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我们全家都能听到堂姐心声
“她们想让我腿好不起来,那我们就演给她们看。我会写信给外祖父,让他给我做一副轮椅。”宋锦和让云眠取来笔墨开始奋笔疾书。
最先回宋府的是大娘子姜时愿。她一进府门,便提着湿漉漉的裙摆,直奔宋锦和的院子。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额间沾着几缕湿发,显然是匆匆赶回来的。
“锦和,你怎么样了?”姜时愿站在床边。
见母亲怕把身上的冷气和雨水沾在自己身上,宋锦和心下一暖,她连忙让云眠去拿干燥衣服。
“阿娘,多亏清芷姐姐,要不然我就被那亭子埋住了。”宋锦和揽住宋清芷的胳膊。
“清芷,多谢你。”姜时愿行礼。
【伯母人真好,该怎么告诉她这雷有蹊跷?】
见母亲疑惑地盯着躲开她行礼的宋清芷,宋锦和心中涌起一份猜测。
“这雷怎么就劈到我们家,今日雷声虽大,但是降雷区域一直都是南郊啊?”姜时愿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手巾。
【对对对,就是这样,接着怀疑下去,然后去亭子那边一探究竟,就可以发现我爹偷放的引雷符了。】
宋锦和连忙拉住表情僵硬的母亲,便知自己猜测对了,附在她耳边说:“这是堂姐心声,堂姐并未开口说话,母亲我想让堂姐这几日来陪我。”
姜时愿反应也快,目光微闪:“这扈小娘本事不小,清芷,伯母有一事相求。”
“叔母您说,不必与我客气。”宋清芷也想拉拢大房势力帮助自己。
姜时愿有些不好意思:“这几日长公主准备清风宴,我少不得去长公主府帮忙。她长兄每日都要去国子监读书,而她姐姐还未归家,只能拜托你照看她。”
【也好,几日后清风宴宋佳玉会对我和堂妹下手,成全她的名声,这几日我同堂妹在一起还能防着点她。】
宋清芷稍作思索答应下来,想到宋清芷的心声,姜时愿找了个由头去了庭院。
雨还未停,急促地敲打着伞面。看见仆人从废墟里挖出那个荷包,姜时愿整颗心都揪在一起。她思考的太过入神没有发现自家儿子已经站到她的身旁,待宋逸钦行礼出声,她才脱离思绪将那个荷包塞到宋逸钦手里。
“瞧瞧,今个分明是有人想害死你妹妹。”
宋逸钦接过荷包,仔细端详,眉头微皱:“引雷符?这东西真的管用?”
姜时愿叹气:“去看看你妹妹吧,郎中说没有大碍。”
与此同时,宋锦和正拉着宋清芷计划过几日清风宴的事情。如今宋清芷只暗示她,清风宴上会传出宋故知包藏祸心因此女儿受到天罚残疾的事情。而从宋清芷心声来看,宋佳玉还会陷害宋清芷偷长公主的金钗。
宋锦和看了看只是擦破的腿,心中暗笑:清风宴上见到自己站起来,宋佳玉会不会吓得眼珠子都瞪出来。
【瞧瞧堂哥这副身板模样,温润如玉、朗目疏眉、多智近妖。可惜了,他会在几个月后暴毙而亡。】
刚要进门的宋逸钦听到这句话,脚下一顿,险些跌倒在门槛上。他稳住身形,抬眼看向屋内,正对上宋清芷含笑的目光。她正与宋锦和说笑,神色如常,仿佛方才那冰冷的话语并非出自她口。
宋锦和表情也一僵,她以为宋家大房的危机已经解决了,却没想到只是解决了一个,紧接着另外一个就出现了。又不能直接让堂姐全部说出来,听她的心声应该也不知道自己哥哥为什么会死,否则不会用上暴毙一词。
宋逸钦心中一震,面上却不显,只是微微蹙眉,心中暗道:“奇怪。”
姜时愿见状,压低声音提醒道:“那是宋清芷的心声,我和你妹妹都能听到,你遮掩点,她并不知道我们可以听见。”
宋锦和看到兄长进门,笑着喊道:“阿兄!”
