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精英考试世界2-同源
晏然看完学生名单后，展开顾息的遗书。
与其说是遗书，不如说是这个世界的生存守则。
第一条：如果不能取得第一名，也要尽全力得到优秀。
第二条：任何在明面上的规则都不可以违背。
第三条：如果有了自己的思想，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需要在规则内为自己创造条件。
每一条下面都写明了注意事项，按理来说，以顾息的谨慎程度，不应该被送去“淘汰”的。
“你的成绩应该不会被淘汰掉，这一车似乎也都是你的人，你们犯什么事儿了？”晏然环顾一圈儿，颇有些好奇。
顾息捂着胸口，感觉好了许多，把额前的头发撩上去，露出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眼。
“我们抢夺了学院院长办公室，想要拿到学院控制权，却没有算到这是一个将我们一网打尽的陷阱，是我冒进，我对不起兄弟们。”
“顾哥，你没有对不起我们！”
晏然伸出双手安抚众人：“停停停，具体说一下院长办公室的控制权。”
“我们本以为拿到院长的控制权，就可以控制学校内的规则，至少不用将每一次考核不通过的人直接送入熔炉。”
“直到我们真正进入办公室，甚至控制了院长后，才明白考核只是一层遮羞布。”顾息双手搓着脸颊，即便是回想，也让他陷入痛苦之中。
“每个月要上交的学生数量，是更高级别定下来的目标，考核不过是倒果为因，让学生真的以为是自己学得不够好才会被淘汰。”
“每一次考核难度，要的人数量多，难度增加，要的人数量少，难度降低，并非随机。”
晏然跟着他们这一路，基本上摸清楚了学生与熔炉之间的关系。
学府只需要顶尖的学生顺利毕业，走上社会，那些在学生期间就无法通过各项残酷考核的学生，只能作为“火药”，成为帝国攻打“地鼠”地盘的武器。
司机催促着众人下车，仔细检查后将每人用特殊手铐钳制住，轮到晏然时，他皱了一下眉头，瞅着晏然身上属于第一学院的校服，扭头对其他人道：“这人到底怎么办？”
“不如送回去？还能收他们第一学院那边好大一个人情。”
二人一拍即合，晏然被他们带到了另外一边的交接处。
晏然一眼看到了班上被淘汰的三人，此时还抱有侥幸的在打探消息，希望能够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
他们具体交换了什么条件不得而知。
但晏然被顺利带入了熔炉内部。
一路上有多个房间，里面都关押着年纪不大的青少年，他们大多神色困倦麻木，本应该肆意飞扬的青春仿佛被抽取了生命力，犹如枯木一般，只剩下了躯体。
当日下午，晏然就真正见证了一场“牺牲”，那些被判定为无法为人类进步做出贡献的孩子们，在胁迫下签署了协议：自愿牺牲自我，成为新时代的“火药”。
紧接着，那些孩子进入熔炉，在炉子里身体如同碎片一般分散开来，重组成为了一串串的能量晶体。
“人类，果然是拥有最强能量的武器。”台上一位须发全白的老者激动的大吼，“让我们感恩牺牲者们，感谢他们自愿献出生命，为人类的永恒付出所有。”
被牺牲者的灵魂，会因为几句所谓美言，就获得真正的安息吗？
但晏然很快发现这些被投入熔炉的孩子死后，连灵魂都没能留下，他们的肉身与灵魂一起，被组成了极为纯粹的能量。
这股能量，被这群人称为“火药”。
晏然催动灵力，启动观气术，发现在这地方，绝望气息几乎化为了实质，将每一个行走其间的人包裹，与他们身上的绝望纠缠在一起。
若不摧毁这个地方，这个世界的绝望只会源源不断。
仙界派遣清洁工打扫三千小世界，清理绝望黑暗能量，其根本原因怕是在于这些绝望难以更改，只能清理一批算一批。
总归治标不治本。
晏然意识到这地方不可多留，干扰了一位工作人员的认知，让其送她回了学校。
满怀心事的回到教室。
晏然桌上多了一张因病请假的假条，上面还有班主任王蓬的签字。
“晏然同学，就算生病了学习也不可以落下，你现在的成绩很是危险。”课上，王蓬提点了晏然一句。
晏然乖巧点头，虽不知道王蓬此人的立场如何，但此时却是实打实的在掩护她。
课间十分钟，学生短暂喘息的时间。
晏然一扭头，发现同桌洛漫正在写遗书。
她脑子里飞快闪过顾息那封遗书。
洛漫见她看过来，有些恼怒又有些羞怯地说：“晏然，你自己不写吗？你老看着我做什么呀？”
“遗书写了能给谁？”
洛漫摊手：“就是想留下一点痕迹，谁能拿到就算给谁的。”
这一批学生之中，有很多甚至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因为在三十年前，生子已经成为了一个标准，还需要将孩子上交完成考核。
父母与孩子之间最为深厚的羁绊被斩断。
也因此，这残酷的精英考试模式得以施行。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班上的陈卿，他的父亲身居高位，资产丰厚，至于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没人知道也没人在乎。
洛漫咬着下唇，漂亮的水眸里透出三分诡谲：“晏然，你的气味变了，你是不是……”
晏然震惊。
好敏锐的小狗鼻子！
“我们计算出的变数，真的出现了。”另外一头，一个男生也快速靠近。
洛漫笑弯了眉眼，却没有半分喜悦：“陈卿，你总念叨变数变数，你倒是说说接下来怎么办，我们班上以前从来没有淘汰过同学的，这次一淘汰就是三个人，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难不成全是做的无用功吗？”
陈卿高深莫测地望着晏然：“接下来，我们可以拜托您吗？”
晏然歪着头，缓缓地发出疑问：“什么？”
“我们是被王老师挑选出来的，都有些特殊的能力，我的特殊能力是推演，我在一年前就曾推演到变数在晏然身上，此前，她是我们班上最为普通的学生了。”
“但现在，推演的结果变了，晏然已经成为了我们最后的希望。”
“我想，您应该能改变如今的世界。”陈卿颤抖了一下手，从荷包里掏出了一个独属于晏然师父的器物，“这是我的诚意，它似乎与你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