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从我的团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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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东北军

“真嘞吗?”

得到孟凡了肯定的答复,陈小醉的声音中已经满是喜悦。

“我哥是川军团嘞,他是连长,他...”

“川军团?”

孟凡了下意识的开口。

“是嘞,川军团!”

陈小醉眼神中迸发出的希翼,深深的灼伤着孟凡了的眼睛,他不敢再与她对视,慌乱的低下了头,因为他很清楚要麻已经是川军团仅剩的残渣。

陈小醉一直想要寻找的哥哥,大概早已经战死在了某一个地方。

“那什么!我有印象,姓陈的连长,对吧?我想想,我得好好想想!”

“嘿~一时间我有点想不起来了,毕竟川军团有好几千号人呢。”

孟凡了此刻内心无比慌乱,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只觉得他不该呆在这里。

“那什么,我还有要务在身,我先回去,等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时间来告诉你,甭送了!甭送了!”

如同被洪水猛兽追撵一般,孟凡了踉跄着逃出了房间,穿过了那破烂的小院,一把打开了院子的木门,又狠狠的摔上。

做完一切,孟凡了靠在门口的角落,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此刻他的脑海中陈小醉那殷切的眼神,犹如一根根锋锐的钢刺,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内心。

“关爷们什么事!小太爷没心没肺!”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孟凡了碎碎念着站起身子。

“对!爷们又不欠她的!”

说着走着,一直到他再也看不清眼前的路。

......

“王八盖子滴!”

“龟儿子!”

不辣和要麻几乎同一时间发现了失魂落魄的孟凡了,两人一瞬间就跑了过来。

不辣一把拽住孟凡了的衣领:“你还真拿徐医生的钱潇洒来咯!”

“王八盖子滴!你知不知道我们一群人找你找了多久?”

“哭求咯?啷个了?”

要麻注意到孟凡了的眼泪,小声问道。

“风太大,迷了眼睛。”

孟凡了狠狠的吸了吸鼻子:“你们怎么来了?”

“还问?”

不辣松开手:“这都下午了,见你一直没有去,所以出来找找你哦。”

孟凡了拱了拱手:“嘿!甭提了,小太爷今儿倒了血霉,阴沟里翻了船,让人给打了闷棍,好几捆粉条全没了。”

“看清是谁了没?”

不辣撸起袖子:“王八盖子滴!抢到老子头上了!”

“看清看不清的又能咋滴?这么个点,粉条子早就让人吃下去又变成屎给拉出来了。”

迷龙晃荡着身子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人没事就行了,先回去,徐衍还问你去哪了,要给你检查一下那条腿。”

“成。”

孟凡了对着几人拱了拱手:“今儿这事儿,小太爷没办成,小太爷这边给大伙赔个不是。”

“啥玩意?别给老子整这么一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迷龙搓了搓胳膊,率先朝着收容站的方向走去,剩下的几人见状,也就跟了上去。

......

收容站中。

徐衍正挨个的给伤兵们检查身体,郝兽医跟在一旁眼神悲悯。

“郝医生,来一下。”

徐衍站直身子对着郝兽医招了招手,率先走出房间。

“徐医生,额的那些伤兵,咋样了?”

“不好搞。”

徐衍摇了摇头。

“伤口恶化,脓疮太深了,有两个已经陷入了高度昏迷,我也没有退烧药,只能上一些消炎药,能不能扛过去很难说。”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郝兽医小声开口。

“没有。”

徐衍缓缓开口:“你是医生,你应该也清楚。”

“额就是...额就是...”

郝兽医张了张嘴巴,最后失落的转过了身子,推开了房间的木门。

徐衍伸了伸手,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只能负重几十公斤的战术背包,里面能装的东西实在太少,最后的一个医疗包,也在给孟凡了手术的时候用掉,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替郝兽医关上房门,徐衍来到了院子中,学着李连胜的模样,靠在了墙角的阴影里。

“有烟没?”

李连胜伸腿蹬了蹬徐衍,大咧咧的开口问道。

“没有,都分出去了。”

徐衍闭着眼睛:“他们没有分你一根?”

“分个屁!这个院子里没人能看的上老子。”

李连胜很有自知之明。

“那你为什么不改改?”

“啥玩意就要改?”

李连胜靠在墙上:“活到这份上,死了就死了。”

“活着才能报仇不是吗?就这么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徐衍明白李连胜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一个排的兵力在李连胜的手中尽墨,他和迷龙是残存下的唯二之人。

以往朝夕相处的战友,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尽管是上峰命令的原因,但李连胜还是把他们的死亡归结在自己的身上。

迷龙总是以这样的理由,对李连胜拳打脚踢,李连胜也以这样的方式,来减缓他内心的罪恶。

“报仇?去哪报仇?怎么报仇?”

李连胜面无表情的脸庞不自然的抽搐了起来:“东四省都没了。”

“那不是东北军的错。”

徐衍坐起身子:“淞沪会战,东北军67军从军长起全军战死,还有南京保卫战,徐州会战,太多的东北军战死沙场。”

徐衍拍了拍李连胜的肩膀:“错的从来都不是浴血沙场的将士。”

“我的兄弟,我的兄弟们啊!”

李连胜崩溃了,他跪倒在地上,嚎啕着大哭着,悲呕的声音,让徐衍忍不住的颤动着身体。

徐衍的双眼也慢慢模糊,一道道满是伤痕的身影,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

如孟凡了曾经在庭审龙文章的时说的。

【我最拿手的本事,就是在新兵跟前,阵前动员让他们冲头里,让老兵跟在后面督战或者补漏,打我手里报销的不下一百个。】

这样的话可以用到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五年来的戎马生涯,徐衍被动转战在各大战场,他的部下就像是种在地里的韭菜,一茬又一茬的换着。

徐衍已经记不清楚,跟在他身后冲锋的人死去了多少。

他们就应该死吗?

为什么又非要说那么多慷慨激昂的屁话?

为什么他们就那么傻,心甘情愿的把命交到他的手中?

那些当官的人,谁管你英勇还是悲壮?

那些死了的人,心甘情愿跟随徐衍冲锋的人,终是尸骨无存,万般尽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