宋逸钦从袖中掏出一包蜜饯,递给宋锦和,语气温柔:“妹妹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郎中已经过来看过了。”她接过蜜饯分给宋清芷。
大房家人回来的差不多了,宋清芷起身告辞。宋锦和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期待:“堂姐,明日一定要来看我。”
宋清芷笑着点头,转身离去。
现下没有外人,宋锦和冲母亲兄长招手,示意三人凑在一块讨论。就在这时,父亲宋故知表情古怪地走了进来。
“时愿,你出来一下。”
俩人站到门外,宋故知犹豫片刻,低声开口:“我刚刚遇见宋清芷,她给我打招呼后就走了。我却听见她说……锦和的腿和我哥哥有关?”
姜时愿苦笑一声,拉着他进屋:“进来吧,我们给你解释。”
宋锦和完完整整地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宋故知听完,手中的茶瓯“啪”的一声跌碎在地。
“他这个妾室,当年娶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妥,奈何母亲和他都喜欢的紧。”宋故知握紧拳头。
姜时愿又递上荷包,语气坚定:“夫君,我们得防着他们家了。我真的在废墟发现了荷包,里面还有残留的一半符纸。”
房里一时间陷入寂静,只有众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气氛愈发凝重。
“我腿的真实情况不要告诉他人,就让他们以为自己计谋得逞。我给外祖父捎了信,让他给我做副轮椅,这信也肯定传到二房手里了一圈。”宋锦和托腮
她又想起关于哥哥的心声,暴毙无外乎两种可能:一、中毒,二、急病。
她看向母亲:“母亲,我想每日亲自买菜做饭给阿兄送到国子监去。”
“坐着轮椅过去?”姜时愿跟上她的思路。
“对坐着轮椅过去,直到清风宴。”宋锦和掷地有声
“我怎么觉着你这是正好想偷懒不走路,好让云舒云眠他们推着呢?”宋逸钦看出她的跃跃欲试。
宋锦和被戳破了小心思不满道:“阿兄,你怎么这样想我。”
“大娘子,永安侯府送来云鹤楼的吃食,姜小郎君说还在当值不能来看小娘子。”仆人拎着食盒进来通报。
姜时愿打开食盒看了看,笑道“你表哥最是关心你,瞧瞧,全是你爱吃的。”
云鹤楼是京城出名酒楼之一,其糖醋酥肉、猪肉炙、茶粥、梅花酥、透花糍为特色。除了猪肉炙其他的特色菜都摆在餐桌上,看着美食宋锦和没忍住咽了一口吐沫,把那锅打碎的火腿豆腐汤抛在脑后。
桌上香气四溢,糖醋酥肉外酥里嫩,梅花酥甜而不腻,透花糍晶莹剔透,茶粥的清香更是让人胃口大开。宋锦和夹起一块梅花酥,轻轻咬了一口,酥皮在口中化开,甜香四溢。她正想夸赞几句,一抬头却看见父母和长兄神色凝重,显然还在为今天的事情忧心。她只好埋头吃饭,努力用美食驱散心中的不安。
或许是看她吃得香,桌上众人的食欲也被勾了起来,纷纷动筷,气氛渐渐轻松了些。
“三娘怎样了?锦和妹妹吃饭了吗?”表哥姜时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急切。
“时归?他今日不当值吗?”姜时愿有些意外,连忙让丫鬟把人带进来。
门被推开,姜时归大步走了进来。他身上的官服还沾着些许雨珠。他径直走到宋锦和面前,一把将她举了起来,眉眼里满是关切。
“让我瞧瞧,除了腿,还有哪儿伤着了?”姜时归上下打量着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心。
宋锦和被他举得高高的,忍不住笑了起来:“表兄,我没事,就是腿有点疼。”
“快把她放下来!”母亲拍了拍姜时归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你派人通知我买了云鹤楼的吃食,我还以为你今日不过来了呢。”
“姑姑这是哪儿的话?表妹受伤我怎么放心。”姜时归随手将佩剑解下,剑鞘上的铜扣在烛光下泛着微光。他轻轻将剑靠在墙边,动作熟练得仿佛做了千百遍。
“表兄快来吃饭。”宋锦和拉着姜时归的手,眼里满是期待。
“好。”姜时归顿时满脸笑容,坐到她身旁,夹了一块糖醋酥肉放进她碗里。
看着姜时归一副想把自己妹妹带回去养的样子,宋逸钦见状,连忙给宋锦和夹了好几筷子菜,生怕自家妹妹被表哥“拐走”。