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收获的季节

这是个寻常的一天，也是一个辛苦的一天，我和母亲及姐姐一起收获第一份又或许说不止是第一份的喜悦与笑容。

土地我们家分得不少，当然要说大伯也不少到哪里去，这儿一块，那儿一块，每块面积有大有小，索性靠近水源不远，要不然平时还要担心灌溉的事。

在这片黄土地上，母亲（带着我们，我们在一旁拔拔草，做些分内之事）种植许多农作物，玉米，空心菜，玉米，花生等等，都是一些我喊的出口平时在各个时节都颇为流行的作物。

在这其中，不得一提的就是母亲大力种植面积广泛的花生作物。因而我们家总有花生吃，一年到头说的有些夸张，花生不可能一直都有，而且还能储存那么长时间，但是待收获花生时，那一阵子确实是吃花生吃得想吐。

从挖土投下花生种子，到灌溉浇水至它长成幼苗最终成熟，需要付出的努力不可同日可语，我身在一旁也知晓这大概的过程，我和姐姐也在一旁分种子到母亲用锄头挖出的一个个小土坑里。

要说辛苦不算多么辛苦，一年来回没有记错的话绝对不超过两次。只是偶尔撒种子也是一种乐趣，可惜的是只有那么一两次。可能是次数不多显得尤为珍贵，我们格外珍惜，每一年都等着母亲发号施令，要是母亲这年没有动静，少不得要旁敲侧击试探一二。

只是事情永远不会一成不变，我们也会长大，母亲他们也会衰老，那些过去岁月所存留下的记忆又有几分可以一成不变，这只能存在于过去，永恒不变的过去。

撒完种子将土掩埋上，我们就万事大吉，只等成功了，期间也要一些巡视，浇清水为其补充水分，肥料为其补充养分，种子发芽我们都一阵喜悦，也只有这样的萌发才能让我们由衷的高兴，后来长出幼苗也要时刻看顾，要极其注意是否有虫害。

最后成熟等到结果时，母亲和我们将花生苗一棵棵从泥土地拔出，发达的根系紧紧扎根地中，使劲一拔，左右一甩，堆在一旁最后和母亲一起将众多花生苗迎回家中，家的门口角落处。

每一年的花生（花生苗）特多，有时都分不清楚母亲怎么种植真多，在田间看着那一丛丛花生苗翠绿涌上心头随风麦浪翻涌，从远处望去只是小小的一块，好像比其他人家种的要少的可怜。

移至家中才发现原来实际上我们光看到的面积，远远不能说明什么，花生苗多的数不清，密密麻麻堆在我们视网膜上，根本分不清今年相较于往年是多是少，只有一个词能够形容，一个字——多。

花生苗，我们发挥的作用不比母亲差当然指的就是接下来这一阶段，甚至我们都觉得母亲应该狠狠夸奖自己，实在太能干了。

将花生苗移至家门口，我们还要将花生苗上的花生给摘下，这是主要收获，其余只是添头。

我们一人搬一个小板凳坐大门口，迎着大门口的光拿起一棵又一棵的花生苗迅速摘起花生，放在一个大篮子中。

起初我们都是带着十分热情来迎接对我们来说的巨大挑战，将一颗颗花生放进篮中，喜悦在不断累积，此时我们满心欢喜。可是摘多不是好事，正如吃饭也不能只追求吃饱而不顾其他，摘花生从一开始的激动兴奋一下转变枯燥带些负面情绪的历程。

一只手已摘得大拇指都微微酸痛，继续摘，反而那种酸痛越加强烈，没办法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开口要帮母亲摘花生，我们还夸下海口要母亲不要插手。母亲没搭理我们，在她看来，这许多花生苗只靠我和姐姐如何能够抓紧时间一举摘完花生。

没来由的我们接受母亲的插入，但是为了表现我们的能力我们较着劲，势必要让母亲明白，这都不是些麻烦事，这对我们而言只是小菜一碟，母亲不必插手。

时间回到一小时后，面前还是多超过我和姐姐加起来的身高的花生苗，还真是任重道远，数不胜数。

一时两人都不说话，这时候手也酸思维像是麻木，简直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劝说母亲可以不用帮忙，但是那种我们行的自信心态终归消失。

我们一只手酸痛极了，已经不好意思让母亲不要帮忙，岂能就此轻易拿下，单论这些摘下的花生连十分之一都不足，根本一点说服力都没，而且还存在母亲出的力。

是的，我和姐姐不能停下，那是我们的骄傲不多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能停下歇息，势必不能让母亲笑话。

手酸换另一只手，脚麻站起来活动下筋骨，只要可以继续下去，什么都不必说，我们永远不会服输，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少有的坚持。

母亲也不是铁人她当然看出我和姐姐着实有些累，开口让我们可以休息一会，待会再拔她会接着拔，这不是什么重要活，只是时间要慢些。

我们都知道母亲让我们休息可能是看我们劳累，不想我们受苦，她身为一个大人，仿佛天生肩负着大人的职责，她轻轻松松告诉我们可以休息。但是于她而言，是不是也需要休息，我想，肯定也是的，如果因为那份所谓母亲所谓孩子家长所谓的爱就让母亲干这些辛苦活，而我们却停下，这好像说什么都说不上去，反而心里有种不踏实感。

母亲是唯一的母亲，我们是母亲唯一的孩子，虽然职责要求母亲忍下她的辛苦，可是我们在这回摘花生途中怎能不明白其中的辛苦，或许我能说我在其他方面不明白，但我确定在这件事情我绝对理解母亲。

只有经历过风雨的吹打，才会有成长的到来；只有经历过众多的事情，才能领悟他人的苦衷。我明白我们不能只留母亲一个人，没有开口全然出乎默契，继续默默摘着花生，余光不动声色看向剩余的花生苗。

少有的我们只希望花生苗能少些，我们摘得花生能快些，每株花生苗结的花生能少些，只要能够减少我们劳累的情况，我们都由衷接受，除此之外。

两天的时间我们终于将花生摘完，门口堆满花生苗，要比之前没有摘花生的时候更多更蓬松，也更加多挤满整片大门口，弄得我们都不好出入家门。

花生苗也有其好处，废物利用也好总之全身都是宝，那年代不怕没用就怕不用，母亲这次没有要我们插手，对她而言可能是轻轻松松的事。她挑着担子将花生苗都挑到田里，那摘完花生苗的土地上。它们最后的归宿就是回归这片土地，孕育它们的土地，一切都会回归原初。

花生苗的养分会随着分解，最后化为一抔土，这是最肥沃的土地。

摘完花生还不得犒劳自己，母亲每天都煮花生炒花生各种花生做法层出不穷，在接下的日子我们出于花生的王国，花生孩儿们在用他们最热情的方式迎接它们的国王，它们的新主。

花生多到吃不完，母亲也早已做好打算，只是一部分吃根本不打紧，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将花生推至花生厂榨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