。林夏闻到浓烈的檀香味，她看到镜中的影像开始扭曲...

“快走！“沈明修抓住她的手，“趁现在还来得及！“

但已经太迟了。镜子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林夏的手臂。她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往镜子里拉。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